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麗帶著方睿他們去了北苑花園小區。這是一棟老小區，九十年代建起來的。小區的樓間距很小，所以里面的房子采不太好，一進樓道，就覺很昏暗，森森的。

張明麗住在四樓。家是復式住宅，有兩層，所以樓層不高，一進家，就覺天花板很低，顯得房子有點仄。

房子的門上還掛著一個八卦鏡，上面落滿了灰，看起來掛了有些年頭了。

“就是這里，他渾是地躺在這里。”張明麗指了指樓梯口的地板，慌張地說道，“當時我就站在樓上，我看著他滾下來，摔在這里，他慢慢閉上了眼睛。他死了。”

小張拉開窗簾，打開燈，結果在地上什麼都沒看到。地磚是灰白的，有點舊，有的瓷磚甚至裂開了，并沒有的痕跡。

沐眠在地上噴了魯米諾試劑，沒有熒出現。地板沒有被化學試劑腐蝕過的痕跡，可以排除兇手用了次氯酸等漂白劑清洗掉，所以瓷磚上本沒有沾上過。

“沒有。”沐眠小聲對方睿他們說道，“地板上也沒檢測到漂白劑的分，排除被漂白劑洗掉了。應該是瓷磚上本沒有沾上過跡。”

“瓷磚看起來很舊，隙里有很多灰塵，不太像近期更換過。”小王說道，“基本可以排除換掉了瓷磚。”

沐眠又在屋子的每個角落都噴了魯米諾試劑，但是都沒有熒反應，除了白墻上有點點反應，但那是蚊子被拍死在上面，留下的跡。

沐眠走出房間，的腳步一頓，總覺得這個房子讓很不舒服。

“沐眠，怎麼了？”方睿問道。

“我的強迫癥好像犯了。這個房子有哪里不對！”

“是不是因為瓷磚？”

方睿發現房間里的瓷磚跟客廳的瓷磚竟然不是一個，花紋也不一樣，但是除了衛生間，其他幾個房間的瓷磚是一樣的。正常人裝修，應該是客廳和房間用同樣的瓷磚，但是這個房子卻不是。

但客廳的瓷磚也不像是剛換的，踩在上面能覺到瓷磚有些松，有幾塊都裂開了，瓷磚的款式和花紋也不是最近流行的，看起來像是十幾年前的款式。這棟房子也有些年頭了。

“是的。房間里的瓷磚竟然跟客廳不一樣。我說這個房子怎麼令我很不舒服。”沐眠吐槽道，又指了指次臥里的那個大飄窗，“而且為什麼要在房子里做這樣一個臺子，關窗都不好關，那麼高，我都爬不上去。這個房子的設計太不合理了！”

“我也這麼覺得，這個房子看起來氣很重！”小張吐槽道，“森森的，難怪張小姐住在這里，神都住出了問題。”

張明麗站在客廳里，整個人很焦慮，謀殺的畫面好像不斷地在眼前重復，但始終記不起自己為什麼殺人，殺的人是誰？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張明麗嚇了一大跳。

“張小姐，別怕，我們還在這里呢。”小張安。

小張去打開門，來的是張明麗的舅舅張濤濤，他五十多歲，戴著個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他對張明麗道：“小麗，你怎麼了，好端端怎麼會鬧到警察局去？”

張濤濤是個高中老師，教化學的，他最近快要退休了，基本不用上班，所以一聽到張明麗出事，他就趕跑過來了。

“舅舅，我殺人了！我把人從樓梯上推下來，那個人摔死了，但是尸不見了。”張明麗的眼睛四瞟，驚恐道，“有鬼！舅舅，這個屋子有鬼，我不住了，我不要住在這里了。”

“好，不住了，那你回舅舅家住吧。”張濤濤抱住，“我早就說了，讓你去舅舅家住，你非要住這里。誒，沒想到住到鬼屋了吧，你看你，都被嚇什麼樣子了。”

等張明麗緒穩定下來后，張濤濤對方睿他們說道：“警察同志，抱歉，我外甥不懂事，報警。之前跟我說了，這個屋子鬧鬼，我讓不要住了，非要住，結果被嚇魔怔了。你說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可能殺人呢？”

“不，舅舅，我殺人了！”張明麗堅持道。

“小麗，你這孩子，你說你殺人了，你殺誰了？”張濤濤打斷的話，“警察同志們不是已經找遍了屋子，他們找到尸了嗎？”

張明麗有些懷疑自己了，看著自己的手喃喃道：“我真的沒殺人嗎？舅舅，我不會像媽媽一樣發瘋了吧？”

“小麗，你上次不是已經去神病院查過了嗎？醫生說你沒病，你就是心理力太大了，天想東想西，才會這樣。”

張濤濤對方睿他們說道：“警察同志，我先帶我外甥回去了。最近力太大了，可能神狀態出了點問題，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好，你帶回去吧。”

方睿他們又把整個屋子翻了個遍，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痕跡。

這棟房子的裝修很老舊，應該是很多年前裝修的，里面的擺設近期也沒什麼變。

張明麗家外面的走廊安裝了監控，他們去保安室調取了近半個月的監控錄像。

回去后，他們每個人負責看幾天的監控，用十六倍速看監控看到了晚上七八點。但是監控錄像顯示，近半個月來，除了張明麗的舅舅、外賣員和查水表的工作人員外，沒有其他男到過家，也只有兩個，他們都有進有出，并沒有失蹤。

“最近也沒有人來報警失蹤，看來真的是張小姐出現了神問題。”小張了自己酸脹的眼睛，“不過，沒有命案終歸是件好事。”

大家下班回家。方睿開車載著沐眠回去，一路上，沐眠都很沉默。

方睿看著沐眠一臉深沉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沒事！”

凌晨一點零八分，方睿突然被敲門聲吵醒了，他知道能在這個點敲他門的人，肯定是沐眠。他頂著凌的頭發開門，“沐眠，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

“方睿，你說尸會不會藏在飄窗里？”沐眠頂著個黑眼圈，努力睜大眼睛看著方睿，“我們帶上工去挖尸吧。”

“沐眠，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方睿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凌晨一點零九分。”

“所以，現在回去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方睿按住沐眠的肩膀，把推到了家門口，然后打算回去繼續睡覺。

“方睿，你可以明天再睡覺。”

“這個案子沒有立案，如果我們現在去挖尸，我們是非法闖民宅，這是違法的，知道嗎？”

“知道。我懂法的。但是……”

“那現在回去睡覺，我們明天聯系張小姐，再去檢查那個飄窗，好嗎？”

“好的。”

方睿關上門，回到床上，蓋上被子，正打算睡覺，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趕起床，打開門，結果發現沐眠果然還站在外面。

“方睿，你怎麼不回去睡覺？”

見到方睿又出來了，沐眠有點開心。剛才一直在數數，想知道方睿要過多久才會再次出來。那個數字就是等待的時間。結果只過了18秒，方睿就出來了。

很幸運，只等了18秒。

“沐眠，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為什麼不回去睡覺？”方睿有些無奈。

“你說要等明天才能說重要的事。但是我睡不著，我就站在這里等好了。”沐眠對方睿擺擺手，“方睿，你快回去睡覺吧，我不困，我繼續在這里等好了。”

“沐眠，張小姐睡覺了，我們現在聯系不到。而且可能那里就沒有尸。所以，你乖乖回去睡覺，我們明天再去看看，好嗎？”

“我不是想說這個事，我是想說別的。”

“什麼事？”

沐眠很真誠地看著他，“方睿，你愿意跟我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