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天命閣是我開的。”

云清清笑瞇瞇地看著他。

盧二神一震。

他面復雜地看了一會兒，將信將疑：

 “你如何證明你就是那位閣主？”

 云清清淡然道：

 “那要看你找天命閣是想問什麼卦。”

“……閣下就如此確定，我想找天命閣問卦？”盧二目微。

他確信自己從始致終都沒表現出想問卦的樣子，其實已經信了幾分。

云清清卻微微一笑：

 “若你不問卦，那我是不是天命閣閣主也無關要，又何須自證？”

 盧二面微頓，正要說話，突然被院傳來的說話聲打斷。

“哎喲，這可不興啊，小心傷到手！”

 說話的正是盧二母親。

云清清從窗口朝外看去，只見靜瑤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院里，面前是一個看起來像犁，但比普通的犁又復雜了些的古怪東西。

趙老太一邊嘮叨著一邊將東西放回墻角，轉頭看著靜瑤瞇了瞇眼，挑眉道：

 “小姑娘，你看起來不像是跟幾位貴人一起的啊，是他們剛從牙行買來做丫頭的吧？”

 靜瑤絞著手指低下了頭，雖說不是被從牙行買來的，但原本是在館，更說不出口。

趙老太一臉“瞧吧，我就知道”的笑容，拉著說道：

 “不是我說你啊，既然是給富貴人家做下人的，那就得有點下人的覺悟，學著些眼力見，哪有晾著主人自己跑出來晃的？”

 “再說你一個小姑娘家，研究這個做什麼呢，這些男人的東西可不是姑娘家得了的。”

靜瑤抿著，默默往后退了退，回手想轉離開。

趙老太的目突然定在出的小半截手腕上，不知為何臉大變，一把又抓住了的胳膊，猛地掀開的袖死死盯著看。

靜瑤嚇了一跳，用力甩開手，有些驚地看著。

“你……”趙老太瞪著眼，指著的手有些擅抖。

靜瑤看著的表，突然有些害怕，不由得往后退去。

“靜瑤。”

云清清走出來喊住了，“過來。”

趙老太聽見的話，面又是變了幾變，但很快收斂了神，鎮定下來。

靜瑤看見云清清如同見到救星一般，立刻跑到后，拉住了的袖。

云清清看向趙老太，淡聲道：

 “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只是在定縣遇到靜瑤，見小小年紀孤苦無依收留了，并不是下人。”

說罷，轉看向靜瑤，溫聲問道：

 “你很喜歡那些東西？”

 靜瑤遲疑了一下，默默搖了搖頭。

云清清溫然一笑：

 “我并不覺得孩子家就不能對械興趣，那些說人只能洗煮飯做紅的，不過是被固有見困住了思想罷了。”

“你若當真喜歡，如實說便好，說不定有驚喜哦。”

靜瑤聽著的話，眼中現出幾分芒，眨了眨眼，有些害地低下頭，聲音跟蚊子似的：

 “嗯，喜歡。”

云清清笑著了的頭發，牽著的手來到了盧二面前：

 “我家這丫頭看來對你那些件很興趣，你若不忙的話，能否帶一天？也不用太麻煩，就當是臨時收個徒，教些淺的皮就可。”

盧二有些發愣，且不說他沒收過徒，關鍵是眼前這還是個屁大點的小丫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教啊。

他下意識地就想拒絕，但卻正對上靜瑤亮晶晶的大眼睛，帶著幾分期待地看著他，他到邊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云清清眼中帶上幾分深意，道：

 “你幫我這個忙，我便應你一卦，問任何事都可以，如何？”

 盧二神一肅，沉片刻后點點頭：

 “一言為定！”

 “這怎麼行！”趙老太自云清清出現就閉了，這會兒又忍不住上前。

不過臉上的猙獰已消失不見，看著云清清賠笑道：

 “貴人吶，我兒是個大老，他哪懂跟這麼小的姑娘相，而且他做的這些活計也都是活，要是傷到了小丫頭那可如何是好！”

 云清清看向靜瑤：

 “你怕傷嗎？”

 盧二心頭惦記著問卦的事，當即說道：

 “不過是教些結構原理罷了，又用不著做重活，哪就那麼容易傷了？”

 靜瑤立刻跟著搖頭。

怯怯地看了一眼趙老太，小聲說道：

 “阿瑤不怕。”

云清清微微一笑，對盧二說道：

 “那今天下午阿瑤就托付給你照看了。”

趙老太見說服不了，倒是知趣地閉了，轉離開了。

只是云清清并沒錯過離開前，暗暗看靜瑤的那一眼中的厭惡和憂。

云清清安排好了這邊的事，下午便留在房間里，穩穩當當地打坐。

見沒有下一步作，蕭長珩也不催，就在旁邊坐椅上安安靜靜地看書。

只有南征一個在干著急，惦記著什麼時候能找到玄鋼的下落，但主子嚴王妃打坐時來打擾，他也不敢來問。

傍晚時分，芷蘿來敲響了門，云清清這才結束了定狀態。

芷蘿一進屋就氣呼呼道：

 “這什麼人啊，簡直沒見過當娘有這麼偏心的！”

 云清清讓坐下，遞了杯茶過去，挑眉道：

 “這是怎麼了？”

 芷蘿一口將茶水喝干，咣當往桌上一放：

 “我跟你說，就剛剛我發現那趙老太太出了門，看著鬼鬼祟祟的，就跟過去聽了個墻角。”

“結果你猜怎麼著？”

 “那老太太去了大兒子家，把今天剛從你這賺的一百兩銀票，連同你給他二兒子那十兩銀票全都給了大兒子，讓他收好，還專門叮囑瞞著盧二！”

 “我算聽明白了，那盧老大一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他那媳婦也是好吃懶作，今天若不是聽說有銀子拿，本都不會來打這個下手。”

“敢這老太太一直是吸二兒子的，拿他賺的錢全去養了大兒子一家呢！”

 一口氣說完，才注意到云清清表并沒什麼波。

芷蘿心頭一，恍然道：

 “嗨，你是不是早知道這些了？”

 云清清淡然道：

 “不僅我早知道，你以為那盧鐵匠就不知道這些嗎？若不是有他的默許，趙老太太那一家人又哪可能做得這麼過分。”

芷蘿一聽頓時有些泄氣：

 “敢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那就沒辦法了，人家自己樂意被吸，那誰也救不了他。”

“那倒也未必。”

云清清微微一笑，走到窗前朝院里看去。

芷蘿好奇地跟過去看了一眼，只見院中做砧板的鐵墩子旁邊，坐著一大一小兩個影。

盧二正興致地拿著個部件比比劃劃，原本頹喪的臉上罕見地有了神采。

而靜瑤那小丫頭托著腮聽得聚會神，還時不時出恍然的神，加討論幾句，總會得到盧二贊許和欣賞的目。

沒想到這兩人竟能聊到一起去，芷蘿不由得大為驚奇。

忽地神一，轉頭問道：

 “你說的未必，難道跟靜瑤那小丫頭有關？”

 云清清收起眼底的笑意，目微冷：

 “等著瞧吧，很快便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