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把藥買回來后,爺孫倆就在祠堂搭了爐灶,守著煎藥。
村長沒再出現,但卻讓之前那個小伙子給他們送來了飯菜。祠堂這里有四名衙役守著,飯菜也有他們的份。
殊勝子不著痕跡地檢查過飯菜,沒問題后才招呼衙役過來食用。
那小伙子也安靜,送了飯菜就離開了。
殊勝子問,“他與村長是何關系?”
衙役頭頭鄧彪,人喊鄧班頭。聽殊勝子詢問后,他回道,“殊老,他常六,是村長的外甥。我們之前查過兩村的人,大舍村的村長,就是先前來的那位,安阜,他有個妹子遠嫁去了別地兒,聽說得病死了,那常六沒了雙親,半年前便來大舍村投靠了村長這個娘舅。”
“嗯。”殊勝子點了點頭,表示懂了。
“殊老,這些孩子到底是什麼況?”鄧班頭了一眼祠堂里一排排的孩子。
“沒事,就是吃錯了東西而已,我煎了解毒的藥喂他們服下,過兩三日便好。”
“那就好!幸好不是疫癥,這要是疫癥,那可就是大麻煩啊!”鄧班頭慶幸地道。
殊勝子抿笑不語。
吃完飯,殊勝子讓衙役守著祠堂,他以查疫癥為由帶著楚啟臨村里走了一圈。
因為府衙封鎖村莊,又加上‘疫癥’之說,村子里幾十戶人全都閉門在家。
回到祠堂,楚啟臨說道,“爺爺,就村長家有問題,其他村民家中沒發現異樣。”
快傍晚的時候,爺孫倆又去了隔壁牛村。
同樣以查疫癥為由,在村里轉了一圈。
在牛村,他們沒任何發現,于是又回了大舍村。
村長安阜在祠堂外等著他們,見他們回來,忙關切的問道,“老哥,聽說你去牛村了,那邊沒事吧?”
殊勝子道,“沒事,村民都好的。”
安阜回頭看了一眼祠堂,心疼地道,“就是這些娃娃太可憐了,小小年紀就要這種罪!”
楚啟臨仰著頭道,“村長爺爺,您別擔心,我娘常說善惡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我爺爺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之所以變這樣,是吃錯了東西。那個給他們吃壞東西的壞人,害了這麼多孩子,估計以后會斷子絕孫。”
“呵呵!”安阜低頭沖他笑了笑,接著朝殊勝子夸道,“老哥,你這小孫兒真是可。我要是有這麼個懂事的孫兒,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村長爺爺,您要求有點高了。我娘說我是天下獨一份,要八輩子祖宗積德才能擁有我這樣的孩子。”
“……”安阜臉上的笑頓時有些僵。
殊勝子趕道,“老哥,對不住,我這孫兒年紀小,不會說話,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安阜又‘呵呵’笑道,“哪會?瞧這孩子,不但模樣俊,還能說會道,我喜歡都來不及,哪能跟他置氣?再說了,他講的也是事實,像我們這樣的貧苦百姓,能有個傳宗接代的就不錯了,哪有資格要求孩子聰明伶俐?”
隨后他轉移話題,“老哥,那些娃娃怎麼還未蘇醒?”
殊勝子道,“他們的病有些復雜,服過藥,要藥過了才會蘇醒。”
聞言,安阜也沒再多問,說了一番激的話后就離開了。
翌日。
天剛亮,一群村民闖進到祠堂外,緒激的要見他們的孩子。
鄧班頭指著他們怒道,“誰讓你們來的?不知道你們家的孩子是何況嗎?你們以為說好就能好的?”
站在前排的一名村婦帶著哭腔說道,“我們等了兩天了,到底治沒治好總得給我們個準信啊!我家三代單傳,就這麼一獨苗,要是他有何意外,我也不活了啊!”
鄧班頭不滿地懟,“你們的獨苗出事,那也是你們看護不力,我們奉命為你們的孩子醫治,難道還治錯了?”
村婦抹著眼淚道,“娃是生是死都不讓我們看一眼,我們怎知道你們是否是真的在救娃?你們請的大夫莫不是個騙子吧?”
在的聲淚俱下,其他村民也紛紛嚷起來——
“就是!治兩天了也沒個消息,太不像話了!”
“就沒見過這樣的,我們是他們的父母,憑什麼不讓我們守著看娃?”
“要是把我們家娃治死了,我們找誰討要公道去?”
殊勝子打開祠堂大門,揚聲道,“既然你們如此擔憂,那就把你們的孩子帶回去吧。”
聞言,村民們瞬間收了聲。
因為大門打開,里面一群孩子正好端端地坐在祠堂里喝粥。
楚啟臨走到殊勝子側,拉住殊勝子的手,氣呼呼地說道,“爺爺,這些人太不知好歹了,我們幫他們醫治孩子,吃吃不飽、睡睡不好,結果他們還跑來鬧事!走,爺爺,我們離開這里,不給他們醫治了,讓他們把自己的孩子帶回去吧!”
“好,我們走。”殊勝子也一臉怒氣,牽著他的手邁出祠堂,徑直往村外而去。
著他們爺孫的背影,村民們全傻愣著,愧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鄧班頭指著他們惱道,“這下好了吧?把救治你們家孩子的名醫給氣走了,你們高興了吧?現在把你們家的孩子都領回去,以后再出什麼事,你們自己擔著!”
其中一個村民上前賠笑,“爺,實在對不住,是我們太著急了。您能不能幫我們向大夫求個,讓他先回來?”
之前那個又哭又嚷的村婦也主認錯,“爺,先前是我們不對,我們也是擔心孩子才來的,并非有意冒犯大夫。求您看在我們知錯的份上,幫我們把他請回來吧。”
鄧班頭冷著臉道,“你們得罪的人,你們自己去請!”
正在這時,村長安阜被外甥常六扶著來到祠堂。
大伙一見他,紛紛圍上去,一邊講訴經過一邊求他出主意。
安阜道,“鄉親們都別說了,我已經知道是如何回事了。現在娃娃還需要人照顧,你們先在此看著娃娃,我讓六子帶人去把人請回來。”
聞言,大伙這才安靜下來。
再說走出村子的爺孫倆,先是慢悠悠地往東面山頭去,直到聽到后的腳步聲,爺孫倆才加快步子。
到了山頂,殊勝子累得氣吁吁,不得不停下。
“爺爺,您沒事吧?”楚啟臨張地纏著他。
“沒事。”殊勝子搖了搖頭,隨即朝后的小道去,揚聲道,“出來吧!”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群男從小道上沖了上來。
領頭的正是村長的外甥常六。
“傳說中的醫圣果然名不虛傳,不但醫了得,連人都如此難抓!”
他這一開口,等于是自報了家門。
楚啟臨揚著小臉冷哼,“就憑你們也想抓我們,你們是家里沒銅鏡嗎?要不要我撒泡尿讓你們照照自己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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