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這麼說。”山嶺巨人說道：“你已變得很強大，強大的讓我幾乎無法相信。人類皇城的攻擊都被你一個人化解。但，你終究來的稍晚了一會兒，凌天城被部分破壞，一些英勇的靈也戰死了……去看看他們吧，我覺到有一神奇的力量將他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現在很悲傷，也很需要能讓他們多消卻那麼一點點悲傷的消息。”

凌塵的心裡一堵，看了一眼青木，緩緩的點頭：“我知道了……青木族長，他們在城東，我們過去吧。”

凌天城東，凌塵想見到的人都在。雲夢心和李霄雪垂首沉默，蕭琦和蘇児兩眼泛紅，顯然已經哭了好久。雲風、蕭秋風等人都是面沉重，眼神裡滿是怒火和怨恨。矮人一族的族長和幾大長老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返回了這裡，時而唉聲嘆氣，時而發出聲聲憤怒到極點的咆哮，而靈一族全部眼中垂淚，瀰漫著悲傷和哀慼……在他們的中間，十九個年紀不一的男靈安靜的並排躺在那裡，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命氣息。

在凌塵到來之前，靈一族一共戰死了十九個靈，這個數字相對於忘之城大軍的全滅，可以小到忽略不計。但，對凌天城衆人來說，忘城軍這些侵者縱然全滅也死不足惜，而爲保衛凌天城而戰的無辜靈縱然只有一人戰死，他們也本無法接。看到凌塵和青木的到來，所有人都緒激的衝了上來，對靈一族來說，族長青木就是他們的支柱，而對於凌天城來說，雖然雲夢心是城主，但所有人都明白，凌塵纔是整個城的核心所在。

蕭琦和蘇児來到凌塵面前，終於忍不住再度痛哭起來：“凌天哥哥，你這兩天又去哪裡了？爲什麼怎麼都找不到你……紫簫叔叔、青雲叔叔，還有映風、映雲、青嵐……他們都死掉了……爲了保護凌天城，被忘之城的人殺死了……嗚嗚……嗚嗚嗚嗚……”

而隨著青木的歸來，靈全族上下也已是哭做一團。這是他們從出生到現在，這一次接這種突然的別離，這對他們來說，比萬箭錐心還要痛苦的多。青木站在靈們的前面，默默的看著他們，面部古井無波，但攥的雙手在劇烈的抖，臉上，兩道淚痕無聲的落，從他的眼角到他的下，然後接連滴落到地上。

凌塵仰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軒轅蝶舞走到他的邊，輕輕的靠近他，愧疚的說道：“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不是你的錯，那種況下，就算是你，也本無法改變什麼。”凌塵幽幽說道：“所有的錯……全部在我……全部……”

“西城那邊……危機都解除了嗎？”雲夢心終於出聲，低低的問道。

“除了忘大帝和他的兩個神玄護衛，其他……全滅。”凌塵木訥的回答。

雲夢心點頭，沒有震驚，更沒有喜悅。凌塵的話也傳到所有人耳中……在忘大軍的強勢侵下，他們本已絕，而這才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對方竟已全滅，這無疑是不可思議的神蹟。但此刻，卻沒有一個高興的起來，更沒有人歡呼。

凌塵分開人羣，默默的走到青木族長的邊，和他一起看著十九個戰死的靈。躺在他正前方的那個靈，他的名字做青雲，是一個很和藹可親的靈大叔，主管著靈境與凌天城之間的採運工作，平時無論面對誰，都是滿臉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與微笑。他的旁邊，一個麗的中年靈子跪在那裡，眼神空，淚似已哭幹，的名字做青菱，是青雲的妻子，的懷中，抱著一個看上去才六七歲的靈孩，的名字映煙，是青雲和青菱的兒，瘦弱的蜷在媽媽的懷中，兩隻眼睛早已哭的紅腫，眼神迷離的看著邊的，在極度的傷心和大哭力之下，意識已是半遊離狀態，口中一聲一聲無意識的呼喚著“爸爸”，每一次的呼喚，都讓人的心幾破碎。

凌塵最能明白這種生離死別的痛苦，因爲他這一生已經經歷過了兩次，一次是當年知道軒轅蝶舞的死訊，一次，是與水若的生死相隔，兩次，他都徹底的發瘋，兩次，他都產生了死志，那種痛苦，比在天堂和地獄的折磨更勝千百倍。一個靈的死亡，導致的是一個，甚至多個靈家庭的完全破碎……靈全族本就一家，一人死，全族悲，何況整整十九個靈在一天之離去。

凌塵向前一步，站在了青雲的旁邊，雙脣諾了好久，才幹的說道：“青菱阿姨，煙兒……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確是對不起們，如果不是他尋到了靈族，然後引導他們走出靈境併駐凌天城，那麼，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靈族的將來會怎麼樣無法預知，但至，青雲不會死，他們一家這一生都會安靜平和，與世無爭，幸福無憂。其他的靈也都不會死，這麼多的靈家庭也不會因此破碎，所有的靈也不會被捲戰爭和紛，不會傷心絕。

誠然，他這麼做可以讓靈族免於一步步走向滅絕，但今日的悲劇，他是本原因，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且，他引導靈一族駐凌天城，又豈是單純的爲了幫助靈族，在他的立場，他爲的，僅僅是自己的私心而已。

聽到他的聲音，目呆滯的青菱反應了好久，擡起頭，看了凌塵一眼，又把頭緩緩低下，微弱而沙啞的說道：“不……不是你的錯，你解開了我們的封鎖，又喚醒了靈之樹，你是我們靈最大的恩人，又怎麼會對不起我們……青雲……他……他是爲了守護家園而戰死……他不但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還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我爲他自豪……我……”

青菱徹底的哽咽，的閉著眼睛，再也說不下去。的懷中，小映煙擡起頭來，朦朦的說道：“媽媽說……爸爸是英雄，他沒有離開我們，而是去了天堂，在天堂，爸爸會很幸福，會一直看著我們……所以，凌天哥哥，不要和我們說對不起，你雖然經常不在，但是，你一直是爸爸、媽媽，還有我最喜歡的人。”

凌塵一震，全被一種酸而揪心的溫暖滿滿的充斥，眼角緩緩的溼潤著……如果們打他，罵他，仇恨他，或者無視他，他反而會心裡好一些，但們的眼神不但毫無責怪和怨恨，反而滿是安，們的聲音裡只有溫暖和平和……們的心，純淨善良的讓人心碎，讓凌塵心中的疚和錐心無限的擴大著……

爲什麼要在闖靈族之後，以拯救靈族爲名，爲了自己的私心而讓他們走出與世無爭的靈境……爲什麼明明預知到忘之城必會有所行，卻始終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爲什麼偏偏是在這樣的時候，自己在冥界整整兩天都沒有離開……

一隻大手搭在了凌塵的肩膀上，青木看著他，平靜的說道：“凌天，不要自責，這的確不是你的錯。無論走出靈境，還是用生命守衛凌天城，這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凌天城是我們靈一族現在的家，用力量和生命去守護，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我們的榮耀。在戰爭之前，我們，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是啊，凌天兄弟，這本不是你的錯，相反，你又一次救了我們啊。”

“你是我們靈一族的大恩人，他們到了天堂，也只會永遠激你，怎麼可能會怪你呢。”

“是啊，千萬不要自責，真的不是你的錯……”

面對凌塵表出的疚，這些陷悲痛絕中的靈們沒有一個緒失控，反而一個個的站出反過來安他，唯恐他因爲這件事而自責。

凌塵的心被深深的震撼著，看著周圍的靈，看著眼前的凌天城，他對於凌天承的某種心念悄然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今天之前，凌天城對他而言，是他爲雲夢心而建，相當於他送給雲夢心的禮，用以完對的承諾，他的世界的中心，在於尋找起死回生的那些要素，凌天城則是外之，當初即使讓他當個掛名的副城主，他都是推卻了好久才勉強同意。而此刻，他忽然間意識到了對於這座凌天城他該負有的責任，凌天城是因他而生，以他的名字命名，他本就有責任守護它的一切，而不是把它當一箇中途停歇的棲息點，其他的一切都撒手不管……至，這些善良的城民，是多麼值得他全力去守護。

凌塵沒有再說話，他緩緩的走出，來到了蕭秋風他們所在的地方，而每走一步，他的眼神就冰冷一分，一濃郁到極點的殺氣，也在他的瞳眸之中悄然凝聚。他看著前方，忽然說道：“墮天王，天墮皇朝目前可馬上調的玩家有多？”

墮天一愣，然後馬上說道：“目前在線玩家兩百四十八萬，隨時待命的有一百二十萬，如果這個數字不夠，給我兩刻鐘時間……”

“足夠了。”凌塵打斷他，聲音平淡如水，卻每一個字都讓人覺到莫名的心悸：“讓他們在十分鐘後，到忘之城中心廣場集合。”

墮天神一震，微微掙扎後，兩隻眼睛同時閃起熾熱而瘋狂的芒：“好！！十分鐘後，他們一個都不會！就算後果再嚴重十倍，也誓要把忘之城搞個天翻地覆！什麼狗屁皇城，什麼狗屁帝王……前天還和紫蕭、青月他們喝酒下棋，互訴人生，怎麼就……沒了……唉……”

墮天長嘆一聲，眼圈再度紅了起來。

“不！我不是讓你們去大鬧，”凌塵搖頭：“玩家和皇城npc的實力差距太大，不要說百萬，就是千萬都鬧不起來，只會遭殘酷鎮和懲罰，我要他們所有人在十分鐘後，在忘之城中心執行同一個指令。”

凌塵轉過，緩緩的說出了指令的容。

“什……什麼！？”聽著凌塵口中的“指令”，天墮三天王同時大張，幾乎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雲風和蕭秋風也同時愣住，但看著凌塵那冰冷的可怕的眼神……本不像是在開玩笑或者是瘋了。

“照他說的去做。”李霄雪卻是果斷的說道：“如果人不夠，還可以調更多。”

“這些，足夠了。”凌塵淡淡的說道，目傾斜，看向了忘之城的方向，手裡已握住了一顆空幻珠，口中冰冷的低喃：“欠我凌天城的，今天，我就要他們……百倍償還！！”

聲音落下，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凌塵便消失在了那裡，孤一人去往了忘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