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凌塵把心中忽然冒出的可怕猜想悄然下，緩緩手到軒轅蝶舞的面部，做出著拉起斗篷帽的作：“這麼多年過去，我的蝶舞已經長大了，讓我好好看看長大後的蝶舞，好嗎？”

“不要！”凌塵的手再度被軒轅蝶舞用力的抓住，作倉促而驚慌，低著頭，悲慼的說道：“不要看，很難看……比魔鬼還要難看……”

在自己人的面前說自己的臉比魔鬼還要難看，凌塵幾乎能聽到軒轅蝶舞心碎的聲音。

這一刻，凌塵終於開始明白爲什麼軒轅蝶舞一直避開著他，他低下頭，用最輕緩的聲音，小心的問道：“蝶舞，你的臉……怎麼了？”

軒轅蝶舞的抓著凌塵的手，頭始終沒有擡起，無法面對，無法想象自己的臉被凌塵看到的那一幕。咬了咬脣，閉上眼睛，輕輕訴說：“十三年前，知道你已經死了，我萬念俱灰，我發過要和你同生共死的誓言，所以想絕食而死，隨你而去……”

“但是，我的父親只有我一個兒，母親早早過世。父親把我養大，我還未對父親盡孝，就這麼自私而死，對父親太殘忍了。所以，軒轅蝶舞死了，跟著我的天涯哥哥一起離開了，我用另外一個份繼續存活下去……那之後的我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償還軒轅家族的培養，我拼命的練劍，所有的時間都在練劍……也許是因爲心死如灰，沒有任何的雜念，我的劍意進步很快，在我十四歲那年，軒轅家族中的年輕一輩就已經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在我十五歲那年，因爲我的實力快速增長，年輕一輩之中已無人可敵，家族決定讓我爲龍家主，也就是龍天雲的護衛，無論現實世界還是遊戲世界，都要隨時跟隨。”說到這裡，軒轅蝶舞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然而繼續訴說，但音調，卻出現了輕微的抖：“在軒轅，最能直接瞭解龍天雲的個，他比尋常男人更加邪，不到二十歲的年紀，玩弄過的人就不計其數，如果我長時間跟隨在他邊，我怕會……所以……所以……我用劍，在臉上……劃了幾十劍……”

“不要再說了！！”凌塵一聲失控的大吼，用盡全力把軒轅蝶舞抱住，錐心的痛苦讓他完全窒息，恨不能馬上大哭一場。在軒轅蝶舞講到被選作龍天雲的護衛時，他就有了可怕的預。記憶中的蝶舞如純玉，任誰都不會懷疑，長大之後的會出落的沉魚落雁，到了龍天雲邊，豈能不遭到他垂涎……當殘酷的事實從口中說出，他如被五雷轟頂，痛徹心扉。

劃傷了自己的臉……幾十劍……一張緻的孩臉頰，幾十劍，幾十道壑，幾十道傷痕，破壞的滿目瘡痍，醜陋不堪。只爲守住自己的清白……爲已“死去”的天涯守住清白，絕不讓任何其他人染指半分。

對於世上幾乎所有的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永遠是自己的容。一個人若毀容，幾乎等於毀了一生。沒有任何一個正常的人會不在意的自己的容……軒轅蝶舞多麼強烈的想和凌塵相聚，但因自己容盡毀，卻也再無勇氣出現在他的面前，因爲覺得自己已不配在他的邊，留在他的邊，只會爲他的一個“污點”……同時，任何一個人，都不願讓自己心之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寧可不見，也讓在他心裡只存留著曾經最麗的樣子。

馬上，凌塵驚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他怕這麼激烈的反應會刺激到軒轅蝶舞，連忙下所有的悸，扳過的肩膀，直視著說道：“沒關係，一點都沒關係，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我的蝶舞能回到我邊就好，其他的都沒有關係。無論我的蝶舞變什麼樣子，在我心裡都是最的孩，永遠都不會變。”

軒轅蝶舞沒有說話，用力的握著凌塵的手。明白凌塵的心，相信他對自己的同樣沒有半點雜質，但自己變得比魔鬼還可怕的臉，他真的會一點都不在乎嗎？他邊的人會不在乎嗎？自己會一點都不在乎嗎？

不可能的……本不可能的。

即使再堅不可摧的，再深的羈絆，當面對一張醜惡的臉時，心的牴和恐懼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這和無關，而是一種本能，任何生靈都會有的本能。

人可以控制的住，卻永遠不可能控制本能。

擁有麗容的軒轅蝶舞，和擁有殘破容的軒轅蝶舞，是註定不可能一樣的。

“蝶舞，讓我看看你好嗎？”凌塵的臉上帶著和的微笑，微笑裡沒有張，沒有排斥，只有心疼和安：“相信我，無論蝶舞的臉是什麼樣子，我都會喜歡，一輩子喜歡。”

無論再怎麼害怕，無論再怎麼逃避，終究不可能永遠在他面前把臉完全遮蔽。而且……現在既然已如夢中幻境般回到了他邊，真的還有理由再遮掩下去嗎……再怎麼遮掩，自己的臉，也永遠變不回從前。

“嗯……”有些失神的應了一聲，既然凌塵再怎麼安，也不可能真的對自己的容坦然。擡起頭，放在了自己的斗篷帽上，在雙手一陣抖中，彷彿是花了全的力氣，將頭部的遮掩全部收回。

軒轅蝶舞十三年後的容再無遮掩的展在了凌塵的面前。那一剎那，凌塵的雙眸不控制的搐了一下，視線出現了長久的模糊……他怕的不是看到軒轅蝶舞被毀掉的臉，而是怕自己在看清的那一刻會心疼到痛不生。

終於，視線變得清晰，軒轅蝶舞的臉，也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他的眸中，他呆呆的看著，很久很久……

這是一張很白很白的臉，如羊脂玉一般的雪白，又似比那冬日裡映著奕奕生輝的霜雪還要白潤耀眼，這潤般的雪白或許部分原因是因常年遮蔽面部所致，但決定因素，還是的天生麗質。

細長的柳眉如麗的彎月，澗水雙瞳明澈深邃，長長的眼睫上仍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勝雪香腮潔玉潤，帶著哭過後所留下的玫瑰紅，秀筆直的鼻子下兩瓣櫻脣如花瓣般紅，像一抹由老天爺妙手勾畫出來的丹紅胭脂，豔無雙。而這些，都恰到好的集合在了同一張清純俗的靨上，

秀瀑般傾灑下來的烏髮順如緞，在和風中飄曳多姿，把皙白勝雪的襯托的愈加玉骨冰，人至極。秋波流轉的翦水雙瞳，像懸掛在深黑夜空中閃亮的星辰，在他呆滯的注視下閃著忐忑不安的芒。

好……凌塵心中所有的彙集了兩個久久在腦海中的字符。這張絕的容清晰的帶有著軒轅蝶舞時的廓，卻比凌塵曾經幻想過的長大後的樣子還要麗的太多……幾乎堪與雲夢心一較高下。

“是不是……很醜……很嚇人……”軒轅蝶舞輕咬著脣，惶然說道……只是，有些看不懂凌塵的眼神。

“不！”凌塵搖了搖頭，他笑了起來，笑的無比輕鬆愉悅，之前囤積在心中的所有錐痛和霾如被清風捲走一般消失的一乾二淨，他手，捧住軒轅蝶舞的臉，小心的著細如玉的，如同在挲世上最麗無暇的藝品：“我的蝶舞，長大後果然是個傾國傾城的人。”

“姐姐好漂亮！”莎斯伊咔也驚歎著喊道，純白的臉上佈滿著可純真的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姐姐。”

“啊？”軒轅蝶舞愣住了。凌塵的話，可以理解爲安。但這個小孩……這個年紀的孩心無城府，對醜惡事的反應是直接而劇烈的，但面對的臉，這個孩卻沒有害怕的驚，反而在真心的讚著……怎麼會這樣？

“蝶舞，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奇蹟的。”凌塵不捨的把手從軒轅蝶舞的臉上移開，然後不知從哪裡翻出來一枚小鏡子，展在了軒轅蝶舞的面前，然後微笑著看著。

鏡中，是一個麗的過分的，麗到世間最華麗的詞藻到難以修飾。軒轅蝶舞的目落在鏡子上的那一剎那便呆滯了過去，許久發出“啊”的一聲尖，雙手猛的捧住了自己的臉。

鏡中的容，也頓時被一雙纏著灰布的手遮擋。

“這是我嗎……這是我嗎……這是我嗎……”軒轅蝶舞激的語無倫次，雙手混的在自己臉上索，卻怎麼都覺不到了那些傷痕存在的痕跡，到的只有滿手的。

凌塵晃了晃鏡子，笑著說道：“這可是面真的不能再真的鏡子，你的天涯哥哥我可是花了六個金幣買來的，絕對貨真價實，叟無欺，假一賠十。你面對著鏡子，在鏡子裡看到的，當然就只有自己了。”

“可是……可是……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軒轅蝶舞依舊語無倫次，巨大的驚喜，還有更加巨大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