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直提著的氣松懈下來，云清清頓時眼皮有些犯沉。

勉力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正見他也垂眸看過來。

四目相對。

臨近黃昏的正斜斜灑在他的臉上，給原本冷白的皮添了些許暖意。

許是正因如此，他本是淺淡的聲音聽起來也帶上幾分和。

“困了就睡會兒，需要什麼時候醒你，告訴我便好。”

云清清恍惚被一悉的親切和安心包圍，疲憊中無暇去細思。

忽地展出一個甜甜的笑。

“可別~，人家累死了！這次我得睡個夠……”

 嘟嘟噥噥地說著不許喊醒，將臉埋/進他懷里沒了靜。

蕭長珩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定定看著懷中沉睡的小姑娘，漆黑瞳孔深溢出一震驚。

剛剛那語氣和作……是在撒？

 每每私下里跟相，見慣了理智、冷靜、公事公辦、認真而坦。

許多時候明明是活潑靈的，但骨子里的疏離卻常會令他深挫敗。

從未想過，還能見到這樣的，他心頭震驚可想而知。

蕭長珩眸微暗。

若對的還在，他幾乎能想象到，擁著這樣的懷該是何等的狂喜。

可他也不悔。

男人平靜地看了懷中一會兒，將的頭往口攬了攬，重新邁步啟程。

他角忽地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眸篤定不移。

心如止水又如何？

 若這是令卸下防備必須的代價，他甘愿支付。

總歸，來日方長。

……

 云清清覺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

似乎做了許多夢，大都一閃即逝。

期間朦朧地覺得有溫熱的覆在上，舒適的暖流涌四肢百骸。

忍不住抬手，攬住這靈力的源頭。

指間似有緞過。

夢境一轉，在懸崖邊極目眺，遠的風景流溢彩，如同仙境。

心中忽有所悟，下意識地回首朝上方看去。

滿樹潔白純凈的花朵映眼中，靈氣裹挾著芬芳撲面而來，凝滯了呼吸，心底有盈溢的歡喜升起。

……

 ……

 云清清睜開眼時，已是第二天過午。

怔怔地看著陌生的屋頂，試圖回憶起那令安心又愉悅的夢境到底是什麼，卻一無所獲。

“清清！你可算醒了！”

 剛坐起，芷蘿就沖到了床前，看著長長舒了一口氣。

“你昨天到底做什麼去了？怎麼靈力虧空那樣！”

 云清清聞言愣了愣，忽然抬手凝視著自己的掌心，又轉頭看著芷蘿凝眉。

“是必須做的事，靈力虧空不過是子疲憊些，但這件事若不做好，會死很多人。”

正道。

芷蘿一聽嚴肅起來：

 “這天煞劫有那麼難解？”

 云清清點點頭不再說這個話提，話鋒一轉道：

 “其實我多睡兩天也就沒事了，你下次不要再耗損自己的靈力補給我了。”

醒來就發現不對，的恢復速度遠超預計，再一看見芷蘿焦急的臉，立刻就猜到是在自己睡著時又渡了靈力。

芷蘿聞言面微頓，抿了抿嘆氣道：

 “我姑且答應你不會隨便再給你渡靈力，但也要看形，反正若是我覺得你有危險，還是會做該做的事。”

云清清認真地看著：

 “那你保證，不能以自己傷和跌境為代價。”

“好好，知道啦！我不讓你擔心就是了！”芷蘿好聲好氣地哄著，起朝外走去，“你了吧？廚房備了吃的，我去端過來。”

離開房間來到院中，便見小池塘邊的玄袍男子長立玉，靜靜地看著池中游魚。

芷蘿經過他邊時腳步停下，傳音道：

 “確實以為是我，這下你滿意了？”

 蕭長珩轉面對，微微頷首，放低聲音道：

 “多謝。”

芷蘿面復雜地瞪了他一會兒，傳音丟下一句話，甩手離開。

“僅此一次，下次我不會再替你遮掩。”

蕭長珩靜靜看著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范圍，收回目，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掌心。

正是云清清寫下符咒的地方。

他緩緩將掌心按在心口，咒文的效力仍在，溫暖安心，他角微微彎起。

哪怕斬斷，云清清也仍是他認定的妻子，昨夜的事他并不心虛。

不讓知道，只是不想給增添困擾罷了。

“王爺。”

南征悄然出現，遞上一份信筒，“派去定縣的人傳來消息。”

蕭長珩收斂思緒，展開信筒的報快速掃過，思忖片刻道：

 “先把人都召回，這邊的事結束后再說。”

“是。”

南征領命。

“等一下。”

云清清突然出現在門口，喊住了正要離開的南征。

走上前看向蕭長珩問道：

 “玄鋼還沒有眉目？”

 蕭長珩并未瞞，點了點頭。

云清清算了算時間，說道：

 “天煞劫還有幾日的緩沖，我先跟你去尋玄鋼，以免后面再生什麼事端。”

之前急著做安排，是因為錯過了時機便再難在不打草驚蛇的況下布局。

如今布局已，這幾天反而沒什麼事做了，正好用來解決玄鋼的事。

蕭長珩微微皺眉，不太贊：

 “此事不急，這幾天你先好生歇著，養蓄銳。”

云清清微微一笑：

 “你不必替我擔心，我缺的是靈力而不是休息，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在外走，多接些人，才有助于恢復。”

蕭長珩挑眉若有所思，沒再反對。

用過早飯，云清清將傳送陣符給芷蘿，讓先去定縣布陣。

一炷香后，幾人就到了定縣。

云清清掐指算了算，帶著幾人一路來到縣城最繁華的街道，進了一家茶樓，直接上三樓找了個靠窗的雅座坐下。

上茶的時候南征終于忍不住問道：

 “王妃，這縣城里的鐵市和所有鐵匠鋪，都已派人查過了，無人聽說過玄鋼這種材料。”

“您說那玄鋼真的是在定縣嗎？該不會是之前的報有誤吧？”

 其實他是想問王妃，來茶樓跟尋玄鋼有何關系，但他不敢。

云清清淡然道：

 “報沒錯，獲取玄鋼的關鍵確實在定縣，只不過不是在這鬧市中。”

“啊？”南征一愣，“不在這鬧市中，那這們來這兒是……”

 蕭長珩卻聽出了些端倪：

 “獲取玄鋼的關鍵？”

 云清清微微一笑正要開口，突然街對面的樓上傳來一陣喧嘩，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

“別過來！你們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