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問道：“什麼法子？你盡管說來聽聽。”

袁氏搖頭，“若我說了，桂圓的賣契我便拿不到，老夫人放心，我袁翠語言出必行，既然答應了你的事，便一定會做到。”

老夫人盯著，“老不信你。”

不信袁氏，是因為說攝政王既然不可能徇私，那麼按照律法，西門曉慶便不可能減輕罪行。

袁氏站起來，“好，那我們便沒什麼好說的。”

老夫人倏然起，“袁翠語，別給臉不要臉。”

袁氏輕輕蹙起了眉頭，“老夫人，這個臉，你沒有給我，不是我不要，你提出的，我答應，你做到你的事我做到我的事，皆大歡喜，然后再繼續飾太平，假裝一家人，不是好的嗎？你偏要撕破臉，便活像我袁翠語怕你那樣，有意思嗎？”

說完，喊了一聲，“子安！”

子安和夏丞相早就無話可說了，一直留神聽著室，聽得袁氏喊，急忙便進來。

袁氏道：“我們走吧。”

老夫人對著藍玉揚手，藍玉一把上前攔住，惻惻地道：“夫人，大小姐，這話還沒說完，就著急走了嗎？”

袁氏對回頭對著老夫人，“話已至此，老夫人覺得還有必要再談嗎？”

老夫人計較了一番，知道就算信不過，也只能是放手一搏了，道：“老答應你，桂圓的賣契，在判決下來之后，會送到夏至苑。”

袁氏平靜地道：“好，我信得過老夫人。”

袁氏深諳諷刺之道，這話對應之前老夫人說不信，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老夫人都做了那麼多為難傷害們母的事，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信任兩個字，是狠狠地打老夫人的臉。

子安扶著袁氏走的時候，藍玉氣難消，加上有老夫人在場，竟對兩人的背影怪氣地說：“真是小人當道，被封了個縣主，人也傲氣起來了，且看能傲到什麼時候！”

子安站定子，低低地咒罵了一句，“草，這口氣不出，我今晚也睡不著。”

說完，轉用腳尖挑起一張凳子，用手接住，沖過去對著藍玉姑姑就是劈頭一頓打，直打得哭爹告娘的讓老夫人幫。

老夫人見子安當著的面就敢手，氣得兩眼一黑，只差點沒昏過去。

好不容易嗓子里嚷出來人兩個字，子安已經撒手，像個市井硫氓那樣朝藍玉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自個犯賤找的。”

說完，扶著袁氏便走。

藍玉姑姑艱難地爬到老夫人的跟前，跪著哭道：“老夫人，奴婢跟你您二十幾年，都不曾過這樣的屈辱毒打，您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啊。”

老夫人口痛得厲害，開始知道，袁氏母已經不是隨便可欺得了的。

這個認知，更讓覺得憋屈和難，一輩子要強，怎可讓媳婦和孫把自己戲弄在掌心之上？

那邊廂，夏丞相與西門曉月也進來了，見藍玉姑姑一臉的傷，不詫異地問：“怎麼了？”

藍玉姑姑哭著道：“相爺，大小姐竟手打奴婢。”

夏丞相一滯，“什麼當著老夫人的面打你？”

“是的，相爺為奴婢做主啊！”藍玉哭著說。

西門曉月倒是不關心這個，再得寵，也終究只是個下人，問老夫人，“可曾與說了搬出夏至苑的事？”

老夫人沉著一張臉，“沒說，也不可能說，你先暫時在瀟湘苑住下來吧。”

西門曉月拉長了臉，“這都是之前說好的。”

老夫人臉陡變，一改之前對西門曉月的和善，變得兇惡厭惡，“哪里不能住人？夏至苑有的，瀟湘苑有，夏至苑沒有的，瀟湘苑也都有。”

西門曉月見老夫人忽然就變臉，又生氣又委屈，但是也不好就在今天跟發難，只是淡淡地道：“我住哪里都不打，只是，之前說好的事，不該反口。”

“藍玉，走吧！”老夫人不想再說，這一口氣堵在口難得很，若再聽西門曉月多說幾句，指不定就要發了。

也不愿意在這個節骨眼上，與西門曉月鬧翻。

藍玉本還想讓丞相與老夫人為出頭，找夏子安算賬，見兩人臉都不太好，便不敢再說，把這口氣吞下去，只是心底卻暗暗發誓，必不得讓夏子安好過。

婚宴鬧這個樣子，夏丞相便連房的心思都沒了，對西門曉月道：“你先歇著，我去書房辦點事。”

西門曉月拉住他的手臂，微微慍怒，“新婚之夜便要扔下妾一個人嗎？”

夏丞相看著那張被燒過的臉，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之前或許還有的，但是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他的心很煩躁，再加上如今見的容貌破損，丑陋不堪，興致全無，推搪道：“不是要丟下你一個人，是今日有人送了信報過來，是朝廷重事，要抓理明日一早遞上去的。”

聽到是重要的朝廷政事，西門曉月便無借口挽留，但是心中多不悅，不是傻子，看得出夏丞相看的眼神都帶著幾分討厭。

覺得是因為的臉，想到這點，就恨得夏子安骨。

一定是夏子安放的火，是命大才逃過一劫，不然的話今晚就葬這相府了。

好狠毒的心腸。

西門曉月這樣想著，卻渾然沒有想過，如果夏子安今晚不是逃過一劫，也一樣會葬火海，而這一切都是策劃的。

子安扶著袁氏出了門口，楊嬤嬤和小蓀迎上去。

“怎麼樣？老夫人可有為難夫人？”楊嬤嬤連忙問道。

子安微笑，“沒事，為難不了，還打了一頓藍玉出氣。”

袁氏笑嗔道：“你啊，一點孩子家的模樣都沒有，打人這般魯。”

“是魯，但是解恨嗎？”子安笑著問道。

袁氏舒了一口氣，笑容徐徐漫開，“不甚解恨，只聽得聲音見不到場景，而且，我覺得你應該對著的狠狠地幾下，把的牙齒打落是最好的。”

“等著！”子安冷冷地道。

小蓀顯得很興，“真的打了藍玉姑姑啊？奴婢好想看啊，這藍玉姑姑和翠玉姑姑兩人都很討厭，尤其藍玉姑姑太毒，對我們這些奴才也十分的狠毒，桂圓以前就被打過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