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醫瞇了瞇眸，終于意識過來，“太子妃，你不會食言吧？”

“怎會，我心中還有許多關于林萬芷的疑。”

衛清晏彎了彎眼，“不是前輩自己說的，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嗎？”

“你最好說話算話。”瘋醫警告道。

衛清晏神溫順，瞧著十分乖巧知禮，一副正人君子的的模樣。

瘋醫剛起的懷疑又散去了些，便回道，“當年宮變我不曾參與，只知道是林萬芷自導自演。”

“可據我所知，蕭沛起兵是真，如何讓蕭沛配合他？又如何瞞過昭帝？”

瘋醫冷笑，“這就是林萬芷的卑劣之，告訴蕭沛，只要蕭沛事，便做他的皇后。

若蕭沛敗了，便趁機讓他死遁，之后隨他遠離皇城，姓埋名，雙宿雙飛。

中了咒的男人，心里只有，是沒有腦子的，自是林萬芷說什麼便是什麼。

再將蕭沛要造反的事，不著痕跡地給昭帝。

昭帝和林千凝有幾世緣，奪了林千凝的命格，昭帝對林千凝的便也跟著轉移到了上，再睿智的男人也容易被枕邊人蒙蔽雙眼。”

“林萬芷為何要這般折騰，不索扶持蕭沛坐上那個位置？”

時煜問道。

許多問題，他們先前都有猜測，如今這樣問，不過是找瘋醫證實罷了。

瘋醫意味深長地看了時煜一眼，“因為命數，有些命數能改，有些則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撼的。

諸如帝王之命，昭帝生來便是帝王命，是蕭沛怎麼都搶不走的。

前面兩世的經驗，讓林萬芷很清楚這點，故而在權勢和蕭沛無法兼得時，選擇了權勢。

這便是我瞧不上的一點，既要，又要，有了權勢后，便又想要蕭沛。

但昭帝能一時被蒙騙，不會一直被蒙騙，所以，策劃了那場宮變。”

時煜眸一沉，“宮變的真正目的是借蕭沛之手，除了昭帝，再將蕭沛囚于暗。”

“沒錯，但生惡毒，貪婪，故而低估了人的善，蕭沛雖中了咒，卻從未想過要置昭帝于死地。

還有個因被奪命格，而活的狼狽至極的林千凝，亦在生死關頭選擇了救下昭帝。”

“竟真的是這樣。”時煜喃喃，眸底發。

但他很快下緒，又問道，“還有不能改變的命數，是什麼？”

他沒錯過瘋醫剛剛看他的眼神，那不能改變的命數定然是與他有關。

瘋醫錯愕，片刻后角出一抹譏笑。

怪不得林萬芷會嫉妒林千凝的兒子出，時煜的確是個聰明的。

“比如，你被立為昭太子的命數，無論你是何種出，這太子之位都只能是你的。

又比如蕭之安難逃死于你手的命運。”

時煜心神一凜，神卻是淡然，“前兩世或許他死于我手，但這世，我有何理由殺之安？

且據我所知，前世的那個‘我’并非真正的我，而是被時德厚奪舍的我，那樣算起來，殺之安的是時德厚。”

他的心則沉了沉。

和之安的夢對上了。

他終于明白，林萬芷為何一再要之安和他維護好關系，定是前兩世之安的結局，讓改變了策略。

這世，將之安養得單純善良，對他這個兄長傾心相付，是為改變他們兄弟關系，從而改變之安命運。

但之安的命運能改變嗎？

時煜心里沒底。

“前世的確是時德厚奪舍了你，但上上世，殺他的則是你，何況，前世殺他的是時德厚，但子是你的。”

瘋醫冷漠道，“林萬芷打著救兒子的名號，重溯時，不過是為一己私。

父母種因，兒孫嘗果，在林萬芷決意囚住蕭沛，生下蕭之安時，他便已注定是個悲劇。

這是改不了的命數，除非……有大造化，但是何造化，我不知道。”

時煜沉重地想，拋開玄學，之安世曝，他也沒有活路。

“林萬芷早就知道倒行逆施，會給之安帶來怎樣的后果，對嗎？”

瘋醫嗯哼出聲，“自然，所以我才說他就是個悲劇。”

衛清晏握了握時煜的手，將話題拉回到皇后上，“那林萬芷重溯時的代價是什麼？”

“我說了，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會告訴你，你只需知道，只有這一世可活便好。”

瘋醫蹙了蹙眉，神不悅，“好了，該答的我都答了，現下該你兌現承諾了。”

“我想知道。”衛清晏在瘋醫面前坐下。

“你詐我？”瘋醫頓時狂怒，“小丫頭，不要不識好歹。”

“算不上吧。”

衛清晏淡淡道，“我可沒應承你什麼，還有一點，我要糾正你，你我并非無冤無仇。

你明知林千凝是我夫君的生母，你幫著林萬芷害，這賬我們自然是要算的。

你說你用法為夢兒添壽，之后遭天罰，而師父的母親亦遭懲罰，說明你們靈族雖有法，但在人間妄法害人，都是要遭反噬和天罰的。

你作為王明之時，多次沉睡便是證明，可你占了查耀的子后，卻好好的。”

查耀為禮部尚書，不同于王明之先前的閑職，一旦昏睡不醒，或有別的大變故，位定然難保，可他如今還是尚書之位。

所以衛清晏推測，瘋醫附查耀后，是躲過了天罰的，那麼，他是如何躲過的呢？

衛清晏想到胖和尚從父皇走的那一紫氣。

一字一頓道，“因為你奪了昭帝的紫氣，用帝王紫氣替你瞞罪行，避開天罰。

若我沒猜錯，這或許就是林萬芷能輕易害死昭帝的原因，昭帝是我夫君的父親。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與我們怎會是無冤無仇呢。

還有林家祖地那些被你奪魂的人，他們又何其無辜，你助紂為，幫林萬芷重生，讓害人無數，這些都是你要背的命債。”

“那你當如何？”

瘋醫眼里殺意盡顯。

他沒想到，衛清晏他們竟然連時煜真正的世都知道，更沒想到心思那般縝，竟能這麼快猜到真相。

沒錯，昭帝的死，的確是他幫了林萬芷，這件事里，他得到的好便是借用紫氣遮蔽天眼。

他和夢兒這一世，相伴一生，雖如今夢兒的事被侯府發現，命即將到頭。

但他們也算安穩了幾十年，死便是新生，他們本也該結束這一世，只等再續下一世。

所以，他不愿被衛清晏盯上，以免再添波折，故而先前才想用懷手段，企圖蒙混過關，可既然被衛清晏察覺了，他也不懼。

“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衛清晏堅持。

直覺這個問題很重要。

但瘋醫卻拒絕得干脆，“我不會說的，拘魂符也只能將我困在查耀一時。

而這并不影響我教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

說罷，他手指一，正對衛清晏做什麼時，卻見時煜掐著孫氏的脖子，擋在了衛清晏面前。

衛清晏從時煜后探出腦袋，看向瘋醫，“回答我，不然我讓孫氏魂飛魄散，再無回，讓你與再無相見之日。”

“你不敢。”

瘋醫卻沒那麼容易要挾，“夢兒罪不至魂魄被滅，你為引渡者，妄加手，只會加倍遭反噬。”

他視線落在衛清晏肚子上，“若我沒看錯，你腹中已有胎兒，你經不起這反噬。”

時煜加重了手上力道，“那你大可試試。”

查耀見他眸狠決，遲疑了。

但很快，他明白過來，時煜都能為了衛清晏獻出魂火，可見他對衛清晏的在意程度，絕不愿看到衛清晏遭天罰。

便定了心神，冷笑，“那便試試。”

可他還沒來得及作，就聽得衛清晏大喊，“姐姐姐夫，這妖魔為禍人間，害人無數，請你們降妖除魔，收其法，造福蒼生啊。”

沒靜？！

衛清晏又是一嗓子，“大姐夫，你的小老三懷有孕，要被妖魔欺負死了，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