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那你覺得我娘應該如何對待厲書洲？”楚啟臨仰著天真的小臉蛋，似是在征求的意見。

姚氏一改先前的結，幾乎是口道，“還如何對待，當然是把他趕出渝南王府啊！像他那樣的孽種，親娘本就不是個好東西，如今他親娘落獄，秋后便要問斬了，他沒了親娘，將來能有什麼出息？雖然他是順義王之子，可順義王那人我們再了解不過，顧靈薔給他蒙了，他是絕對不會待見顧靈薔的孩子的，那孽種只會被順義王拋棄！”

把厲書洲狠狠嫌棄一通后，抬手著楚啟臨的腦袋，言辭充滿了關和疼惜，“臨臨，你別怪外祖母多多舌，外祖母就是太憎分明了，才見不得小人在你面前蹦跶。而且你年紀小，外祖母最擔心你人蠱、被人欺騙，我們臨臨將來要繼承渝南王家業，是要做大事的人，絕對不能與那些螻蟻為伍，知道嗎？”

楚啟臨咧，“那我真是謝謝您嘞！”

面對他天真稚氣的笑臉，姚氏并沒有聽出他充滿諷刺的謝意，還欣地道，“臨臨真懂事！”

只是不等欣太久，楚啟臨又道，“可厲書洲是我爹的侄子，又是皇上下旨讓厲書洲來渝南王府的，我娘也無權干涉他的去留。”

“這……”姚氏的臉一下子垮掉，但很快又提議，“臨臨，你爹不是很在乎你娘嗎？既然他在乎，那他就應該為你娘著想，厲書洲再是他侄子，那也比不上你們母子重要，你說是不？如果你爹執意要幫順義王養兒子，那便是沒把你們母子放在心上，你娘犯糊涂，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楚啟臨小角微微。

這是挑撥他們父子嗎？

他又眨了眨純潔的眼睛，問道，“外祖母，依你的意思，我要去找我爹鬧一鬧嗎？若是我爹不聽我的，我是不是要帶我娘離開我爹？反正他不在乎我們母子，那我們母子也不要他了！”

姚氏不自然地干笑了一聲，“呵呵，倒也不必如此。外祖母的意思是，你為渝南王嫡長子，得拿出你嫡長子的威風來，在許多事上你要多為你娘考慮，不能讓你娘委屈了。”

楚啟臨點頭，“嗯，我會的。”

姚氏見他如此懂事聽話，心中更是底氣十足，直接挑明了教他，“臨臨，既然你都明白了，那外祖母還是那句話，一定要把厲書洲趕走，莫讓他留在府里礙你們母子的眼。這種孽種，養大了也是白眼狼，咱們可不能做那種自食惡果的蠢人。”

楚啟臨又眨眼，“可是把他趕走了，就沒人陪我玩了。”

“哪會沒人陪你玩？你表哥璃兒不就在嘛！正所謂娘親舅大，璃兒是你舅舅的兒子，跟你才是最親近的兄弟，你們在一起玩，那才是最理所應當的！”

“可表哥什麼事都不做，我還得伺候他，好累哦。”

“那有什麼，你是弟弟，他是哥哥，弟弟敬重哥哥，幫哥哥多做些事，這不正說明你懂事能干嘛！”姚氏滿眼疼，著他頭，鼓勵道，“璃兒他從小到大沒吃過苦，你要多包容，知道嗎？”

“這樣啊……”楚啟臨偏著頭故作認真地想了想，然后扁著為難地道，“外祖母，那你還是讓璃兒表哥回去吧。我每日忙得很，要照顧師父，要問候爹娘，還要照顧自己，連做功課的時間都是出來的。本就忙不過來了，你還給我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累贅，我還是個五歲多的孩子，你忍心讓我如此勞累嗎？”

生活不能自理的累贅……

聽到他如此形容自己的寶貝孫兒，姚氏差點氣炸！

但這還沒完，只聽楚啟臨又稚聲稚氣地道，“厲書洲的娘快死了，皇上可憐他才讓他到我們府上的。舅舅和舅母活得好好的，璃兒表哥要是到我們府上，那不是詛咒舅舅和舅母命不長嘛？外祖母，這種事可做不得！”

“你！”要是臉唰青，險些吐。

“外祖母，我不想讓玉璃表哥做個什麼都不會的廢，更不想詛咒舅舅和舅媽短命，所以我覺得，玉璃表哥不能留在渝南王府，你還是把他帶回去吧。”楚啟臨說完，起朝書桌上那堆藥材走去，邊走邊道，“時候不早了，外祖母快回去吧，我還要搗藥，要是搗不完這些藥材，我爹會生氣的。”

姚氏鐵青著臉瞪著他后腦勺，氣得一口牙都在打。

敢說了這麼多，等于是放屁？

可是，眼前這個孩子就只有五歲多，他懂什麼迂回之嗎？

打心底里是不相信這個外孫有多聰明，一定是的方法沒用對！

深吸了好幾口氣，重新出溫慈的笑容，走到楚啟臨側，從袖中拿出一包油紙，從油紙里拿出一糖人，遞給楚啟臨，“臨臨，你快看，這是外祖母特意給你買的糖人，差點都忘了給你了。你快嘗嘗，可甜？”

楚啟臨看了一眼有些皺的油紙，明顯不是第一次開包了，而且油紙里還有兩。

他沖姚氏咧笑了笑，“外祖母，我娘說小孩子不能吃太甜的食，否則牙齒容易長蟲蟲。”

姚氏把糖人強塞到他小手里，哄道，“就偶爾吃一次，不會長蟲的。你喜歡什麼，還可以告訴外祖母，回頭外祖母再給你帶來。”

“臨臨喜歡金子，亮閃閃的金子，可漂亮了。”

“……”姚氏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但很快，又溫哄道，“臨臨還小，那些玩意兒帶在上容易招人眼紅，外婆回去后讓人給你別做的小件，可以嗎？”

“別的小件？臨臨不喜歡。”

“那除了金子，臨臨還喜歡什麼？”

“銀子。”

“……”

“外婆，你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我要開始搗藥了。”說完，他朝門外喊道，“洲洲，快進來！”

很快，厲書洲從門外跑進來。

楚啟臨趕指揮他，“把那包斑蟄拿給我！”

“好勒。”厲書洲高興地照做。

看著那一包曬干的蟲子，姚氏頭皮發麻，臉都有些泛白。

而真正讓惱火的是，費了那麼多口舌，這外孫非但沒聽進自己說的話，還當著的面繼續跟厲書洲這個孽種玩！

楚啟臨扭頭看著，稚聲稚氣地道，“外祖母，你和玉璃表哥還不想回去嗎？那這樣吧，你讓玉璃表哥來幫我搗藥好不好？也沒有多累，就是把這些蟲子搗末，很簡單的！”

姚氏一聽，忍無可忍地瞪眼怒道，“這些嚇人的東西，你竟想讓璃兒？你是想嚇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