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荔如再擡頭時,眼中寫滿了不甘。
搖頭道:“不是的,哥哥,你沒有見過皇上目落在上的樣子。”
衛荔如對武肅帝的一舉一都放在心上,早就看出了不同。
“我只是不服氣,我陪在皇上邊這麼多年,我一路從貴人之位到後宮最得勢的寵妃。”
“如果紀青梧沒有出現,我離後位,就差那麼一點了。”
看上去只差了一點,實際上卻是一道不過的鴻天塹。
衛廷清醒地道:“荔如,沒有衛家在你後,你以爲,你還能站的那麼高嗎?”
這話點醒了衛荔如,令想起當年進宮的初衷。
長兄參軍,進宮爲妃,兩人互相配合著,把要衰落的衛家,重新拉回了世家上游行列。
只是人心易變,想要的東西也已經變了。
衛荔如道:“哥哥之前在朝堂上求娶紀五,我都知道的,哥哥也是想幫我才這樣做的,對嗎?”
“哥哥,你再想想辦法,不要讓紀青梧進宮行不行?”
這個驕矜的妹妹,很會這麼低聲下氣地求人。
衛廷視線落在樹梢上的兩隻麻雀,它們正在快活地爲對方整理羽。
衛父衛母殉自焚逝去時,衛荔如年歲還小,雖然上頭有祖母和嬸婆們的幫襯,但自就喜歡粘著這個大哥。
衛荔如說是衛廷親手帶大的也不爲過。
有這樣的哥哥護著,衛廷什麼事兒都會依著,凡是想要的,他都不會拒絕。
但是,想要東西都能輕易地拿到,衛荔如的心氣被養的太高。
衛廷開口道:“你的對手不是,皇上的心不在你這裡,也不是的錯。”
衛荔如蹙眉頭,道:“可要是沒有,皇上的心就會不偏不倚。”
很快,就意識到不對。
“哥哥爲什麼要向著紀五說話?”
高聲質問道:“你的心也偏了是不是!”
樹梢上的兩隻麻雀,被這陡然尖利的聲音驚飛。
衛廷看著撲騰著翅膀遠去的小鳥,終究還是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分散了。
他角還是帶著笑的,聲音也依舊溫和。
“荔如,有件事你誤會了,我會了娶的念頭,歸結底是因爲我想,我還沒有混蛋到要拿一個姑娘的後半輩子,來做易的地步。”
衛荔如麗的眸子,盛滿驚駭。
“哥哥,你在說什麼.”
不應該是爲了在宮中的地位更加穩固,他纔會做這些。
衛廷用著最溫的語氣,說著令衛荔如全戰慄的話。
“我與的事,不用和任何人待,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可沒有打算娶回來當擺設。”
衛廷似有無限苦惱地道:“可惜,不願意,我只能再想些別的辦法了。”
衛荔如宛若被定一般著他,把脣咬出蒼白痕跡。
衛廷轉過:“如果可以,我也希你再見到時,能一聲大嫂。”
*
紀青梧早上是被小丫頭給鬧醒的。
啾啾睜開眼就見到這麼一大個阿孃,就睡在邊,心裡別提多了。
圓滾滾的小子咕嚕翻轉著,就蹭進了阿孃懷裡。
紀青梧人還沒醒,下意識地擡手按住正在上竄的小傢伙。
“乖,再睡會兒,就一會兒。”
閉著眼,實在不願意睜開,從回來到現在才睡了兩個時辰。
紀青梧很想和周公繼續相會,但小孩子醒來,就開始脆生生地說話。
嘰嘰喳喳在耳邊,像個永不停歇的小話癆。
一把這個小搗蛋的小屁,終於掀開了眼睫。
啾啾揚著可笑臉,滋滋地問道:“阿孃是什麼時候來的?”
紀青梧的聲音還有睏意。
“昨晚。”
啾啾的小臉挨著的肩窩,問道:“是我睡著以後,阿孃纔過來的嗎?”
紀青梧著的後腦勺,迴應著:“對。”
啾啾道:“阿孃一定是想啾啾想的睡不著,所以才半夜過來的,是不是?”
紀青梧微微心虛地點頭。
昨晚皇帝拉著上了房頂,爲了哄他不鬧彆扭,纔想到了這個救急的小丫頭。
睡不著,想啾啾,單拎出來確實是立的。
啾啾立馬吧嗒吧嗒地送上了幾枚熱的香吻。
李嬤嬤聽到靜進來,見到紀青梧坐在牀上時,還吃了一驚。
“五小姐是何時進門的?”
昨日,李嬤嬤陪著喬氏先回來的,有侍來傳話,說是慶雲公主要留五小姐敘話。
紀青梧剛想說話,啾啾站在牀上叉著腰,文縐縐地道:“阿孃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李嬤嬤問道:“小小姐說的是什麼意思?”
啾啾炫耀道:“嬤嬤,就是阿孃夜裡想我,想的睡不著覺,所以忍不住過來找我的意思。”
李嬤嬤恍然大悟地配合著道:“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紀青梧給啾啾套上了藕荷短襦衫,笑著看。
李嬤嬤又一臉佩服地繼續道:“小小姐的才學太厲害了,老奴看不比那些大學士們低。”
小丫頭擡著下,由阿孃給繫上脖領的扣子。
衫穿好後,紀青梧拍了拍啾啾的小胳膊。
笑著道:“好了,啾大學士,快去梳洗,用完早飯,梅因師傅就要來上課了。”
聽到是最的梅師傅,啾啾邁著小短就歡快地下了地。
最近,喬氏和紀青梧商量著,打算看看小丫頭有什麼喜歡的,可以在六藝之中學一樣通的。
喬氏專門請了各樣的教習師傅來,啾啾除了去上書房上學外,每日還要在家中上課。
沒想到小丫頭一點兒排斥的想法都沒有,今天騎騎小馬,明日畫畫花鳥,對什麼都興趣的很。
有李嬤嬤在,紀青梧陪啾啾用了早膳,就回到梧桐苑。
本想再補個眠,但躺下後就著青紗帳頂,再也睡不著。
武肅帝昨夜醉酒,難纏了些,但也探得了底,如果早晚都要進宮的話,就要早些做打算,不能繼續這般拖著。
有一日,就過一日,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紀青梧一個鯉魚打,又坐了起來。
“蘭芝,你隨我一塊去趟醫館。”
但人還沒有出梧桐苑,就有小太監急急忙忙地進來。
“紀五小姐!”
紀青梧: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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