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道往外一看,軍戶正幫忙割著稻穀,軍令如山。先前自己家有田早已收割過的也被員起來,三三兩兩彙集在田地中,幫大家的忙。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許多小孩兒站在田壟邊玩兒,要麼拔草、捉螃蟹、踩水、搬石頭,開開心心地跑來跑去。
時書看著這個場景,突然明白,謝無熾說“調皮”是什麼意思了。
“快收稻子,快收稻子!下去下去!”
“明天就要下雨了,今晚一定要把稻穀收完,不要沾水!”
“快去快去!十萬火急!”
全都被趕到田裡,時書也跳到了田中,將挽在膝蓋,出白皙的小和小臂,把收割好的稻子放到乾淨的地方。
謝無熾站在道上,沒有,和將領們還有莊戶說話。經此一戰,莊家對他都客氣了許多,伏低做小,不過也有一部分人站的遠遠的,顯然正於仇恨當中。
“謝無熾,已經不需要再下田了。”
百姓對謝無熾的印象沒得說,個個都歡天喜地。
這些稻子,從傍晚開始,收了整整一宿。時書拿著鐮刀就是一頓割,消滅黑暗似的,裡一直唸唸有詞:“如來神鐮——”
“降龍十八鐮——”
“咔!”
悶著頭就是一頓幹,幹得時書都忘了謝無熾的存在,索也不再找他。時間緩緩流逝,手臂和腳痠得要命。人羣疏散之後,夜中靜謐的天氣,時書累了躺在草上,眼前飛過一朵亮晶晶的小燈籠。他猛坐起:“螢火蟲嗎?”
時書追了兩隻,跟著點往前跑,眼前的林中出現了一匹緩慢的馬,馬上坐著行人。謝無熾掉了那服,換了件月白流紋的長衫,渾端正垂眼看他:“原來你在這兒?”
時書累得沒力氣,問:“稻子都收完了?”
“收完了,時書記。”
時書一挑眉:“現在幾點了?”
“快天亮了,辛苦了一夜,回去休息。”謝無熾扯了下脣,“你幹活是真幹。”
時書爬上了馬背,謝無熾便牽著馬。
時書:“你在潛安的任務,是不是完了?”
“嗯,諸多不易,結果還好。等稻穀曬乾便要徵收秋糧,徵上去就算完。”
時書說:“真累啊,回去想大睡三天。”
“接下來好幾天的雨,天氣不那麼悶熱,你想睡覺也好。”
懸在頭頂那把刀消失,兩個人平靜地說話。時書想到什麼側過頭看他:“謝無熾,你是不是得請吃飯啊?慶功宴?”
“好,你想吃什麼,現在先請你。等巡了全國,回東都再請你。”
“那我要想想……”
想著想著,時書倒在馬背上,居然在顛簸當中睡著了。走到別館門口,李福上前道:“大人,可算找著公子了?讓小的來扶吧?”
“走開。”
謝無熾給時書抱了下來,分開雙抱小孩的姿勢,看得李福瞳孔,慢慢往後退了一步,悄悄擡起頭看。
謝無熾駕著時書的兩條,在腰際晃盪,出兩條白皙筆直的小。時書睏意中茸茸的腦袋悶在他懷裡,一隻手搭在謝無熾的肩頭。
李福心裡暗自嘀咕:“看到過這種姿勢,但是在春宮圖上看見的啊……這倆兄弟,實話實說的話,長得並不像親兄弟。”
“接兩盆熱水。”謝無熾說。
李福:“是。”
熱水打進來,李福還要進門收服,便見門“哐”一聲關上,過白紙的窗眼,只能看見晃的人影。
“防誰呢?下人有什麼可防的?我就一個奴才。”
李福留心聽了片刻,聽到了一丁點濡溼的水聲,像什麼東西吻合舐的靜,接著就是他們家二公子睡醒的聲:“謝無熾!你出生!”
誰家親兄弟喊哥哥直呼其名?什麼出生?
但二公子似剛罵了一半,話頭就被堵住,再換聽不清分不明被抑的濡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