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里。
包裹在尸表面的水泥已經差不多都清理干凈了。尸呈現彎曲姿勢,蜷在腹部位置。尸表面覆蓋著一層白的晶狀。
死者上沒有,也沒有任何能證明份的件。
“這是氯化鈉,也就是鹽。從分分析,應該是腌咸菜用的鹽。”沐眠解釋道,“兇手在尸表層撒了很多鹽。”
陳雪道:“難怪尸會呈現干尸的狀態。”
沐眠剖開了死者的腔,出了他的臟。令們意外的是,死者的臟于半腐爛的狀態。按理說,就算尸表面做了防腐,但臟里的本就有腐蝕,比如胃酸和腸,人死后,人會發生自溶。
沐眠很快就知道為什麼了,尸的胃里有一種油狀。死者的腔也同樣附著一層油。兇手往尸的部灌了油,用油浸泡臟,減緩了尸的自溶。
沐眠用棉簽提取了上面的質。
“陳雪,你把這個拿去做檢測吧。”沐眠把裝著棉簽的試管遞給陳雪。
陳雪看著手中的記錄本,沒反應。
“陳雪?”
“抱歉,我走神了,眠眠,你讓我去做什麼?”陳雪回過神,對沐眠說道。
“陳雪,你要不要請假回去休息一下?你看起來很累。”沐眠關心道,“你這個狀態,我是不敢把工作給你的。”
“……好,我請假回家吧。”
“你到底怎麼了?”沐眠切下了死者的一塊骨,等會用它來檢測死者的DNA。
“眠眠,我現在有點后悔當法醫了。”
沐眠滿臉震驚地看著陳雪,不敢置信地問道:“為什麼?法醫這麼好的職業,可以接到這麼多尸,你竟然后悔?我都后悔沒早點選擇當法醫。”
“眠眠,其他人不是這麼想的,他們覺得天天與尸打道,很晦氣。”
“他們怎麼覺得重要嗎?”沐眠切開死者干的大,出里面的骨。
“如果他們是小張的親人呢?小張的媽媽說,法醫這個職業太晦氣了,天與尸打道,會影響們家的風水。他們說,如果我要跟小張在一起,我就必須辭掉工作。”
沐眠跑到工箱前,糾結了一會,終于選好了一把電鋸。舉著電鋸,建議道:“那你不要跟小張在一起,這樣你就可以繼續當法醫了。雖然小張警人好的,但是小溫姐說,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還可以找到更好的。”
“眠眠,我很喜歡他。”
“他怎麼能跟工作比呢?”沐眠不解地說道,“法醫這麼好的職業,你可不能放棄。”
“如果要你在你的工作和方隊之前做出選擇,你會選什麼?”陳雪問道。
“可是我不需要做出選擇。如果沒有這份工作,我是不會認識方睿的。”沐眠啟電鋸,連帶著關節一起,鋸下了死者的一骨頭,用來檢測骨齡。尸太重了,搬來搬去不方便,直接鋸骨頭好了。
通過骨齡可以推測出死者的大致年齡。這樣更好鎖定這無名男尸的份。
“眠眠,其實我不是真的想當法醫的。我想當醫生,我填報志愿的時候,所有專業都選了跟醫學相關,最后一個專業是法醫專業,我隨手填的,但沒想到,很不幸運的,我被調劑到那個專業了。那時候我沒有勇氣復讀,只能著頭皮讀這個專業了。”陳雪開始說出心里話,“所以,這份工作我也沒有很喜歡,它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好吧。那你為什麼要糾結呢?你直接選擇小張警好了。”沐眠說道,“人應該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沐眠的話突然點醒了陳雪。和事業哪個重要當然是的事業!
陳雪突然堅定地做出了選擇,“眠眠,我想通了,我還是選擇工作。我要跟小張分手!”
沐眠覺得陳雪很善變,搞不懂陳雪在想什麼,“可是你不喜歡當法醫,你喜歡小張警。”
“很有人喜歡會喜歡自己的工作。但是就算我要辭職,我也應該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別人。”
“沒有第三種方案嗎?你可以讓小張的媽媽喜歡上法醫這個職業。”沐眠建議道。
“這是不可能的!”
“好吧。”
——
方睿再次把張明麗請回到問詢室。
“張小姐,我們的確在那棟房子里找到了一尸。”方睿邊說,邊觀察張明麗的表。
“真的有尸嗎……”張明麗捂住自己的,又哭又笑,“我真的殺了人!那一切不是幻覺,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我沒瘋,我是正常人。”
張明麗從小活在一種莫名的恐懼里,害怕自己也像媽媽那樣變一個瘋子,所以當那一切是幻覺的時候,徹底崩潰了。寧愿自己為殺人兇手,也不愿意自己變變瘋子,被關在神病院里。
小張驚呆了,他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希自己殺了人的!
“可是那名死者是在十幾年前去世的。”方睿提醒道。
“十幾年前去世的?不可能!他是在上周被我推下去的。我記得很清楚。”張明麗又陷了恐慌中。
“你還記得你為什麼要把他推下樓梯嗎?”
“為什麼……我不知道。我的頭好痛,我想不起來了!”張明麗捂住自己的頭,的表很痛苦,“是啊,為什麼要推他呢?”
“張小姐,你先冷靜!不要再想這個問題了。來,先喝杯水。”小張給張明麗倒了一杯水,安著的緒。
方睿也轉換了策略。等張明麗緒穩定下來之后,他問道:“張小姐,你還記得你父親去哪里了嗎?”
“我舅舅說,我爸爸看到我媽媽瘋了,就跟別的人跑了,他還卷走了家里的財產。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這麼些年,他也沒回來找過我們。”
“你舅舅說?你不記得你小時候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