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跪了半天,滴水未進,瓣都干裂了。
紫從老掌柜那里要來了溫水,遞給他。
年喝了一口水,這才哽咽著道:“我們……我們……我們已經好幾日沒有吃飯了,妹妹說前段時間死了個有錢的,肯定會有很多陪葬品,所以想去挖墳盜墓……”
說到這里,他似乎極為恥,頭幾乎垂到了前,聲音也細如蚊蠅。
眾人都愣住了!
這麼小一個孩子,倒是生財有道,竟然想到去盜墓!
“難怪會染上尸毒這東西了!”聶韶音嘆了一口氣。
那富家公子哥兒眉心微皺,道:“可是小富戶李家那個小公子的墓?”
“小富戶李家?”聶韶音一愣:“怎麼這麼耳?”
紫默了一會兒,小聲提醒:“就是聶小公子打死了的那個孩子。”
聶韶音倏地瞪大眼睛,又朝年看去,問:“是西市綢緞莊那個李小公子?”
“嗯。”年點點頭。
他兄妹二人每日都在街上討生活過日子,當然是知道關于聶韶音的事的。
悄悄抬眼看了聶韶音一眼,他又道:“聶姑娘,那日妹妹騙了你的銀子,都是因為我……”
“嗯?”聶韶音挑眉看去。
年知道肯定要問的,還不如主招了,便道:“先前我在街市上賣字畫,遇上了西市惡霸收保護費,我不出銅板,他們便把我毒打了一頓,我的被打斷了。”
“為了給我治病,妹妹才想出賣葬父的主意,瞞著我在西市上騙錢。”
“后來,我的治好了,才知道原來做了這樣的事……”
他越說頭越低,恨不能挖個地把自己藏起來似的,又跪下了,道:“聶姑娘,為兄長沒有教好自己的妹妹,都是我的錯,您懲罰我吧!”
眾人一片靜默。
那富家公子好奇地朝聶韶音看去,問:“你這是原諒呢,還是不原諒呢?”
聶韶音抿朝他看了一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讓年站起來,而是問:“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那人一愣,不由失笑出聲,執扇朝拱了拱手,道:“在下君澤寧。”
“君?”聶韶音皺眉,朝紫看去。
紫也愣了,沖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
君是國姓!
姓君的本來就不多,更何況這還是皇帝的姓氏!
聶韶音沒有太多顧忌,直截了當地問:“公子是皇家人?”
如果是的話,就要離遠點兒!
沾上一個君陌歸,就讓差點死了一回,再來一個皇家人,怕麻煩會扎堆地來!
但是,如果是皇室宗親,紫不可能不認得!
“不是。”君澤寧微笑著搖頭,道:“只是祖上積德,得賜皇姓罷了。如今家族沒落,只剩下我一人而已,不足掛齒。”
“是麼!”聶韶音將信將疑。
沒有時間多問,老掌柜的來告知:“聶二小姐,麻沸散已經生效了。”
便不再理會君澤寧,站起來便朝診臺那邊走去,利落地吩咐:“紫,把孩子的裳了,幫我把的四肢都捆住,還有腰,不讓有彈的可能。”
“居春,把熱水端過來。”
“掌柜的,麻煩您把之前我說的那些藥取來,謝謝了。”
雷厲風行,上手臺,猶如上戰場。
君澤寧跟在后,問:“我做什麼?”
“你不是說你懂嗎?自己看著做不就行了!”聶韶音瞪了他一眼,道:“會就幫忙,不會就閃一邊,別礙手礙腳的。”
進手模式的聶韶音,一凜冽之氣,真的是誰的面子都不給。
洗干凈了手,走到診臺前面,將隨挎包里的薄片手刀拿了出來!
因為一整套工太多,不適合總是隨帶著,所以選擇了慣用的那把,當做隨匕首一樣帶在邊。
金燦燦的手刀亮出來,君澤寧眨了眨眼睛。
居春將熱水端過來,朝他看了一眼,很快又垂下頭,把熱水放在聶韶音指定的位置。
回頭才道:“君公子,病人畢竟是個姑娘,還是請您出去吧。”
聶韶音的第二步,便是把腕包解開,攤開拿出銀針,掀開了蓋在小孩上的布料。
君澤寧見狀,只得退出布簾外。
老掌柜是男子,也出去避嫌了。
對于別人如何,聶韶音管不著,再次給小孩診脈,之后,一只手在小孩上尋找位,另一只手則開始扎針。
重點是封住大不讓毒素繼續蔓延,另外就是為了一會兒手的止。
繃著臉道:“尸毒已經流竄了,要放!居春,拿個盆來裝毒!”
一共在這小姑娘上扎了四十八枚銀針,形了一個針陣,的手按在尾部最細長的那銀針,折彎銀針,屈指輕輕一彈。
“嗡”地一聲。
猶如水龍低!
紫和居春看得都驚奇不已,守在一旁幫忙的年沒敢看妹妹赤條條的子,卻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震驚地看向聶韶音。
“小姐若是會武功,這一手針用上勁,肯定會更厲害。”紫在一旁幫手,沒忍住說道。
“可惜了,我不會啊!”聶韶音看了一眼,見針陣完了,便拿出手刀在小姑娘腳拇指上切了一刀,開始放毒。
漆黑渾濁的流了出來,滴了盆中。
然后,在小孩小上染了尸毒的地方,開始下刀。
小孩整條右都是尸斑,看上去十分嚇人。
聶韶音找準了最初染尸毒的部位,手起刀落,眉頭都不眨一下,切了下去。
利切,饒是的針陣有止痛的作用,又服用過了麻沸散,掌下的小姑娘還是痛得猛然一震!
人沒有清醒過來,生理淚水卻不斷涌出,額頭上的筋都暴起來了!
年抱著的頭不敢,默默垂淚,在耳邊輕聲言語:“妹妹別怕,哥哥在。聶姑娘人心善醫高明,一定能夠治好你的,你放心好了!妹妹你要堅強一點,忍住痛就好了,一定要忍住啊……哥哥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要是沒了,讓哥哥怎麼辦……”
這樣的安多多有點用,也是聶韶音讓他進來的目的。
這時候可講不得什麼男有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