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陸京珩的福,他們在早班高峰期的堵車中一枝獨秀地穎而出,直接躲開了堵停車場的大馬路,一路抄著小道踩著鈴聲趕到了學校。
兩人一前一后進的教室,居然也沒引起什麼太大的轟。
大概是之前的魔鬼訓練營太過瘋狂,開學的第一天,所有人臉上都有那麼一點兒如釋重負的覺,坐在位置上閑聊的閑聊,打鬧的打鬧。
畢竟相比起競賽題來說,高考的復習反而顯得平和了很多,不就是翻來覆去考那些題型嘛。
津中在高二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把所有的高中課程都上完了,剩下的高三一整年,就是無止境的復習和考試。
但是開學的第一天也不完全是風平浪靜,下午的全校自習課,高三實驗班的前門后門,幾乎同時要被八卦多事的學弟學妹們給了。
津中的高一和高二,自習課是真的自習,除了臨時征用來考試之外,平時不會有老師來教室里。
高三的自習課暫時也還沒被各科老師瓜分完,所以大家等了幾分鐘見沒有老師來,立刻就不住蠢蠢的心。
胡道他們幾個帶著球,呼朋喚友地把將近半個班的男生擼了下去,于是半分鐘之后,教室里直接空出了一小半。
他們這幫男生剛走完沒多久,吃瓜大軍就趕來了。
之前高三補課的時候,津中吧上關于陸京珩和他的小青梅同桌這件事就鬧得沸沸揚揚,這下高一高二一開學,所有人都不滿足于只從吧上吃瓜,一下子都涌到了高三教學樓里,企圖獲取第一手的八卦新聞。
俞晚寧一臉茫然地坐在位置上迎來送往。覺得自己要是搞個收款碼收一筆參觀費用,說不定這剩下一學年的學費都能籌出來。
這可能是這輩子最可能靠臉掙錢的機會了!
俞晚寧這麼一想,忽然就覺得這麼被人免費看來看去有點兒虧了。
程思靈有些看不下去,憤然站起去把后門給關上了。
本來以為這樣那些吃瓜群眾就該知難而退了,結果那群八卦之徒又嘻嘻哈哈地推著到了窗戶邊,把臉到了玻璃窗上去著窗玻璃看俞晚寧,一邊看還一邊時不時側頭低笑著議論一下。
俞晚寧:“...”
當是猴呢?!
還沒來得及發飆,教室外忽然傳來薛明清爽朗的聲音,
“看什麼呢?我們班什麼東西這麼好看?”
薛明清的年紀不大,平時跟學生的相也沒有什麼架子。看見這麼一**人圍聚在他班門口,他也跟著彎下腰,從玻璃窗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
在他旁邊的是兩個高二上來的生,見老師來了也不張,還笑嘻嘻地跟他開玩笑,
“聽說這里轉來了個很漂亮的學姐,我們上來看一下。”
薛明清一聽就站直了子,不客氣地揭穿,
“拉倒吧。你們是聽說跟陸京珩坐在一起才上來看的吧。”
陸京珩在津中有多惹眼,他作為班主任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邊的座位空了一年多,上一個主要求坐在那兒的生,每天都被他不經意地懟幾句就算了,還淪為全校生的眾矢之的,最后不了流言蜚語,自己申請轉班走了。
現在俞晚寧一來,全校的八卦重心瞬間就轉移到了上。薛明清雖然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他從來不干預男生之間的正常往。
吧上那些七八糟的東西他都看過,沒有什麼可以證明他們往越界。
不就是小時候認識的嗎,這年頭細究起來,誰還沒有個青梅竹馬了。
薛明清清了清嗓子,終于拿出班主任的架子開始趕人,
“看完趕散了。不然我讓你們的班主任來領人了。”
這群趕來看熱鬧的學生被他這麼一說,就嘻嘻哈哈地笑著,跟水退似的跑開了。
薛明清清完場,這才走進教室。一進教室他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人都跑哪兒去了?這是自習課不是活課。班長呢?”
前排一個高高瘦瘦戴著眼鏡的男生站了起來。
“把不在教室的人名字記一下。”薛明清說。
劉志豪點了點頭,掏出本子從教室前門開始檢查空位和記名。
教室里大概跑了一小半的男生,目測有十來個。劉志豪一看就是干這事的老手,記名記得飛快。
俞晚寧悄悄地出手機,在屜里給陸京珩發微信。
魚:【你們趕回來吧,薛老師到班上清點人數了。】
這個消息發出去好一會兒,也沒收到他的回復。
俞晚寧知道他們男生打球一般都不會隨帶著手機,看來他的手機估計也沒帶上,這回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劉志豪記名的速度比俞晚寧發信息的速度慢不了多,他拿著本子從教室前門順著座位順序,不在位置上的就翻開桌上的課本看一眼名字,然后在本子上記下來,按照這個速度很快就查到了教室最后一排。
俞晚寧邊的座位是空著的,劉志豪看了一眼就直接開始記名,然后很快就把本子給了薛明清。
薛明清掃視了一眼,臉當即就沉了下來。
“這麼多人?劉志豪,你現在就去場上找人,讓他們放學之前來找我,沒來的明天也不用來上學了。”
薛明清說完就轉走了。剩下的學生頭接耳,出手機給要好的同學發信息找人。
俞晚寧作為盡職的同桌,也出手機給陸京珩發信息,
魚:【薛老師讓你們現在就去辦公室找他。】
這次連手機都還沒放下,手機就在的掌心里震了一下。
垂頭看了一眼,陸京珩的信息已經回過來了。
珩:【知道了。要喝汽水嗎?】
俞晚寧:“???”
不是,喝什麼汽水啊!
都被老師找了,這人怎麼一點兒都不著急!
無語地把手在屜里,拿著手機給他回道,
魚:【我不喝。】
珩:【橘子味的。】
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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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年級辦公室。
實驗班的十一個學生著外墻站了一溜,薛明清背著手黑著臉,站在前方冷笑道,
“都高三了,還這麼放縱自己?自習課還敢跑去打球?書都復習完了嗎?題都會做了嗎?”
十一個男生低垂著腦袋,茫然地站在辦公室門口挨訓。
這個年紀的男生個張揚,不吭聲并不代表屈服。只是薛明清的臉實在是太臭了,大家都生怕跟他對視上一眼,就要被他單獨拎出來怒懟一頓。
薛明清訓了半天得不到回應,脾氣更加上來了,他提高音量怒吼道,
“不看書,不做題,打球就可以考年級第一了嗎?!”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口十顆腦袋齊刷刷地朝隊伍最末尾轉去。
隊伍的末尾,年級第一吊兒郎當地著墻站著,沖他無辜地聳了聳肩,表示真的可以。
薛明清:“...”
他被噎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罵道,
“陸京珩!你小子別得意,這次奧賽你要是沒拿個一等獎回來,我到時再收拾你!”
說著他瞥了他低垂的手心一眼,疑地問道,
“你們不是去打球嗎?還買什麼橘子汽水?運過后喝汽水,知道嗎。”
陸京珩淡淡地哦了一聲。
薛明清被他這副冷淡的子弄得很是無語,又虛張聲勢地兇道,
“真是不像話,都不許走啊,給我站到放學再走。”
薛明清訓完這群難管的兔崽子,這才背著手冷漠地回到了辦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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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中這節自習課,可能為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節課。
不知道是誰把陸京珩在高三辦公室門口罰站的消息傳了出去,很快就來了不圍觀的群眾。
當然,這次還是以生為主。甚至幾乎就是剛剛去實驗班上看俞晚寧的那一批。
這些生看完了還要臉紅一下,嬉笑著從他面前跑過去,想要強行刷一波眼。
陸京珩對這樣的場面早已習以為常,冷著一張臉靠著墻邊站著,垂著頭單手擺弄手機。
胡道就站在他邊,見他如此囂張,不由得目瞪口呆,
“靠!珩哥,辦公室門口頂風作案,不怕被沒收手機?”
陸京珩垂著頭,沒什麼好氣地說,
“你什麼時候見過老薛沒收手機?”
薛明清這一點跟其他的班主任確實不太一樣。除了學習抓得嚴之外,對于學習之外的校規校紀,他大多數時候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薛明清不管,不表示其他老師不管。
胡道看了一眼坐滿了老師的高三辦公室,佩服地沖他豎起了大拇指。
陸京珩沒搭理他,抬頭瞥了一眼手機右上角的時間,距離下課只剩兩分鐘了。
他把手機塞進口袋,長一邁就往班級的方向走。
江奕辰也驚呆了,連忙住他,
“珩哥!還沒放學呢!”
剛剛老薛才特意代他們不到放學不許走,這才過去十幾分鐘吧,就把老薛的話當個屁了?
陸京珩頭也不回,
“知道。我先走了。”
眾人:“???”
眾人:“...”
陸京珩當然知道自己就這麼走人的背影在其他人眼里看起來很囂張,但他怕俞晚寧那個小混蛋放學就跑不見人,這會兒才急著趕回教室去抓人。
小混蛋自從回來之后和他總是這麼不冷不熱地相,跟小時候糯糯追著他要買糖葫蘆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這一點讓他極為不爽。
自從在爺爺家里吃過一頓飯之后,兩人之間的僵關系才有所緩解,可是這還不夠。
不就六年沒見面麼,這家伙跟他那麼生疏干嘛?放學估計要是他不回去堵人,肯定不會想到要等著他一起走。
陸京珩三步并作兩步趕回班上,下課鈴聲剛好響起。
俞晚寧把今天的作業卷子塞進書包,剛抬起頭就和他對視了一眼。
陸大爺拎著橘子汽水走進來,啪地一聲單手打開,隨手把橘紅的易拉罐推到了前面,
“給你帶的。”
易拉罐打開的瞬間,細細的水霧懸浮在空氣中,彌漫出一淡淡的橘子味。細小的水霧在下靜止懸浮,涼氣撲面而來,把夏末僅剩的一點點暑氣融化。
俞晚寧怔楞了一下。
忽然意識到,他之所以剛剛要強調橘子味這一點,是因為一直以來,喝汽水就只喝橘子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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