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清收起護陣,朝閻君出個笑容:
“多謝閻君大人護佑。”
心道不愧是閻王,小鬼哪怕自,也比不上他一掌的力道。
但心隨之又越發凝重起來。
“魂。”
閻君聲道,“你要小心。”
云清清點點頭,蒼古顯然是抗不住供的,自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有人給他下了魂。
而有本事下魂的……修為必然超過神期的修者!
之前已經開始往壞里想了,沒想到,那怪鳥圖案牽涉的,恐怕比最壞的預估還要糟糕。
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姐姐……”后傳來年怯怯的聲音。
云清清嘆了口氣,不再思考那些現在夠不著的問題,轉道:
“嚇著了吧?沒事了,我們辦完下件事就回去。”
說著又轉向閻群:
“還要麻煩您,用一下回鏡。”
閻君并無異議,點點頭再次把鏡子拿在手中。
“……回……鏡?”年從云清清后幽聲開口。
“它是……能看到我的前世嗎?”
云清清轉,看見年的目,心口微微一,一時沒有回答。
閻君卻直接點了點頭,干脆利落道:
“正是。”
年臉又開始發白,死死咬住了。
云清清有些無語地看了閻君一眼,這人怎麼這時候說話突然利索了。
大概猜得出年在怕什麼,思考了片刻,說道:
“你若不想知道,我可以對你屏蔽掉回鏡里的映象。”
年死死攥了拳,半晌,終于搖了搖頭:
“不管我知不知道,發生過的事都不會改變,我……想知道。”
雖然怕,但他終歸想弄明白,自己前世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背負了怎樣的罪孽。
云清清嘆了口氣,點點頭,對酆都君道:
“那就還是勞煩大人了。”
酆都君銅鈴似的眼睛緩緩閉了一下,點頭拿起回鏡在上面抹了一把,鏡面發出微微的華。
他把鏡子遞到年面前。
“把手放上去。”
年深吸一口氣,緩緩將手放在了鏡面上。
片刻后,鏡面驟然一燙,年“嘶”地一聲變了臉,卻強忍著沒有收回手。
但就在這一瞬,回鏡突然竄向空中,懸掛在大殿頂端,猛地綻放出如太般奪目的芒!
年下意識地遮住了眼,腦海中仿佛有重錘不停敲打,嗡嗡作響!
“別看!”
閻君雷鳴般的厲吼響起,又過了片刻刺眼的芒消失,年這才意識到自己已跪坐在地,痛苦地抱著頭。
他重重著氣,聽到了閻君大人急切的低吼:
“你怎麼樣!”
這聲音并不在自己耳邊,他抬起頭,就看見閻君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只大手扶住云清清。
面慘白,褪盡,閉的雙眼淌下兩行鮮紅的!
年呆住。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閻君似乎慌了神,反反復復地重復著一句道歉。
云清清勻了氣息,搖頭道:
“不是你的錯,這是意外。”
“不……”閻君低聲還想說什麼,但云清清突然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他后面的話頓時全都停住。
云清清角淺淺揚了揚,溫聲說道:
“雖說過程出了點意外,但我已經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也不算白忙活一趟。”
“……”閻君陷了沉默。
“阿寒還好吧?”云清清微微偏過頭,朝向年的方向,“剛剛那一下對普通人神魂沖擊極大,但若是你的話,應該撐得住。”
年緩緩站起,怔怔開口道:
“若是我……這是何意?”
“你的魂魄,遠比常人要堅韌、強大,所以不至于被剛剛的沖擊所傷,若換普通人,怕是這會兒已經變傻子了。”
云清清說到后面,低低笑了一聲,面輕松道:
“閻君大人,這孩子的魂魄沒有問題,他也未曾沾染罪孽。”
“我之前曾懷疑他是被人用什麼逆天的手段盜了運,或是被強行轉移了債,剛剛才發現并不是的。”
“他上的債,是他自己的因果,只是……他這一世不知為何,差錯來到了一個他不該屬于的世界。”
年子一震:
“不該……屬于的……世界?”
閻君若有所思片刻,給出了專業而肯定的結論:
“所以,是投錯胎了。”
年:……
云清清低低笑了一聲:
“那也未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閻君目深邃地看著:
“你……已有決定?”
云清清并未注意到他這話中的深意,朝年側過頭去:
“你的債,并不是一定要苦才能低消,也可以靠功德來化解。”
“你說的是……真的?”年怔怔道。
云清清點點頭,溫聲道:
“阿寒,你可愿留在我邊,為我效力?”
年沒有作聲,他看著閻君舉著手上的帕不上不下,遲遲疑疑舉棋不定,垂眸思考片刻,忽地快步過去一把拿過那帕,朝閻君出一個純凈無暇的笑。
閻君大人:……
云清清只聽到一陣又輕又急促的腳步聲朝自己而來,片刻后,忽然有的帕輕輕在的眼角和臉上拭。
耳邊響起年碎玉般清凌的嗓音:
“從今以后,阿寒都聽姐姐的。”
云清清揚起角:
“好。”
那問天一卦中,阿寒是最大的變數,并不假。
只是剛剛那回鏡的發中,看到更多真相,明白若是放著不管,怕是反而聽任他為那個變數。
不如將他留在邊。
選擇相信在回鏡中看清的那個靈魂……不止,應該說,是那兩個靈魂。
話說……
鏡中的另一位,為何會給一種悉的覺?
云清清腦海有忽然有什麼劃過,卻又抓不住痕跡。
“……姐姐?”年的聲音輕輕響起。
云清清收回思緒,從空間取出一條白紗,將雙眼蒙了起來。
“閻君大人,這次要麻煩您差人送我回去了。”
“不麻煩。”
酆都君悶聲道,“你先到門口殿石稍候,會有人送你們回去。”
云清清點點頭,聽到沉重的腳步聲遠離,正要從空間找黃紙繪一張引路符蝶用用。
雖說眼睛暫時看不見,但其余觀仍是極敏銳,有引路蝶就足夠行了。
忽覺袖被人輕輕扯了扯。
“姐姐,走這邊。”
云清清不聲地將符紙又放了回去,跟著年的指引朝門口走去。
“姐姐小心,這里有門檻。”
年停下來,特意踢了踢大殿的門檻。
“知道了,謝謝。”
云清清淡淡笑了笑。
其實完全能憑耳力和氣流微弱的變化,知出他的作,并不需要他這麼大作。
不過……沒想到這孩子認真起來,還心的。
云清清過門檻,憑著記憶到了那塊殿石,也就是寫著酆都君事跡的那一塊。
剛剛站定,就聽側廊有急促的小跑聲接近。
待那腳步聲停到面前,聽到一個著氣的清脆音:
“云……云姑娘是吧?我奉閻君大人命令,送您回間。”
云清清聽著這道聲音,忽覺莫名親切,于是朝聲音的方向微微頷首道:
“敢問這位姑娘,我們以前見過嗎?”
臉上一慌,低頭細聲細氣道:
“應是沒有吧,我自許多許多年前來到地府,就再未去過別,姑娘許是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