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蘿！”

 云清清急聲打斷了。

“修者壽數漫長，就算跌境只要再修煉就好，可你讓他替我分擔天雷，有想過后果嗎！”

 轉頭看向蕭長珩，沉聲道：

 “就算劫雷對你不致命，但一樣難免重傷！而且劫雷會擊碎你一大氣運，后果難料！”

 “明白了就快退開，你在這里我會分心！”

 “會影響國運嗎？”蕭長珩終于轉頭對上的視線。

“……不會，”云清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是在問氣運被擊碎的事。

想了想，正道：

 “被擊碎的氣運會分散到大梁各，總的國運不會變，但氣運會落到什麼人上就說不定了。”

“唯一肯定的是，從此你自己的運勢會跟普通人無異，甚至更差，或者一跌到底也有可能！”

 蕭長珩看著凝重的面，忽地出了個淡然的笑：

 “那以后我可就要依靠夫人了。”

“蕭長珩！”

 云清清瞪大了眼，聲音罕見地帶上幾分惱意。

都什麼時候了，這人還有心思說笑！

 蕭長珩收斂笑意，正看向：

 “本王是大梁當朝攝政王，守護一州百姓也是本王的責任，怎能讓你一人承擔！”

 “……”云清清心頭一震，定定地看著他。

頭頂雷云形，黑紫的電已開始凝聚。

蕭長珩轉頭看向天空，面肅穆，聲音卻和了幾分。

“云清清，不管是護你，還是守護百姓，都是本王自己的選擇。”

“今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退，希你能理解。”

似有一道閃電在腦海中亮起，云清清心頭一片雪亮。

這人，便問天卦中那個沒能看清的變數！

 他一大氣運，若要以卦問天預測出他的行，那需要極大的代價，但當時因為能看出那變數是益非害，所以才沒管。

云清清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轉頭看向天空。

同時，默默出一只手，握住了蕭長珩的手。

“好，助我。”

輕聲說。

蕭長珩指尖微蜷了一下，立刻回握住的手。

就在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時刻，云清清的長發和袍突然無風自，始終蒼白的臉也恢復了一點。

毫不遲疑，抬手甩出六十四張陣符，單手掐訣。

八卦天罡陣起，牢牢將兩人護在其中。

如今借蕭長珩的真龍之氣，凝起所有余力構起的這天罡陣，雖說無法完全擋住天雷，但總能消解一些威力。

沒有立場阻止珩他選擇，但可以在自己能力范圍，全力保護他。

云清清看著蓄勢待發，隨時可能落下來的黑紫天雷，不知為何，心反而平靜下來。

“蕭長珩。”

“嗯。”

男人握的手，低低回應。

“別擔心。”

輕聲說。

蕭長珩轉頭看向，眼中似有一疑問。

云清清也轉過頭，對上他的視線，認真開口：

 “對你，我會負責到底。”

于私，他是以自大氣運替自己擋劫雷。

于公，他文韜武略心懷黎民蒼生，是一個極其合格的執政者。

無論如何，哪怕他大運散盡，也定會護他一世安。

蕭長珩微微怔愣一瞬，深沉黑眸忽地亮了亮，角微微勾起。

“好，我記住了。”

云清清呼吸一頓，恍然間眼前似有什麼綻放，如此親切又安心，卻全然抓不住頭續。

但已無暇多想，黑的雷云終于蓄足了勢，黑紫的天雷轟鳴著，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直朝兩人落了下來！

 幽暗的雷照亮了兩人毫不搖的面孔。

然而就在天雷落下的一剎那，突然從角度里竄出一道纖瘦的影，高高躍到了兩人的上方！

 天雷直直擊在那人上，瞬間就碎骨！

 而經過這一擋，天雷余力大減，勉強擊碎了天罡陣的防護后，消散無蹤。

雷云緩緩退散。

天罡陣破，云清清角溢出一。

卻毫無察覺，呼吸凝滯地看著天空，剛剛那道瘦小影碎骨的一幕仿佛被按了暫停鍵，深深刻在了眼底抹不去。

蕭長珩也是滿目震驚，以他的知，竟都沒察覺附近什麼時候還有旁人在，而且這人竟然……

 他轉頭看見云清清，眼底又溢出擔憂，抬手輕輕去角的，輕聲道：

 “剛剛那是……”

 同樣震驚中的芷蘿突然喊出聲：

 “阿寒！他怎麼……他怎麼敢的！被這種邪的劫雷擊中，他怕不是連魂魄都要……”

 魂飛魄散這幾個字，芷蘿沒能說出口。

“變數……”

 云清清終于啞聲吐出兩個字，仍是怔怔地看著天空，沒有任何表。

早知阿寒是這一劫最大的變數，才把他帶在邊牢牢看住，免得他在別的什麼作，產生不可預知的后果。

沒想到，最終這變數竟以這種形式應驗。

年走了一趟地府后似已想通了什麼，這一路極為乖巧，又忙著對付敵人，竟沒發現他不知何時已變得存在全無，如一個明人般在角落。

他竟有本事斂去所有氣息，沒讓任何人注意到他……

 可是為什麼？

 空氣中忽地傳來一聲輕笑。

“姐姐……”

 云清清指尖一蜷，神魂終于歸位，黑瞳中溢出清，看著四周突然出現的無數細小金亮點，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芷蘿也狠狠了一口氣，抹了把汗：

 “是功德金！那小子總算沒魂飛魄散……不然……”

 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云清清，兩人有契約，沒人比更清楚剛剛的神魂波到了什麼程度。

無數功德金朝一個方向匯集而去，云清清走上前，出指尖，自的指尖間冒出的金幾乎匯了一道流，也朝同一個方向匯去。

阿寒替擋下劫雷，而能拯救平州的無數生靈，這些功德，是應得的。

云清清眼底清流轉，之前一直沒能看的部分，此刻也終于一清二楚。

金逐漸勾勒出纖瘦的廓，年的影漸漸凝實，若不是仍懸在半空，幾乎看不出這只是一道魂魄。

“姐姐，”年純凈的淺眸彎起，碎玉般的嗓音如同汩汩冰泉，帶著飄渺的余音。

“姐姐果然沒有騙阿寒，你說功德可以消解我上的債，是真的呢！”

 云清清眸和：

 “嗯，是真的，你拯救了無數生靈，那個愿所需的代價已經快要夠了。”

“誒~，還沒夠嗎？”年挑眉，歪著頭有些憂心道，“那……姐姐，你說我下一世，能遇見嗎？”

 云清清微微一愣，就見年朝點了點頭：

 “姐姐，我都記起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