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最終是沒拗過蕭之安,同意他出宮。
但暗地叮囑蕭之安邊的侍,“跟著二殿下,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如實回稟本宮。”
小安剛剛雖同從前一樣和撒,磨得同意,但看出來了,那孩子心里藏著事。
或許他夢到的比想象的還多,卻什麼都沒說,是不信任了,還是不忍破壞他們母子之間的?
皇后琢磨著心事,再次到了蕭沛的房間。
依舊是直躺著的人,只這次男人再也無法拿話刺,睜著眼,雙眼空,神呆滯。
生魂雖被散,但抵命陣和魂火還在,蕭沛依舊是不死不腐的活死人,只再沒了正常人的思維。
“蕭沛?”
聽得皇后的聲音,蕭沛眼珠子緩緩轉,呆呆看向皇后。
皇后手拉他,“起來。”
蕭沛真就握住的手爬了起來。
從未見過這樣順從的蕭沛,皇后怔愣了下,隨即大笑出聲,等笑夠了,又道,“蕭沛,去床上躺著。”
蕭沛毫不遲疑地乖乖躺好,皇后沒想到沒有意識的蕭沛竟是這樣乖巧。
示意蕭沛往里頭躺一些,蕭沛照做,便順勢躺在了他邊,側頭輕蕭沛刀削斧鑿般的臉,“還是安靜時的你,更討人喜歡。
早知道不為你聚魂,你會這樣乖順,本宮又何須興師眾選那些書生,如今還被懷疑,不過,好在他們也沒證據。”
如今的蕭沛雖乖巧,卻也是不知道回話的,皇后又看了他一會,角溢出一抹冷笑。
“也罷,讓你靜上一段時間,也長長教訓,好你知道,你的命究竟拿在誰手里。
只你如今倒是歪打正著的乖巧了,我們的小安卻有了別的心思,你們父子倆啊,真是不讓本宮省心,本宮該如何讓他只信本宮一人呢?”
蕭之安當然不知道皇后在盤算什麼,他到了太子府,卻沒急著去見林蘭亭,反而去找了時煜。
老宗正看出時煜神不濟,挑著要的話說了,便沒多呆就離開了,蕭之安到時,時煜正臥床休息。
蕭之安見他臉毫無,人也瞧著孱弱的樣子,驚了一跳,“太子哥哥,你怎麼了?”
若無事,太子哥哥是不會白天躺床上的。
“無礙,休息幾日便好了,你怎的又回來了?”時煜問道。
蕭之安垂首,“我擔心小舅的傷。”
想到什麼,他對邊侍道,“你去告訴小舅,我稍后便去看他。”
“殿下,您上有傷……”
“怎麼,我這個主子使喚不你了?”蕭之安沉了臉。
侍見他發怒,這才不不愿地離開了。
時煜知道蕭之安大約是有話同他說,便示意冬藏驚蟄也出去守著。
但讓兩人出去前,示意兩人將窗邊的矮榻搬到了床前,好讓蕭之安趴著。
上傷還沒好,蕭之安確實坐得難,也不管姿勢雅不雅,索直接讓冬藏扶著他爬上去。
趴好后,屋里只剩兄弟兩人,他打趣了一句,“如今瞧著我們倒是有些難兄難弟的覺。”
時煜扯了扯角。
這府中傷的何止他們兩個,還有林蘭亭那對未婚夫婦呢。
蕭之安說完,也想到了兩人,聲音低落下去,直接問道,“太子哥哥,你會殺我嗎?”
他回宮后想了許久,不管夢里究竟怎樣,他相信現實中的太子哥哥,所以他決定直言相問。
時煜眉目一凝。
想起那日蕭之安的異樣,默了默,反問,“小安會傷我亦或者在意之人,會做于蒼生不利之事?”
“不會。”蕭之安搖頭。
時煜笑,“那太子哥哥為何要殺你?”
“太子哥哥。”蕭之安用胳膊撐起上半,讓自己和時煜靠近了些,“我做了一個夢,夢里你給我灌了毒酒。”
穿腸毒藥,疼痛無比,他似乎現在還能到夢里的疼痛。
“可我夢里的太子哥哥,和現在的你不一樣,夢里的那個你,表面與我客套,私下對我一點不好。
夢里也沒有嫂嫂和衛三姑娘,但夢里的小舅和夏了親,母后確實也早有給小舅賜婚之心。”
外祖鬧的哪一出,他也知道,先前不知道是何意思,經歷那個夢后,他明白了。
外祖是不想母后給小舅賜婚,若無衛三姑娘,若無外祖那一鬧,母后或許已經給小舅和夏賜婚了。
那就與夢境重合了。
所以,他糊涂了。
也更擔憂了,他擔憂母后真的會如夢里一樣對小舅下手。
他想求助太子哥哥和嫂嫂,請幫忙護著小舅。
時煜卻很快想明白了,蕭之安的夢,應是他前世的記憶。
怪不得那日他會突然勸皇后放權,想來他夢里定是皇后掌權做了極不好的事,以至于之安覺得,皇后不配掌權。
小安夢里的自己不一樣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他邊怎麼可能會沒有小晏?
難不,前一世,時德厚奪舍功了?
若時德厚奪舍功,那他十幾歲便死了,自然就不可能再為小晏獻魂火,小晏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可前世為什麼時德厚能奪舍功?
沉思間,聽得蕭之安又道,“太子哥哥,小舅死了。”
他聲音帶著哽咽,“你讓他留在太子府養傷,好不好,你讓大魏的大夫替他看診好不好?”
林家是母后的娘家,母后要做什麼,比在太子府容易許多,他也不放心母后留下的醫。
上次的刺殺,時煜便看出皇后對林蘭亭起了殺心,聽得蕭之安的話,心口還是一,看著眼睛紅紅的蕭之安。
他心里有些復雜,最終道,“好,太子哥哥應你。”
無論之安是不是他的親弟弟,他對自己這個兄長始終一片赤誠,他的心亦是良善的。
拍了拍他的肩,“之安,這些夢別再告訴任何人,你擔心的事,給兄長。
那些只是夢,你……還如從前那般做自己便好。”
莫要參與任何事。
那日蕭之安臉上的痛苦,他瞧得清楚,還有眼下的他,上似著一份沉重,可見蕭之安的前世定然是不堪的。
但既然那是前世,這一世也與先前不同,那他便愿意盡可能的護一護這個弟弟。
或許,屬于之安的快樂不多了。
他時煜和皇后之間總是要做個了斷的,而之安今日選擇來這里,只怕是心底里已然不信皇后了。
蕭之安得了他這話,胳膊一松,整張臉埋在迎枕里。
時煜還未來得及再說什麼,冬藏敲門進來,神凝重,“主子,大理寺卿命人來報,梁永安和月嬪畏罪自盡了。”
原本明日便是兩人刑之日。
外室子被調包一事曝后,時煜便打算延后兩人刑時間,重審兩人,試圖讓兩人吐出皇后。
但這三日發生了太多事,他和衛清晏幾乎都不曾好生歇上一刻,如今延后刑的程序還沒走完,人便死了。
盡管他一再叮囑看兩人,但,大理寺卿曾是皇后的人,底下不得有的人,皇后想要滅口,防不勝防。
時煜很清楚,這樣的艱難還只是開始。
蕭之安聽了這話,子微僵,等冬藏離開后,他再度抬起頭來,“太子哥哥,我還有事同你說。”
他不傻,梁永安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畏罪自盡,他是被滅口的,能在大理寺悄無聲息做下這種事的,大概只有母后了。
所以,他決意向太子哥哥更多,他不能任由母后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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