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清沒理，指尖金流轉，從燕寧上臂開始畫符。

燕寧面平靜地看著靈的指尖，另一只垂在側的手，卻在袖下緩緩。

指尖及之，便有泛著金微的符文顯現，分明是溫熱的，他卻覺得有些灼人。

燕寧有些慶幸，還好后來又把那張符放回了近心口的位置，不然此刻又要承那利箭穿心般的痛苦。

他倒不是那麼怕痛，但他怕……忘記此刻對的覺。

云清清落第一筆的時候，看了燕寧一眼，心道這才一夜的功夫，怎麼那線又往上蔓延了幾分？

 難道他信不過自己，沒有用那張抑噬的符？

 不過反正也沒什麼區別，解掉就好了。

燕寧的表太過平靜，云清清便也沒有想太多，專心畫起符來。

另一邊，沈姣姣看著認真篤定的側臉，心頭越發慌，沖上去想將扯開，卻被老夫人一把拉了回去。

“沈姣姣，你在做什麼？”老夫人冷冷地看著，“清云大師在給阿寧解蠱，你為何要阻攔？”

 老夫人平日里對待晚輩總是和藹可親的，在沈姣姣印象中，還是第一次對自己如此疾言厲。

心頭一，越發覺事的發展超出自己的把握了。

“不是的伯母！”沈姣姣慌忙辯解道，“剛剛你也聽到說的了，若找不到下蠱之人是解不了這蠱的啊！我是怕這樣來會害了燕哥哥才想阻止的，我都是為了燕哥哥好啊！”

 老夫人不為所，反而吩咐下人將沈姣姣拉住，厲聲道：

 “給我看住，若讓掙，耽誤了我兒解蠱，我唯你們是問！”

 在馬車上時已聽云清清和燕寧講了來龍去脈，一直忍著沒發作，就是為了最后給沈姣姣一個機會，看看到底還有沒有一悔過之心。

但剛才在云清清把噬苦的毒之說得那麼清楚，沈姣姣仍然死不承認，變相拒絕給燕寧解蠱時，老夫人終于看清了的臉，徹底失了。

老夫人此刻是鐵了心，絕對不能讓沈姣姣阻止解蠱。

這時云清清也已將符文畫完，金的符文流閃過，燕寧的皮中，他睫微，抬眸看了一眼，又垂下眸去。

云清清以為他是張，朝他寬地一笑：

 “別擔心，很快就好，不過，你先等我一下。”

說著，轉向沈姣姣，淡然一笑：

 “你剛剛說什麼？我有說過找不到下蠱之人就解不了這蠱麼？”

 沈姣姣氣憤道：

 “難道不是你親口說的嗎？這麼多人都聽著呢，你竟然轉臉就不認賬？”

 “嘖嘖嘖。”

云清清搖頭嘆道。

“不，你會錯意了。

我只是說若有下蠱之人的，解蠱之時對雙方都不會有傷害。”

說著，轉回一手握住燕寧手腕，一手雙指并攏，在線上。

指尖微亮起，及之那線便如同兵敗般，一點點退下去。

沈姣姣眼看著那代表噬程度的線漸漸消褪，瞪大了眼：

 “怎麼會……”

 云清清一邊以靈力化去線，一邊平靜地說道：

 “怎麼不會，我可從來都沒說過，如果找不到下蠱之人，這蠱就解不了哦！”

 沈姣姣臉一白：

 “什、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唔！”

 突然覺到心口一陣鉆心的刺痛，掙扎著捂住心口，剎那褪盡。

云清清沒有回頭，只冷冷勾了勾：

 “意思就是，下蠱之人不肯配合，我就只能強行解蠱，那麼下蠱之人自然就要隨反噬啊。”

“呃！！！”又一陣鉆心的痛，沈姣姣雙腳一跪了下去，很快就疼得蜷在地上。

意識幾乎要模糊，但還是聽清了云清清的話，疼痛伴隨著無邊的恐懼將淹沒。

“好痛……救我……燕哥哥……”

 “我、我承認……是我下的蠱……用我的……求你……”

 “不要繼續了……求求你停下……”

 云清清已將線化到了手肘以下，聽著后不絕的痛呼聲，搖著頭嘆了口氣：

 “可惜啊，這解蠱的過程一旦開始，就不能中斷了，你現在承認，已經晚了呢。”

“畢竟，我早就給夠你機會了，是你自己覺得痛不在自己上，就選擇了去傷害別人達到目的，不是嗎？”

 “啊！！！”沈姣姣已疼得滿地打滾，淚眼朦朧地發出陣陣尖，“好疼啊！我知錯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

 云清清面容清冷，指尖下的線已快到手腕，只剩最后一小段。

“勸你先省點力氣，畢竟這反噬跟蠱毒發作如出一輒，越到后面越劇烈。”

“最后的剜心之痛，你且得好好著呢！”

 云清清聲音淺淡，毫無波瀾。

既然自己選擇了害人，當然該自己承擔后果。

對這種人的同，就等于對被害過的人冷漠。

沈姣姣的尖嚎聲，已凄厲得如同非人。

燕寧指尖蜷了蜷，又放開。

云清清抬眸看向他：

 “怎麼？心疼了？”

 燕寧看向沈姣姣，冰冷的目毫無波瀾。

他淡聲開口：

 “這是應得的。”

線完全消失的一刻，沈姣姣慘著昏了過去。

而燕寧眼底，那最后一不忍也徹底散去。

他對沈姣姣，本就只是個兒時玩伴的，生活中有沒，對他本沒什麼區別。

而經過這件事后，他恨不得一輩子不要再看見這人，會反胃。

云清清長出一口氣，收回手，抹了一把額角的汗。

燕寧目落在臉上，手臂微微抬了抬，又垂眸放了下去。

他收拾心，轉去向老夫人報平安。

老夫人又將他拉回來，對著云清清千恩萬謝。

云清清淡然一笑，瞧了一眼凄慘躺在地上沒人管的沈姣姣：

 “剛剛沒有嚇到伯母吧？”

 老夫人恨恨剜了一眼沈姣姣，啐道：

 “一想到對我兒做的事更過份，我就恨不得多遭些罪才解氣！”

 云清清離開時，老夫人一直送到大門口，還拉著的手叮囑，以后有空常來，若有什麼難一定不要客氣。

馬車遠去，老夫人目送著馬車消失在拐角，幽幽嘆了口氣。

“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嫁人了呢……”

 燕寧把云清清送回了攝政王府。

朝大門走去時，忽聽燕寧在后喚了聲：

 “王妃。”

一回頭，就見燕寧一襲青衫玉立，朝揖手深深躬。

他并未發一言。

云清清淡然一笑，回端端正正回了個福禮，轉進了王府。

……

 ……

 蕭長珩的療程已經到了最后關頭。

云清清總覺得，這人最近有些過于安靜，不管是泡藥浴還是施針時，除了必要的對話外，他似乎總是在發呆。

也不像平時沒事時那樣手里至拿著一本書翻閱。

他就真是純粹的發呆。

云清清本就不是多事的格，也還是覺得這人沉默得古怪了。

但又想著或許是療程馬上結束，他很快就到了驗證自己能不能重新站起來的關頭，心中忐忑才會如此。

可能等真正治好了，這人就好了吧？

 云清清覺得很有可能。

反正就最后這幾天，便也沒再多探詢。

原本這幾日云清清不打算再出門，天命閣暫時歇業中。

想著等治好他的，便可以將和離提上日程了。

等到時候恢復自由，就算住在天命閣也沒問題，有大把的時間煉、修行。

到那時就又可以跟前世一樣，心無旁騖地專注修行了，云清清很是期待。

不過這一天大清早，正在配制最后階段的藥浴，巧兒匆匆跑來。

“小姐，天命閣派人來尋您，像是有重要的事。”

云清清微微一愣，說道：

 “知道了，讓人稍等一下，我很快就來。”

加快速度配好了藥，安排蕭長珩下了水，便去了前廳。

來的是憐夏。

一見云清清，就匆忙迎上來道：

 “閣主，今天本是按您的吩咐，沒有開門營業，但卻有客人來了，掌柜的也不知該如何理，這才讓我來尋您救個指示。”

云清清一愣：

 “沒開門營業，卻還是有人進了門？”

 天命閣正常經營時，也是只有因果到位的人才能進門，而閉門歇業之時，對普通人是全然不可見的。

這時還能進門的人，絕不簡單。

云清清面嚴肅起來：

 “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讓下人給蕭長珩留了言，便換了服匆匆出了門。

來到天命閣，一進屋云清清就又有些意外。

屋坐著一個著簡樸的人，還有個看上去八、九歲的小男孩子。

那人看著沒有任何不尋常之，只不過是個普通人。

云清清的目又落在了小男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