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益一聽，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皇上和沈妃那般狼狽，沒想到竟是有人在膳中了手腳！

好在他為大總管，該有的穩重還是有的，隨即便對崔嬤嬤道，“皇上和沈妃娘娘正準備午睡，看樣子是沒什麼大礙。崔嬤嬤，你先回壽寧宮照顧太妃，灑家這就去稟報皇上。”

“是，那奴婢先回壽寧宮了。你可務必要提醒皇上和沈妃娘娘，若有什麼不適，一定要及時喚醫，可別像太妃那樣讓人擔憂啊！”崔嬤嬤提醒完后又帶著張不安離開了。

他們的對話明顯被房里的人聽見了。

待崔嬤嬤一走，便傳來厲進猷怒吼的聲音——

“張益！醫！”

“是，老奴這就去！”張益快速回應，然后撒開腳就往玉霞宮外面跑。

發生如此不可描述之事，這不單單是膳食的問題，而是帝王丟臉丟大發了！

就這止不住的拉瀉，滿床惡臭不堪的穢，試問，誰還有心思繼續做那男歡之事？別說繼續了，嘔吐都來不及！

乾宮的太監宮手忙腳地為厲進猷收拾一番，以最快的速度將他抬回乾宮。

玉霞宮的宮太監也不落后，趕把沈文舒給送到了偏殿。

面對滿是穢臭氣沖天的寢宮，宮人們更擔心自己項上人頭不保，畢竟他們目睹了帝王不可描述的丑態，誰都不知道帝王會不會殺人滅口……

于是一群宮人自發行起來，把寢宮里里外外能換洗的全撤換了，就連玉石鋪的地板也清洗了好幾遍。為了不讓空氣中有一點穢的氣息，他們還把寢宮之前用的香薰以及碳爐都一并更換了。

太醫院的醫們忙得不可開。

從午后忙到半夜，厲進猷才停止腹瀉。

但這幾個時辰，把他折騰得夠嗆。為帝王，他又不能隨心所‘嗷嚎’喚，即便拉得虛也只能強咬著牙忍著。

等到停止腹瀉時，他整個人都拉了，直接暈死了過去。

再說沈文舒那邊，只能說更慘。

畢竟醫得先救治帝王，待帝王況好轉后才顧得上。等到服藥時，整個人虛得只剩一口氣了。

那還是因為從小練武、底子較常人強健的緣故。

至于壽寧宮——

旁人也不知況，只聽胡院使說，秦太妃發現得及時，雖然也虛了，但沒有命之憂。

而這事，事關帝王面，誰都沒敢宣揚。張益甚至還親自警告了乾宮和玉霞宮的人，誰泄半句，立馬將其斬首。

壽寧宮里。

厲贏風將一瓶藥遞給胡院使，“皇上縱過度，又補得太過，遇上寒的下瀉，自然瀉得厲害。但這一瀉，也并非壞事，假若他有毒，經此一瀉，能使他有毒之盡數排出。這瓶藥能補滋，每日一粒，差不多十日便能讓他恢復。但請胡院使提醒他，在這其中，切勿再近。”

胡院使接過藥瓶，鄭重點頭，“王爺放心，微臣知道該如何說話。幸好王爺回來了，就皇上的子況，王爺要是再遲些回來，只怕皇上真要毀在那沈妃上！”

他對帝王的龍況再了解不過。

可是帝王要寵幸后宮妃嬪，他又干涉不了。眼見著帝王一日比一日虛空，他也只能暫時開些補的藥膳給帝王服用。

當秦太妃的人把他詔來壽寧宮，得知這一切都是渝南王所做時，可差點沒把他嚇死。

但聽完渝南王的計劃，他才知道渝南王這一舉是在救皇上。

仔細一想，這種方法雖然污濁不堪，甚至有犯天，可這法子確實能制止皇上繼續荒無度……

畢竟，皇上現在都虛了，就算再有心，那也是有心無力！

厲贏風接著又道，“想必胡院使也看出來了，皇上近來的行為十分反常，雖然其中緣由我們無法知曉，但我們都知道，問題出在上。本王現在不好出面，所以只能托付你，請你想辦法查一查玉霞宮，看看玉霞宮中是否藏有‘違’。”

胡院使嚴肅應道，“王爺，保護皇上是微臣義不容辭的責任，微臣定竭盡全力為皇上清除禍患！”

……

雖然厲進猷腹瀉的事并未宣揚，但大總管張益還是徹查了膳房。

得知當日負責膳食的人已全部畏罪飲毒，就如厲贏風預料的那般，人都死完了，張益也無可奈何，只能讓人把這些‘尸’全弄出宮去。

至于出了宮的這些假死‘宮人’，厲贏風也早就跟司沐弛通過氣，外面的事便全由司沐弛負責接應。

胡院使帶著太醫院的人把膳房的食材全查了一遍。

結果自然是毫無收獲。

張益把他拉到一旁，憂心道，“老院使，這事務必要查出個結果，不然皇上醒來，我們都沒法代！”

胡院使佯裝揪心地思索了許久，道，“膳房的人集服毒自盡，可見此事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指使。可后宮的人事，老夫又無權干涉，便是有所懷疑，也無計可施啊！”

張益趕忙道，“老院使，只要能找出幕后主使，你想做什麼盡管告訴灑家，灑家去做！”

有他這話，胡院使便與他說開了，“張公公，這該查的我們都查了，包括皇上他們所用的膳食也都詳細查過，可皆無所獲。這世上的毒千奇百怪，有些毒那是見不著不著，風一吹，味一散，便了無痕跡。張公公，你懂老夫的意思嗎？”

“老院使的意思是有人在氣味中了手腳？”張益哪能不懂？

“老夫也沒有十的把握，但據搜查的況，以及皇上腹瀉的癥狀來看，應該是他們接了某種有毒的氣味。老夫方才也說了，有些東西風一吹、味一散，便消失無痕，想拿到證據，屬實不易。”

“那可如何是好？”張益焦心不已。若真是有人在味覺中手腳，那誰能防得了？

“張公公莫要驚慌，更不要聲張。此事可查，但也只有張公公能查。”胡院使也不賣關子，低了嗓音開始給他出主意，“皇上腹瀉的事不好對外宣揚，你就對外說皇上對香味過敏，導致龍抱恙。然后以此為借口搜查玉霞宮所用的香料，不如此，凡是香氣獨特的東西，皆不能放過。”

聞言，張益立馬來了神，“灑家這就帶人去搜！”

胡院使突然拉住他，“為使公允，太妃的壽寧宮也別忘了去。仔細點，咱們都好有個代。”

張益點頭，“還是老院使考慮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