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放學的抱一，氣氛十分凝重。

陛下下旨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每個班級都收到了消息，對此，也有不學生躍躍試，帶著激地向往著戰場殺敵立功。

可更多的人是不安、彷徨，還有驚懼。

在這一派不安的氣氛之中，蘇七帶著斐一同下山，邊商量著晚上吃什麼的事，多是蘇七在說，斐在聽。

這時。

“蘇師妹！”

聞聲，蘇七回頭，就見計綠綠跟容云、聶生生跟上來，笑著向三人打了招呼，“怎麼過來了。”

計綠綠張地問，“你會去嗎？”

課上大家并沒有聽到蘇七的回應，心下正忐忑著，蘇七聞聲笑道：“去吧，南宮老師不是說了，一個不能嗎？”

什麼自愿，那都是瞎話。

計綠綠鼓起勇氣，“那……我們會一起出發嗎？”

蘇七奇怪，“我們是一個班級，當然是要一起出發。”

“不是……”計綠綠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張說，“這次北境歷練與以往不同，不是按班級行，而是按小組。”

蘇七：“……”

頓了下，看過同樣忐忑不安的三個人，問：“誰說的。”

聶生生怯怯地舉起手，“我去一班上茅房的時候聽到的，副院長告訴了他們，這一次的歷練規則不按班級，而是讓大家自組隊伍，我聽說甲一班的蕭景煜跟溫如初就組了一只隊伍。”

蘇七又問：“你們覺得他們會拉攏我？”

計綠綠跟聶生生低下頭。

容云說，“我們班里，只有你是七品藥師。”

即便蘇七的境界很低，可蘇七七品藥師的份，就足夠讓無數學生心。

即便一班已經有了一個溫如初，可二班呢。

曲飛宇那些人可也肯定在腦筋，如何找一個堅實的后盾，而沒有什麼比一個七品藥師的盟友更可靠了。

計綠綠紅著眼眶，“我們知道……我們很自私，可如果你也去了甲一班，乙二班，我們就真的沒人帶了。”

蘇七看向了三人，不止是他們，在山道上，還站著十多人，一張張小心翼翼的面孔都在看著。

蘇七扭頭往山下走，邊說，“我不會去任何一個班級。”

辛八班眾人本見到蘇七轉就走的干脆，一個個眼中的芒都暗淡了，可聽到這句，一個個又唰地抬起頭。

“你不去？”

蘇七道：“不去。”

斐跟在蘇七后，亦步亦趨，他回頭看向了容云，重復：“不去。”

二十人高聲了起來。

“太好了！”

可計綠綠瞧著蘇七離開的背影，小聲說：“我們是不是太自私了。”

眾人又沉默下來。

是啊。

蘇七如果去別的班級，怎麼都比帶著他們一大群拖累要強得多。

這一下子，沒人說話。

這邊蘇七回了沐家，就問春雨，“沐家還留有北境的地圖嗎？”

春雨微怔，不過也迅速反應過來，“小姐稍等。”

轉離開，潛了沐家的后院，在一間廢棄的廚房里，找到一箱子東西，抬給了蘇七。

“這是大公子當年私藏的寶貝，或許有您想要的。”

蘇七看著這一大箱子，眉心微跳了跳，打開之后，蘇七看到一本又一本排列整齊的兵書。

還有放置在一側保存完好的地圖。

蘇七拿出來，一張張打開，晉國邊防圖、晉城布防圖，東面山脈，南面林，北方森林……

蘇七越看，眼皮跳得越厲害。

“這大舅舅……”

云牙砸了聲，“這沐大公子是不是早就準備造反了。”

這地圖詳細到讓任何一個皇族見到，都會心跳加快，不僅有山脈，還詳細到水流，天然補給站。

居然全都有。

蘇七著這些珍藏的地形圖，“有劍不用跟沒有劍在手是不一樣的。”

蘇七說，“我倒是欣賞他的做法。”

只可惜，最后這些東西沐家也沒用上，而是沉封在一個廚房里，了廢紙。

如果不是春雨，這東西永遠都不會出現。

蘇七把地形圖一張張背了下來，為保萬一，來斐還有姜落言。

可姜落言只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蘇七問：“你做什麼。”

姜落言低聲道，“這東西，你不該給我看。”

蘇七奇怪，“為何。”

春雨卻是知道姜落言的心思，輕聲說，“小姐，姜世子是為你著想。”

姜落言回，可視線依舊避開了桌上的地圖，他著蘇七說，“我是南陵國人，你是沐家之，若是把這些東西給我記下，你可要擔一個叛國罪名。”

蘇七眉頭微挑，“是這樣嗎？”

春雨點頭。

青云跟獨步也默默點頭。

蘇七敲了敲桌面，盯著姜落言，突然問：“若有朝一日，你回了南陵，你會攻打晉國嗎？”

這話一出，屋氣氛登時一凝。

青云跟獨步軀都繃了。

春雨都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蘇七。

只有斐神依舊淡淡，在默記著地形圖。

燭火搖曳，蘇七跟姜落言的目在屋撞，可并沒有火花，那方青年眉眼染笑，他問，“你希我打嗎？”

蘇七沉道，“我不知道。”

姜落言也說，“我也不知道。”

兩人目對視，盡皆笑了起來，蘇七說，“好，你不想看，我不想迫你，反正我看了也一樣。”

蘇七對姜落言說，“我不知道你以后的選擇是什麼，你想去就去做，我不會干涉你任何決定。”

姜落言剛要離開的步伐頓住，他回頭看向蘇七，聲音很輕，“你不在意嗎？”

蘇七道：“不在意。”

姜落言的微微發白，他輕聲說，“是不在意我做什麼，還是不在意我攻打晉國。”

這兩者有區別嗎？

蘇七奇怪地看向了姜落言，想了想，說：“都有吧。”

姜落言的神蒼白。

云牙：“……”

蘇七：“……”他的臉怎麼突然這麼難看。

云牙：“你這個狠心的人啊。”

蘇七：“閉。”

哪里狠心了。

姜落言在晉國吃了這麼多苦頭，他往日要是回去了，在想要回來報仇，難道自己還要阻止他嗎？

若是如此，那才對姜落言的殘忍。

蘇七可不做這種事。

畢竟自己就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又怎麼會要求別人以德報怨。

只是眼前的人的面是真的蒼白，難道是舊傷復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