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暗香樓。

謝元棠讓冷蘊菀和司徒硯都在車上待著，自己下來。

黎休愣了下，疑道：“小皇妃怎麼下來了？屬下去跟鴇媽說就行了，佛音閣的面子，沒人敢不給。”

“哦。”

謝元棠面無表地問：“讓他們都知道佛音閣給我走后門，對我很有好嗎？”

黎休：“……”

謝元棠嘆了口氣，搖搖頭道：“跟言楓一塊兒，回去都給我加課！專攻厚黑學！”

整個五皇子府一大家子人，除了白芙，其余一個比一個傻白甜。

讓這個當家的很是頭疼啊！

謝元棠小大人似的晃了晃小腦袋，雙手背后朝門口走去。

留下黎休怔怔發呆。

他轉頭問言楓：“小皇妃剛才那眼神……是嫌棄我嗎？”

“錯。”

言楓抬手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準確的說，是嫌你笨！”

黎休：“……”

他發誓他以前在佛音閣算得上是個機靈的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加了這個大家庭以后，他總是跟不上謝元棠的思路。

言楓還好心地安他：“慢慢就習慣了，跟小皇妃比起來，咱們都笨！”

黎休：“……”

——

謝元棠剛走到暗香樓門口，就被小廝攔住了：“哪來的小娃娃？咱這里可不是小孩兒能進的……”

話沒說完，就被謝元棠掏出的一錠金元寶晃花了眼。

“哎喲~”

剛還繃著臉的小廝瞬間換上一副諂樣：“瞧我這眼拙的，原來是財神小姑駕到啊！”

“小姑，請問您有什麼吩咐？想吃糖葫蘆還是想喝桂花呢？”

謝元棠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了兩下：“小伙計，你這樣可得不到本財神的錢哦~思路打開點，錢路才能寬廣啊！”

小廝愣了下，順著的后，這才看見兩輛馬車，和那一看就不好惹的護衛。

這是……

哪家小祖宗來鬧場子了？

小廝一愣，眼珠轉了轉道：“小姑您稍等，小的去給您請我們老板。”

說完立刻飛奔進去，扯著嗓子喊：“老板，快來！有小財神！”

謝元棠好奇地朝里面張著。

只看見小廝聲音剛落地，一道花蝴蝶便“嗖”地從樓上閃現下來：“小財神？哪兒呢？”

謝元棠看著面前穿得花枝招展的人，有些驚訝地歪了歪頭。

沒想到這暗香樓的老板竟然是個風韻猶存的姐大人誒！

與此同時，姐大人也同樣驚訝地盯著謝元棠：

“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小皇妃嗎？來我們這里做什麼來了？”

謝元棠指了指自己：“你認識我？”

“當然，奴家可是看過您好幾場彩的戲，是您忠實的吃瓜哦~”

柳飄絮笑著，微彎腰，好奇地看著謝元棠：“您帶這麼多人來奴家這里，應該不是來吃飯的吧？”

“姐姐，沒想到您長得這麼，人還這麼幽默！”

謝元棠笑嘻嘻道：“有件事想請姐姐幫個小忙，價錢好說，您看怎麼樣？”

柳飄絮眉頭一挑，就是這暗香樓的老板，自然猜得到謝元棠來這里所謂何事。

只是……

倚著門框，目從謝元棠上打量過，又掃過那兩輛馬車。

一邊是風頭正盛的小皇妃和五皇子，一邊是當朝一品丞相。

一個小小的暗香樓老板，這個隊要是站不好，只怕脖子上的腦袋也住不穩了。

柳飄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試探著問謝元棠：

“冒昧問一句，假如奴家不答應，小皇妃您打算怎麼做呢？”

微微咬，久經風月的人，一舉一都格外勾人：“該不會是想派人砸了我這暗香樓吧？”

“怎麼會呢？”

謝元棠搖搖頭：“俺可是文明人，不干那種砸場子的缺德事。”

柳飄絮：“……”有點不認識“文明人”這三個字了。

謝元棠笑嘻嘻地朝招招小手，等柳飄絮彎腰湊近，才輕飄飄道：

“我什麼都不會做的，頂多就是在門口放鞭炮，再扯個橫幅，上面寫上‘請我爹謝兆青出來’罷了！”

謝元棠嘟著小：“嗯……鞭炮從早放到晚，橫幅一個不夠就扯十個，不行再請個嗩吶隊，這樣，我爹就算是聾子也能聽見了吧？”

眨眨墨黑明亮的大眼睛，笑得跟個小惡魔似的：“飄絮姐姐，你看，俺說了不會砸樓，就絕不會你一塊磚的！”

柳飄絮：“……”

是，你不我的磚，但你這嗩吶一吹鞭炮一放橫幅一扯，我這生意還能做嗎？

最怕的還不是這，最怕的是以后誰家想找男人，都照這個法子來，那的暗香樓不是早晚倒閉？

想到這里，柳飄絮就一陣胃疼。

看著謝元棠，沒好氣地嘆了口氣道：“我終于到以前被你打臉的那些人的心了。以前吃瓜的時候有多痛快，現在就有多郁悶。”

這小丫頭片子明顯的有備而來，否則怎麼可能連什麼名字都知道？

柳飄絮哼了哼道：“明明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剛開始還跟我裝，“姐姐姐姐”得怪親，原來就是只小狐貍！”

謝元棠歪了歪小腦袋，擺擺小手道：“沒有沒有，不是小狐貍，俺是老實人！”

“切~”

柳飄絮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小丫頭你要是老實人，我柳飄絮就是圣了！”

謝元棠小臉揚著干凈的笑容，小酒窩若若現：

“飄絮姐姐這麼，本來就是圣呀！”

柳飄絮一愣，低頭看了眼。

墮風塵這麼多年，一句“圣”是自嘲，也是旁人嘲時說的話。

可謝元棠卻毫不猶豫地贊同了。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見底，沒有嫌惡，沒有諷刺。

“娘子，還沒談好嗎？”

久不見謝元棠回去，司徒硯沒忍住從車里下來，走過來道：

“是錢不夠嗎？跟他們說隨便加錢，咱們現在不差錢！”

謝元棠問：“你怎麼下來了？”

“哦，我突然想起必姥爺說，老男人都不太行，時間很短的。”

“咱們得抓時間，不然就捉不了老王八的了！”

謝元棠毫不在意：“沒事，就我爹那水平，肯定吃藥了。”

柳飄絮：“……”都聽到了些什麼？

謝元棠看一眼，出小手勾了勾旁司徒硯的手指，脆生生道：“夫君，這是飄絮姐姐。”

“你看飄絮姐姐是不是很？是不是圣？”

聞言，司徒硯轉過目，第一次看向柳飄絮。

被他那雙斂盡華的桃花眼一掃，如此干凈又認真的審視著，柳飄絮忽地提了口氣，莫名就有些張。

接著，就看見那雙桃花眼彎了彎。

司徒硯目坦誠，沒有任何貪之意，只有對的欣賞和肯定。

“嗯，好看的，跟廟里的圣像一樣好看。”

柳飄絮怔怔地僵在那里，視線落在謝元棠和司徒硯上，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