顧魁帶著人離開。
老夫人看著葉沉魚,渾濁的眼睛里布滿了眼淚道:“是我害了瑤兒,我沒想到會想不開尋了短見。”
葉沉魚一臉的詫異,問道:“祖母,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表姐為什麼會想不開?”
“別問了。”
老夫人氣息有些急促,握著葉沉魚的手道:“沉魚,祖母護不了你了,我死之后你就離開顧家,再也別回來了,還有這個……”
將一把鑰匙塞到了葉沉魚的手里道:“這是我留給你和瑤兒的嫁妝,你要收好。
切記,皇家非良配,你一定要尋個自己喜歡的男人。
我這一生,有半生都是在悔恨中度過的,我不是一個好母親,沒有護得住我的孩子。
我……我現在,終于可以去見他們了。”
葉沉魚握著那把鑰匙,突然抱住了老夫人:“祖母,你不要離開我,表姐,表姐……”
低頭去看老夫人,就見角帶著一笑意,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輕喚了一聲:“祖母。”
老夫人安詳的睡著,卻是再也不會給回應了。
“祖母。”
葉沉魚一聲痛哭,門外的人闖了進來。
葉嵐給老夫人把了把脈,沖著顧魁搖了搖頭,道了一聲:“相爺節哀。”
顧魁子一晃,他雙膝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一跪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三歲那年。
滿臉鮮的他跪在母親面前發著誓:“兒子一定會保護娘和妹妹,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然而他還是食言了,妹妹因他而死,如今就連母親都離他而去,他站在了權利的巔峰又得到了什麼?
……
停靈三日,老夫人和黎清瑤相繼下了葬。
顧魁經此一事,一病不起,許多事都給了蕭臨淵代為持。
喪事過后,葉沉魚為了避免景傷,便回了蕭府。
雖然祖母和表姐的死對的打擊很大,但很快就振作了起來。
因為活過一世的,早就看淡了生老病死,而老夫人的離世割斷了同相府的最后一點牽絆。
紫藤院。
葉沉魚將老夫人給的那把鑰匙鎖在了盒子里仔細的收好,就見管家帶著一個婆子走了進來。
“玲姑?”
葉沉魚認得這婆子,是看著謝九思長大的傅母。
玲姑跪在地上:“葉小姐,請你去看看我家爺吧,自從黎姑娘過世后,他整日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
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爺一向最聽小姐你的話了,老奴也是沒有辦法,才會前來叨擾。”
葉沉魚蹙了蹙眉,最近忙著祖母的喪事,倒是疏忽了謝九思。
換了一件服后,就跟著玲姑來到了將軍府。
打開房門,就聞到一子濃烈的酒氣。
謝九思喝得爛醉,躺在地上,邊還有好幾個酒壇子。
看著如此頹廢的謝九思,葉沉魚氣不打一來,對著玲姑道:“去給我打盆井水來。”
玲姑愣了一下,忙去照辦,不多時就端了一盆井水進來。
葉沉魚接過,將那一盆井水就潑在了謝九思的上。
這剛打上來的井水沁涼,一盆澆下去,謝九思的酒頓時醒了。
“看看你現在這模樣,你還是我認識的謝九思嗎?”
葉沉魚將盆扔在地上,走到謝九思面前,一把拽住他的領子:“如果表姐在天有靈看著你這副模樣,一定后悔喜歡你!”
謝九思一愣,他怔怔地看著葉沉魚道:“你說什麼?”
葉沉魚將手松開:“你沒聽錯,表姐喜歡你,喜歡了很多年。
只是知道自己和你沒有可能,便將自己的心思藏了起來。
說那天在宵云閣,是自愿想救你的。”
自嘲一笑:“你說傻不傻啊,就因為你小時候給過一串糖葫蘆,就惦記上了你。”
葉沉魚看著謝九思問:“你呢?你這麼頹廢整日買醉是為了什麼?
因為愧疚?因為自責,還是因為你喜歡?”
也不等謝九思回答,繼續道:“你知道表姐為什麼不讓你負責嗎?
因為不想你是因為責任、愧疚才對好。
自始至終想要的都只是純粹的歡喜,如果你不是的話,就別這麼要死不活的。
因為你這樣會讓表姐困擾,讓死都不安寧的。
如果你是因為喜歡,那就更不能如此頹廢了,會心疼的,你難道忍心看著為你心疼嗎?”
謝九思聽著這話,眼淚一顆顆地砸了下來,他用手捂著眼睛,哽咽出聲來。
葉沉魚覺得他哭出來也好,憋在心中反倒會憋出病來。
拍了拍謝九思的肩道:“好好想想,振作起來,為報仇才是你該做的,借酒消愁那是懦夫的行為。”
葉沉魚站了起來,對著玲姑道:“燒點熱水讓他沐浴更,再去給他煮碗姜湯驅驅寒。”
玲姑趕忙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葉沉魚看著謝九思,神有些復雜,嘆了一聲道:“別再讓我看見你這個模樣,不然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留下這話,正轉離開,就聽謝九思道:“你可知,我曾喜歡過你?”
葉沉魚瞪大眼睛,轉盯著坐在地上的人問:“你這是還沒清醒?”
謝九思抬頭看了過來:“我的心和阿瑤當時是一樣的,因為你我之間的份,我不敢有毫的表。
后來聽說你并非相府小姐,說實話知道這個消息的我當時欣喜若狂,因為你不姓顧,我便有機會了。
我以為我們來日方長,可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我才發現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葉沉魚松了一口氣,道:“年時的喜歡不過就是一時的沖,來得快去得也快,你喜歡誰,你的心會給你答案的。
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可不要讓我失哦。”
謝九思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謝。”
葉沉魚捂著鼻子,嫌棄道:“謝就不必了,你還是去洗洗吧,真是臭死了,我走了。”
擺了擺手,轉走了出去。
出了將軍府的大門,葉沉魚上了馬車,抬頭一瞧就見車里坐著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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