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齊漢離開后,曲涼兒又進了小木屋。
許是怕他嫌棄,這次沒敢靠近了,只站在門小心翼翼的把司沐弛著。
“把門關上。”
“哦。”
“過來。”
“……”關上門的低著頭像個認錯的孩子般走到木板床邊。
司沐弛是趴著的,只能扭著脖子看他,“吃過了嗎?”
曲涼兒點點頭,低聲回道,“我們帶了許多干糧,在路上吃過了。”
“害怕嗎?”
“嗯。”曲涼兒把頭埋得更低,“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在家里也坐不住,總是擔心……我同王妃保證了的,來這里只為幫你們做些細活,絕對不會跑的。”
司沐弛愣了一下才明白害怕什麼,于是又問了一遍,“我是說來這里害怕嗎?你可知這里漫山遍野都是惡人,隨時都會因為搶占地盤拼個你死我活。”
曲涼兒抬起頭,滿臉勢氣地道,“你們這麼多人,我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我打不了惡人,我可以想辦法躲起來!”
容貌顯稚,英勇無畏的氣勢在臉上呈現,非但沒有震懾力,反而有幾分稽。
司沐弛沒忍住,嗤地一聲笑了起來。
不過他現在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這一笑還把假的八字胡給笑歪了。曲涼兒瞧著,也是忍俊不,趕手為他正胡子。
那白皙溫的指頭上司沐弛的角時,他臉上的笑忽地僵住,像是條件反般,下一刻猛地捉住的手腕。
“我……我是想……把你的……”
司沐弛沒聽說完,溫聲打斷,“帶細了嗎?拿進來,今晚住這里。”
“帶了,在楊護衛那里,我忘了拿過來。”曲涼兒說完,突然一怔,然后臉頰像是著火了似的又燙又紅,掃視著屋子里的兩張木板床,“我們……我們住一屋嗎?”
司沐弛朝另一張木板床瞥了一眼,“那是贏風睡的,今晚讓他去別睡。”
曲涼兒臉頰仿佛要被什麼烤出了,“我們……我們……”
司沐弛再次打斷,“這附近全是男子,且沒多余的屋子,你不住這屋,難不去樹上搭窩?”
曲涼兒不說話了,只是赧得不敢看他。
司沐弛放開的手腕,突然撐起下床。
“你、你起來作甚?”曲涼兒趕手扶住他。
“我睡那床,你睡這。”
司沐弛說完,走向旁邊本該是厲贏風所睡的木板床,很快又趴下。
他這舉,讓曲涼兒又喜又。
只是礙于他沒有任何表態,也只能裝作什麼都不懂。
而司沐弛趴下后便再沒同說話了,而且還把臉扭向了墻面。
曲涼兒僵地站著,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后腦,雖然面上沒多大的反應,但是心里卻熱浪翻涌。
以為他不耐煩見,都做好被他攆走的準備了……
可沒想到,他非但沒攆,還讓與他住一屋!
孤男寡同住一屋,這代表什麼?
不信他只是好意的收留!
而掃視了一眼屋的況,突然見到了他離開時自己送他的包袱,那里面都是為他制的,正放在墻角矮小的木柜上。
看了看他此時不修邊幅的打扮,眼睫扇,大概猜到他為何沒穿自己送他的了。
“那個……我為你求的平安符你戴著了嗎?”忍不住出聲詢問。
“嗯。”司沐弛雖然沒扭轉頭看他,但也有回應。
曲涼兒一聽,眸中全是燦爛的。
正要再說什麼,楊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涼兒小姐,您在里面嗎?小的給您送吃的,勞煩您開一下門。”
趕跑過去把門打開。
楊興手里端著一只大碗,碗里裝著烤的,雖然賣相不怎麼好,可香味怡人,把曲涼兒直接看饞了。
“楊護衛,這是什麼?”
“他們打的野兔。山里米面油不足,大伙吃得最多的就是野味。涼兒小姐,您可別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曲涼兒忙手接過,還不忘沖他笑道,“謝謝,有勞楊護衛了。”
“那您慢用,我先去幫我家爺做事了。”楊興離開前,還朝屋里探了一下頭,然后帶著一臉曖昧的笑離開。
曲涼兒回到屋里,重新關上了房門。
見司沐弛轉過脖子正盯著,‘嘿嘿’一笑,獻寶似的把烤端到他面前,“好香啊!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麼香的野味兒!”
抓起一塊沒往自己里放,而是遞到了司沐弛邊。
司沐弛淺淺地避開,道,“你吃吧,我吃過了。”
“好吧,那我吃了哦!”曲涼兒也不再跟他客氣,手抓著烤咬了起來,許是太有嚼勁了,嚼得吧唧吧唧的,而且一口接一口,完全停不下來。
若不是清楚的份,看著如此沒有形象的大快朵頤,司沐弛都要懷疑是哪個地方跑來的難民……
“慢些,沒人同你搶!”
“嗯嗯……”曲涼兒點著頭,但吧唧吧唧地嚼得更歡。
司沐弛眼神雖嫌棄,但緋紅的角卻不自覺地勾起。
一碗,很快便全了曲涼兒的腹中,還意猶未盡的咀著指頭,邊咀邊道,“回頭我也要學烤,等回京之后烤給祖父和哥哥吃,這可比山珍海味好吃多了!”
“吃多了上火。”司沐弛忍不住潑冷水。
“上火也要學!不然以后跟著你走南闖北,我什麼都不會!”
“……”
屋子里突然安靜了下來。
曲涼兒不小心把心里話說了出來,頓覺尷尬,于是低下頭沒敢看他。
還是司沐弛開口打破了尷尬的安靜,“走南闖北是不假,但也不至于靠打獵果腹。我們梵華宗雖是江湖門派,但門下弟子也要生存,宗門名下在各地有不產業,足以養活所有弟子,不需要為生計發愁。只是我們習慣了儉樸,不能與權貴鮮相比。”
他覺得有必要與講清楚,否則這丫頭怕是要將他們當沿街乞討的流民!
曲涼兒抬起頭,赧地看著他,咬了咬后,鼓起勇氣問道,“那你是不反對我跟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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