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清悠哉游哉地回了王府。
“小姐太厲害啦,打得云白蓮毫無還手之力,連皇上都說不出錯哈哈哈……可真是痛快!”
巧兒樂了一路。
回到王府,立刻有侍衛來報:
“王妃娘娘,這是王爺從西北傳來的信,您請過目。”
云清清接過信,是一只未拆封的小竹筒,一看便知是信鴿遞來的。
信鴿一日飛個上千里都輕輕松松,西北雖遠,也最多一天就能送到。
抿了抿:
“知道了。”
朝自己院子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寸步不離跟來的侍衛,奇怪道:
“你沒有事做麼?跟著我做什麼?”
侍衛了后腦勺:
“屬下的職責就是等王妃寫好給王爺的回信,第一時間傳書回去,若是慢了怕王爺會怪罪。”
“啊?”云清清皺了皺眉,“你直接復命,說我沒空寫信,讓他不用等了。”
這回到侍衛“啊”了一聲,滿臉為難。
但還沒等到侍衛想出來該說什麼,又聽王妃娘娘面無表地說道:
“對了,你傳信時再匯報一句,信鴿稀缺又難馴,本該用在軍這些重要的事上,讓他以后別用這種東西來傳私人書信。”
侍衛臉都垮了:
“王妃娘娘……要不您寫封回信跟王爺說這些吧,不然我怕王爺打死我……”
云清清沉默了片刻,了眉心轉頭回了房間。
侍衛不敢跟進去,就留在門外候著,打定了主意只要王妃不趕他就不走。
云清清拆開小竹筒,從里面掉出疊得細的一卷紙來。
展開便是細長的紙條,空間不大,寫不了多字。
朝紙條看去,一行小字便映眼簾:
——試說途中景,方知別后心。
邊塞暮冷,風雪山深。
云清清:……
巧兒立在一旁,探過腦袋就把字看得清清楚楚,兩只眼睛都變了星星狀:
“小姐,王爺這是在向您傾訴思念呢!王爺待小姐可真的是一片癡心呀!”
捂著口嘆。
“千里飛鴿傳書哎!這可比那些話本子中的公子哥兒們浪費多了!要是有人肯如此待我,那簡直做夢都要得笑出來!”
云清清額:
“平日里看些話本子吧,小心將來被人幾句甜言語就騙得暈頭轉向。”
巧兒:……
小姐以前不這樣的啊,怎麼就變了這個對浪費過敏的質呢?
定是因為那可惡的太子,小姐自從被他傷了心后,就對男人不興趣了!
云清清也不知丫環在后腦補了些啥,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拿出紙筆,給某王爺回了封信裝信竹筒,把侍衛打發走了。
一日后,西北邊境。
臨業城頭,蕭長珩迎著獵獵北風,著城外茫茫雪野,面凝重。
今年西北的雪比往年早了月余,手下探子回報,各蠻族部落牛羊大批凍死,幸存下來的也缺草料,這個冬天變得極為難熬。
每每到這種時候,蠻族的目便會投向中原,大梁邊境首當其沖。
不僅如此,大國西嵐侵犯之心從未息過,借著這一場大雪之機,早已暗中聯絡蠻族許下好締結盟約。
眼下這銀妝素裹的純凈雪原,怕是很快就要為染的戰場了。
傳信兵大步走到他后,稟報道:
“王爺,帝京回信了。”
蕭長珩立刻回頭,臉上蕭瑟之意斂去,眉眼多了幾分和。
“呈上來吧。”
傳信兵遞上竹筒退了下去。
蕭長珩回到住,抬手屏退衛兵,凝視著手中小小的竹筒,沒有馬上打開。
若此時有人站在近仔細觀察,定能發現他耳尖罕見地微微泛紅。
許是相隔千里的緣故,昨日一場大雪,他鬼使神差地做了以前從未想過自己會做的事。
竟提筆寫詩向傾訴思念。
等到回過神來,信鴿已經飛出百余里了。
蕭長珩結滾了滾,拆開信筒,眉頭微微一揚。
掉出來的紙卷是黃的。
展開才發現,是極薄的黃紙疊的一張符。
蕭長珩記憶極佳,一眼便看出這符跟在景國遇刺時,給自己那張保命的符紙圖案一致。
他角下意識地揚了起來,正準備把符收起,發現跟符紙背面還附著張字條。
男人笑容擴大,立刻拿起觀看——
上面寥寥幾字寫著,讓他別再用軍隊的信鴿傳私信了。
笑不出來了。
不愧是!
某王爺磨了磨牙,轉頭就大手一揮:
“拿紙筆來!”
……
距離賞詩會還有一天,云清清照常去天命閣營業。
這天來了個不太一樣的客人。
說不一樣是因為這男人形拔,樣貌清俊,卻風塵仆仆,面疲憊,隨背著個包袱,腳上一雙鞋都快磨爛了。
一看就是剛剛趕了很遠的路,還沒找到落腳地。
他坐在云清清面前,接連牛飲了好幾杯茶,終于長長出了口氣,朝云清清深深一揖。
“在下季冉林,聽說閣主大人卜卦十分靈驗,特從甘縣趕來,想請閣主幫忙尋一個人。”
“人?”云清清面帶深意,“不見得吧?”
“……”季冉林微微一噎,隨即眼睛一亮。
“閣主看出來了?你真的能找到對不對!”
云清清沉默了片刻:
“你既然已經知道不是人,那應該也想明白了是故意躲你,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又何必強求呢?”
季冉林了拳:
“若不接我,大可當面說清楚!不告而別算什麼意思?”
“我自小了孤兒,卻突然出現,冒充我的遠房表姐養了我十年!我的人生早已被占滿了,怎能如此狠心!”
云清清默默聽著,沒有打斷。
季冉林許是憋的久了,話匣子一打開,滔滔不絕地把心事吐了個干凈。
他要找的人名常小玉。
他自小失去了父母,跟一起住在甘縣城邊的一個小村莊,但八歲那年的一天,拿著給別人做補攢下的一點錢去鎮上購買生活用品,就再也沒有回來。
兩天后,他暈在自家院中,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床上,床邊坐著一個仙似的大姐姐,正面憐憫的看著自己。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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