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說的對，有時候懵懂無知和瘋癲度日，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的笑，的話，宛如錘子砸腦，以至於陸子初之前的多疑和反覆無常，悉數被砸得碎。

韓淑慧說：“你不允許在你面前提起韓愈，但本就抹殺不掉和韓愈的五年過往，你說心裡會怎麼想？不敢勸，不敢說，爲了和你在一起，一輩子都要對那段婚姻忌諱莫深，心裡充滿了負罪和自卑，爲了你，要變一個小心翼翼的人，這樣的人連自己也不認識。離開並不代表不再你，而是太，怕有一天你們會因爲那段過往把殘缺的好折騰的支離破碎，現如今你是忌諱、介意，以後呢？你是不是會因此厭棄呢？”

陸子初很想笑，但笑聲卡在嚨裡，眼底一片猩紅。

……

曾經，他摔碎的手機：“以後歐浨電話不許接，韓愈電話更不許你接。”

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他，眼底水浮。

……

曾經，他言詞迫，張不開口。

他說：“他照顧你五年，有些話只要你開口，我買你的帳。”

他說：“孩子的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我說不提，你就不要再提了，彼此一傷，何必。”

說好，茫然看著窗外，緩緩閉上了眼睛。

……

晚上睡覺，蜷在一起，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已經失去了那麼多，唯一能帶給溫暖的也只有他了，但他卻因爲該死的嫉妒和不安，讓從到心都是冷的。

昨天晚上，用溫暖的微笑僞裝了自己的痛苦，而他因爲太過貪，鬆懈了猜忌，直到今天晚上方纔得知，他自以爲很瞭解阿笙，其實從未了解過……若瞭解，還選擇傷害，那他便是咎由自取。

錄像帶裡，連一聲“再見”都不願意說，吃過“再見”的苦，所謂“再見”展現給的只有面目全非。

母親說的對，現如今阿笙能給他的東西只有自己和那份了，若不是，以那樣的子，怎會在母親三番兩次挑刺的時候，依然溫相待？

可他卻心心念念u盤裡的畫面，忌憚著和韓愈有個孩子，今後難以生育……他一次次在面前失控，活該連他也要放棄了。

陸子初從未那麼痛過，他握著手中的玉佛，眼神失焦。

“阿笙……阿笙……”

似乎名字也有療傷的功效，一旦喚的次數多了，便會減輕疼痛。

陸子初在害怕什麼，韓淑慧是知道的，顧笙把從小就佩戴在上的玉佛留給了陸子初，這代表了什麼？

沒有人敢往深想。

“子初，你好好想想，誰最有可能知道阿笙去了哪裡？”其實韓淑慧最想說的是，顧笙手機不通，如果是離開了t市，那麼在離開前，最有可能打電話給誰告別？

一語驚醒夢中人，陸子初攥玉佛，臉上覆了一層寒霜。

他用了兩年時間一步步引韓愈圈，沒想到臨了卻被顧城擺了一道，陸子初給顧城打電話的時候，恨不得質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但電話接通，所有質問的言詞悉數如水般消退。

“阿笙白天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陸子初的聲音有些啞，有些冷，唯獨沒有憤怒，如果不是太窒，怕是還會給人一種平靜過頭的錯覺。

“打過。”此時，顧城還不知道阿笙遠離t市，昨日依依父母聽說他們回來，也趕回了縣城，今天下午帶流沙外出，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陸子初給他打這通電話的時候，沈雅和徐秋正站在外面等依依父母把流沙送回來。

興是在外吹了冷風，顧城頭有些疼，並未在陸子初的話語中聽出異常來，直到進屋，耳邊傳來陸子初的問話，他才警覺起來。

陸子初問：“有沒有說要去哪裡？”

顧城那邊靜了一時，皺眉道：“阿笙怎麼了？”

“……”陸子初原本還心存期待，沒想到迎來的卻是失，顧城這麼問，擺明了對阿笙行蹤不知。

這時，陳煜拿著剛剛掛斷的手機，連敲門禮數都省了，大步衝了進來。

陸子初屏住呼吸，回來之前，他就已經讓陳煜帶人去查，如果阿笙要離開t市，沿著火車站、汽車站和機場一路查下去絕對沒有錯。

是找到行蹤了嗎？

果然。

陳煜神激：“陸先生，查到顧小姐行蹤了，今天下午13：00的飛機，目的地杉磯，航程約12個小時，於當地時間10：05分抵達杉磯機場。”

陸子初一時間忘了呼吸，然後手鬆了，攥玉佛的手忽然間就那麼鬆了，從沒那麼喜歡過杉磯，只要有的消息就是好的。

真好，現在還在飛機上。

陸子初太興，就連作幅度也是大極了，大手一揮：“查，我最快可以預訂幾小時後的航班？”

眼見陳煜彎腰在電腦前忙碌，韓淑慧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這一鬆氣，只覺得全無力，扶著沙發，終於可以坐下來緩緩神了。

電話還沒掛斷，顧城在手機那端也聽到了這邊的聲音，急聲道：“阿笙好端端的怎麼忽然間回杉磯了？”

陸子初在房間裡踱著步，不時的看向陳煜，他告訴自己要平靜，現在最重要的是阿笙，找到的話，其他的事都不是事兒。

他是這麼告誡自己的，聲音也很清冷，但話語卻夾雜著惡意。

“阿笙離開了，離開前把佩戴多年的玉佛留給了我。”他對顧城說了這麼一句話，只因他知道，沒有人比顧城更清楚了，那隻玉佛對於阿笙來說意味著什麼，而他這句話又喻了什麼？

果不其然，顧城忽然沉默了，但短暫沉默之後，顧城聲音冰冷，近乎吼道：“陸子初，我把我妹妹給你，你都是怎麼照顧的？”

“你想知道爲什麼要離開我嗎？”頓了一下，陸子初冷冷的笑：“因爲我被你誤導，以爲孩子是和韓愈的，以爲不能生育也是因爲那個孩子，所以我的態度傷了的心。對了，現如今還知道自己很難孕……”

電話那頭，顧城忽然口揪一團，陸子初話宛如銀針貫穿了顧城的心口，恍惚中，連疼痛也察覺不到了。

顧城這邊沉默的時候，陳煜已經從電腦前擡起了頭，對陸子初道：“兩個小時之後有航班將要飛往杉磯，不過航程大概要17個小時。”

“訂。”

一字敲定，陸子初拿著手機快步去了洗手間，韓淑慧知道，他這是洗臉去了，他剛纔哭的那麼傷心，是時候洗把臉振作起來了。

顧笙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擊垮陸子初，但同時……也能因爲一條行蹤消息，就讓他重新活過來，韓淑慧只盼不要再橫生枝節了。

手機開了免提，顧城除了聽到嘩啦啦的水流聲之外，陸子初的聲音也傳遞了過來。

“如果你不是哥哥，我真想送你一拳。但事到如今，我覺得沒必要了，阿笙如果出事，你只怕會生不如死吧？”這話陸子初說的很輕，似是在極力忍著什麼，水流聲消失，陸子初似是深吸了一口氣，方纔重聲道：“你告訴我，如果回杉磯的話，最有可能去哪兒？”

徐秋這時候也走了進來，見顧城臉奇差，擔憂的握住他的手，卻發現那手竟是涼的很。

攥住他的手，這樣的痛苦神，多年來徐秋很目睹。依依死後，他擔負一家生計，償還鉅款，變了一個麻木無溫的人，但表這麼絕的顧城，卻是從未見過。

顧城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停了一會兒，他說：“孩子出事後，韓愈好像把孩子下葬了，葬在哪裡，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去找韓愈，你……”一定要把阿笙帶回來。

電話在那端被陸子初掛斷了，可顧城還維持著握手機的姿勢，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徐秋嚇壞了：“阿城，你怎麼了？”

顧城心裡說不出的難過，握著手機，緩緩蹲下，把臉埋在膝蓋裡，抑的痛哭出聲。

“阿笙，阿笙……哥哥沒想過要傷害你，我是太心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