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涵：“我倆站的太低了，像是趙將軍，謝參謀，就能站在城牆上看，而不用參與這些事。”

時書重複：“謝——參——謀——”

杜子涵問他：“你害怕嗎？”

時書：“我有點害怕。”

杜子涵：“我也害怕，我剛纔拼命洗手，但手上還是有一的臭味。”

時書：“這種話題，果然還是隻能和你聊。”

時書直起，我是個不中用的東西。”

這一路，這支後勤隊都跟在前軍背後，清理戰鬥後的，收集其中可以再回收利用的戰利品。時書越往前走，越覺得自己的心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

積雪皚皚，進北旻地界的第二天傍晚，後勤小隊再走到了一個堆積著剛鏖戰過的地方。時書站在山崖上，往下張，這個地方經歷過戰火的焚燒，空氣中糧食被火燒燬的氣味聚集在山谷，經久不散，是一種噴香的氣味混合著凜冽的冬雪，其中還有曖昧的氣味。

同樣是兩種形制的兵服堆疊在一起，橫七豎八，死亡時間似乎超過兩三天，被凍結在冰雪中。

有人指揮道：“快清理！掃除戰利品！”

時書和杜子涵對視一眼：“我倆也幹活吧。”

宋思南興沖沖地道：“又打贏一仗，這似乎是北旻的屯糧之，糧草都被燒燬殆盡，糧道也被破壞，冬天本來運送資就難，這下，北旻的軍隊要好過咯！”

時書：“原來如此，這支軍隊付出真多。”

宋思南笑嘻嘻地轉開：“嗯，不知道我哥他們去哪兒了，一直沒看見。先幹活吧。”

時書低頭拖走，替對方理了下頭髮，嘆了聲氣：“你是誰，你又是爲誰死的？”說完，把他扔進了坑當中。

突然，時書聽到一陣悽慘的嘶喊，是宋思南的聲音，轉過臉時，他正抱著一燒焦的：“哥！哥！怎麼會是你啊！怎麼會是你們？這裡死的爲什麼會是你們？哥！你在騙我是吧？爲什麼死的會是你！”

時書心裡猛地一撞，腦子像被一拳擊中，陷無比的沉悶中。杜子涵也震驚了，回頭和時書對視。

但時書既意外又不意外，腳步晃了一下：“宋將軍死了。”

這支隊伍裡，不人便是仇軍小隊的親屬，聽到宋思南的哭喊，再也顧不上清理，紛紛在中尋找起來：“不會是我兒吧？”還有人呼喊著家人的姓名，走來走去，彷彿對方還能回答；更有甚者一屁坐下來，邊爬邊刨。

時書心裡明白了：“先鋒隊，深敵境，這其實是支敢死隊吧……”

他雙手冰涼，搖搖晃晃走到宋思南的旁，看到被燒焦的首，拍他肩膀：“宋思南，你還好嗎……”

宋思南認出哥哥耳朵的傷口，和手腕的玉符。他痛哭到說不出完整的話，斷斷續續：“我要把他們都殺了……給你報仇……哥……不是說，只是前去偵查嗎……爲什麼……先鋒軍幾乎全軍覆沒……哨馬不是說這裡只有量軍隊駐守嗎……但他們怎麼會是旻狗的銳大部‘獅鎧軍’……”

“哥我求你了……你別死啊……以後我怎麼辦？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爹孃被旻狗殺了，你也死了……我不會原諒他們，我要把他們碎萬段……”

時書看到了宋思南口齒間溢出的珠，還沒來得及阻止，宋思南取出刀子，一刀一刀在手臂上割出“恨”這個字。

時書怔了一下，收回手，擡頭看著雪驟風急的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