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清聽他講了那人的來歷，思索了片刻又問道：

 “你們這次出使梁國，不會也是楚驚言向你們皇帝進言的吧？”

 “沒錯，正是！”陸繁點頭道，“他明面上的理由……”

 他微微頓了頓，輕咳一聲道：

 “是說西嵐跟你們大梁剛剛大戰一場，和談在即，我們借著友好流的理由出使到帝京，可以就近了解一下和談的況。”

陸繁說這話時有些尷尬，云清清倒是并不意外，畢竟兩國不同陣營，相互打探報是很正常的作。

陸繁又咳嗽了一聲，惱火道：

 “誰知那楚驚言真正的目的竟是刺殺梁帝！險些讓他給得逞了！本王歸國后定如實話父皇稟報，絕不能放過他！”

 云清清淡然一笑，并沒有表態。

那楚驚言若是私下策劃的這一場刺殺，八不會再回南禹朝庭了。

這場刺殺一環套一環，先是公主獻舞令所有人放下防備，趁接近皇帝時突然發難，若不是早發現天工魘勝的跡象有所防備，怕是就讓一擊而中了。

而那明月公主的假面皮下卻是司徒晴嵐，這個景國的七公主面時，是楚驚言第一個喊出了的份。

云清清有理由懷疑，不管刺殺不功，他都會想辦法讓七公主份暴。

這樣南禹就能開干涉，而大梁和景國這兩個剛剛結盟的國家，將結下仇怨，此事中哪方得利一目了然。

這樣想來，其實那南禹皇帝未必無辜，說不定這二皇子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個。

不過刺殺危機已被解掉，至于南禹那邊如何都是別國自己的事，也不打算多過問。

要問的事已畢，云清清站起，正要撤回隔音陣，陸繁忽然站起略急切地說道：

 “等一下，王妃，在下有一事相問。”

云清清挑眉看向他。

陸繁面略帶遲疑，微微凝眉似在回憶什麼：

 “王妃可曾……來過我南禹境？”

 云清清微愣：

 “沒有啊，為何這樣問。”

“在下……”陸繁頓了一下，道，“在下從前夢見過王妃。”

云清清：“？”

 微微瞇起眼打量著陸繁，卻見他似乎并沒說謊，頓時有些莫名其妙。

陸繁撓了撓后腦，有些局促道：

 “不是，我在夢里并沒看清那子的樣貌，但使的那把飛劍，跟你上次救過時那個一模一樣！我絕對不會認錯！但我在這次以前也從未離開過南禹。”

“所以我猜想是不是王妃什麼時候來過南禹，我見過你卻不記得了，不然沒辦法解釋為何我會夢見你和那飛劍……”

 “說實話吧，自從上次王妃救了我后，我心中一直放不下這件事，所以才想趁今天的機會問個清楚。”

云清清恍然，難怪這人剛剛非要單獨對才肯聊，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想了想，暗暗開啟靈瞳觀察了一下陸繁，瞳孔中的清微閃。

之前也下意識地觀察過幾方的使臣，這位南禹皇子氣運沛，正是一國皇子常見的運勢線，除了遇刺時一閃而過的災劫之相，便再沒什麼異常之，所以也沒刻意去注意。

但此刻再看，云清清突然發現他周氣紫氣比之前漲了不。

而在氣運和紫氣掩蓋下，確實有一條細細的因果線跟自己相連。

再想到陸繁剛剛說的夢境……

 云清清心頭忽地一，一個猜測冒了出來。

但并沒有說出口，而是收斂神，朝陸繁微微一笑道：

 “既然殿下以前并未離開過南禹，而我也確實沒去過你們那里，想來我們從前是沒見過面的。”

“至于夢境之事，或許只是個巧合罷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陸繁想來想去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只得幽幽嘆了口氣。

“或許吧。”

云清清想了想，從空間中取出一張符遞給他：

 “你若在梁國遇到自己對付不了的危險，可以把自己的抹在符紙中央的圓，能保姓命。”

“多謝王妃！”陸繁喜滋滋接過符，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就此告辭了。”

云清清撤掉隔音陣，外界的蟲鳴鳥語和各種背景噪音再次出現，陸繁恍惚間覺得仿佛從異世一下子回到了人間。

他目送著云清清離開，卻突然覺有一道幽涼的目朝自己來，轉移視線一看，正是一直在院候著的蕭長珩。

陸繁默不作聲收回目，轉坐回桌案前喝起了茶，心中仍是犯嘀咕。

夢中那把飛劍，從外形到氣勢、甚至是自近劃過時那凌厲的寒氣都十分清晰。

他從前只奇怪一個夢境怎會真實到這個地步，直到那天那把飛劍真的出現在眼前，還救了他的命，沒有任何詞語能形容出他當時震驚的心。

這真的只是個巧合嗎？

 ……

 云清清出一門，就見蕭長珩快步走到面前，一把將人攬到邊往出走去。

莫名覺得這人周圍的空氣有些發涼。

直到上了馬車往府上行去，被蕭長珩撐著雙臂堵在了靠背上。

男人的目幽幽地盯著，半晌。

“……怎麼了？”云清清莫明地看著他。

蕭長珩聲音涼涼：

 “你很擔心那個皇子？還專程來給他送符保命。”

云清清張了張，挑眉道：

 “我不該擔心嗎？他一個南禹皇子現在到了大梁，這才幾天功夫已經遭了兩次暗算，這人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要引發爭端？”

 蕭長珩臉稍緩，微微瞇了瞇眼：

 “就只是這樣？”

 “那不然呢？”云清清指尖懟著他的口把人推開一點，了眉心，“你是不是嫌我多管閑事，不該管這些本屬于朝庭的事……”

 蕭長珩低低笑了一聲：

 “怎麼會，王妃所做是為了避免戰事、讓百姓能安居樂業。”

云清清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只見男人深邃眉眼微彎，深黑的瞳孔似有微灑落。

“清清，你想做什麼，盡管放手去做。”

男人的聲線低沉磁，“我只是希，你需要幫助時，能第一時間想到我。”

云清清對上他的視線，在那雙漆黑的瞳孔中看見自己小小的倒影。

抿了抿，默默將頭轉向窗外。

蕭長珩眸微黯，卻聽見低聲嘀咕。

“那不然呢？說好了是合作伙伴，不找你找誰……”

 他的角抑不住地勾了起來。

……

 景國七公主被帶回了王府，安置在云清清隔壁的院落。

一直昏迷著，直到傍晚。

“嗚嗚嗚哇……”司徒晴嵐睜眼看見云清清，抱著就大哭不止。

“清清！好可怕啊……我以為、以為我再也回不來了……我的、不聽使喚了啊……”

 云清清嘆了口氣，拍著后背輕聲哄道：

 “好了好了，我已經把邪收掉了，你現在安全了。”

蕭長珩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

他后的南征覺得自己聽到了不妙的磨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