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端倪

信封打開,里面的信紙還真厚，足有五六張。

能混到一這個位置上，自然不會流出什麼不耐煩,很快便一目十行,將第一頁信紙上的容掃了眼。

都還沒掃完,他臉就鄭重起來,看得幾個文相互對視一眼，都有些好奇上面的容,尤其是剛剛抱怨過那個。

然而好奇也沒用,對方飛速將幾頁信紙掃完,竟然直接塞進了信封,“這封我帶走了。”

這下眾人更加想知道,還有意無意瞄了之前那位文一眼。

“寫的什麼啊？都不等走完正常流程，直接就送上去了。”

“誰知道，反正估計重要。”

“行了都看信吧，到底重不重要,等部里開會不就知道了。”

沒多久他們還真知道了,因為部長在下一次部會議上重點提了這一封信。

“我這里收到一封來自基層教師的建議信,大家可以看看。”

他將信封放到桌面上，副部長離得最近,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名字，“林喬？”

部長點頭,“建議我們在數學競賽之外,開設中學理競賽和化學競賽。”

清楚點的都知道林喬教化學,會提議這個并不人意外,有人蹙了下眉,“現在搞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旁邊另一個人也道：“數學競賽也才開辦了沒幾年,還沒看到什麼效。”

事實上以前也不是沒人提過這種建議，只不過事有輕重緩急，高考剛剛恢復，要做的事有很多，他們還顧不上這些，按理說部長也不至于這麼鄭重拿到會上討論。

果然部長喝了口水，“如果以加強基礎學科教育，提升學校人才質量，激發學生學習興趣為目的，這才短短兩年，的確看不到什麼效。

但要是將競賽和考大學相關聯，允許獲獎學生保送學呢？”

“保送學？”副部長就是大學校長出，聞言立即拿過信件，打開看起來。

其他人也沒想到林喬提的是這個，“這是想通過競賽，搞專項人才的選拔培養？”

這倒和單純搞競賽不一樣了，完全是除高考外的另一種選拔人才方式，反而有點像以前的工農兵大學生。

但那時候是單位推薦，可做文章的空間很大，不像考試，是多名就是多名。

見副部長看完兩張，旁邊的人也手接了過去，有人還沒到，就問副部長：“你看這事可行嗎？”

“的確可以考慮。”

副部長說，“我以前就帶過一個學生，專業能力很強，但偏科偏得厲害，考了三年才勉強考上。”

他將看完的下一頁也遞出去，“這個學生你們應該也知道。”

說了一個名字。

眾人還真知道，算是這兩年中生代科研人才的中流砥柱。

手里不僅有實驗項目，還在大學任教。

那這事的確值得考慮，高考已經恢復三年了，國家還是缺人，現如今改革開放，在西方技的沖擊下只會更缺。

他們不能快速培養起一批可用的人才，將技提升上來，就要永遠被人卡著脖子。

最后幾乎是全票通過，沒通過那個選擇的是棄權。

接下來就是拿出個章程了，怎麼辦，什麼時候辦，還得慢慢商議決定。

副部長會上什麼都沒說，回去卻跟自家人道：“徐儷真是給國家培養了個好兒媳婦。”

他人也是教育系的，又

一個電話打給了徐儷，

“還是你有眼，會給你們家老二挑媳婦。”

“那也是老二自己有福氣。”

徐儷笑瞇起眼，得意了下才忍不住問：“又出什麼事了？突然打電話跟我說這個。”

“你還不知道？”對方有些驚訝，把林喬又寫建議信給教育部這事說了說。

“這我還真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喬喬跟我們家老二一個子，事不辦，一點口風也不往外，上次我也是看了報紙才知道的。”

徐儷上抱怨，臉上卻笑開了花，“可不，兩口子一個比一個能藏事兒。”

說著又忍不住問：“那這事兒是提了？”

“十有八、九提了。”

副部長人說，“什麼時候能正式辦，我就不知道了。”

那一個實驗室，一個競賽保送，也夠徐儷驕傲上這后半輩子了。

心實在好，掛斷電話坐回沙發上，忍不住嘀咕：“喬喬這腦子，怎麼這麼多主意？”

看到生日那天季鐸送的老花鏡，還破天荒說了句：“真得謝謝老大媳婦。”

這可不像是的風格，當初葉敏淑干那事曝出來，那麼生氣，都沒說葉敏淑什麼難聽話。

老爺子忍不住看了徐儷一眼，“我不是年紀大了，耳背了吧？”

“那你就當你耳背了。”

徐儷說了句，又起回屋里翻線，“喬喬什麼都沒帶就來咱家了，我得給再做幾件。”

老爺子被獨自留在了客廳，人都是懵的。

不是，說好了先給他打兩副護膝呢？怎麼又去給喬喬做上了？

一直到十二月進下旬，才有準確消息傳出，由理協會、化學協會牽頭，將于明年開辦第一屆理、化學競賽。

初賽定在了三月份開學，決賽則定在了五月，績優異者可以直接保送上大學。

看到通知前半段，各市教育局和各校校長還能坐得住，只在心里安排起報名和考試事宜。

看到后半段，眾人卻是完全愣住了，保送上大學，前幾屆數學競賽也沒這麼搞啊？

燕都各大中學因為就在本地，消息靈通，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這又是林喬的主意，簡直比上次還要震驚。

上次還只是開設了一批試點，益的學校有限，這次可是誰都能報名，只要考好直接就能保送上大學。

林喬學校知道的還要更多些，尤其是高二理科辦公室，稍微一猜就能猜到林喬這是為了誰。

“我說你跟我打聽競賽干嘛，原來是為了這個。”

三班班主任嘆，“李小秋能上你，真是幸運。”

也只是把前世自己知道的拿來用了而已，其實并不費什麼工夫，所需的僅僅是用心。

林喬笑笑，“那也是咱們國家重視人才，這樣的好苗子，不止咱們可惜，國家也覺得可惜。”

因為開學就要考初賽了，想參加的學生這學期就得報名。

林喬去教室說完這事，又單獨把李小秋了出來。

生一改往日的頹喪，眼睛亮亮的，看向林喬的時候，眼里盈滿了水，“林老師……”

想說些什麼，又不知如何表達，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低低的“謝謝”。

林喬摟了下，安地在瘦弱的背上拍拍，“這次期末，能放平心態考試了吧？”

“嗯，”李小秋重重點頭，“我一定好好考！”

大概真是心態放平了，知道自己哪怕語文不行，學好擅長的，同樣有機會上心儀的大學，李小秋這次績不錯。

不僅作文沒跑題，

閱讀理解也超常發揮，語文直接考過了70，績也頭一次進年級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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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理化三門293，理滿分，這要是語文也能上90，絕對能進全市前百。”

高組長抖了抖手里的績單，“像這種偏科嚴重的學生，尤其是主科差，還真不能走普通高考，太浪費了。”

“各科平均分都出來了，你也該去教育局報分了吧？”三班班主任笑著問他。

一提這個高組長更神抖擻，“報，明天上午我就去報，順便看看其他學校都考得怎麼樣。”

期末聯考之所以每年只有一次，主要還是麻煩，畢竟這年代又沒有電腦算分，所有績都得人工排。

每次考完試，他們學校自己算分排名次都得弄上好幾天，燕都一百多所中學，要全部匯總，只會更麻煩。

一月正是每年里最冷的時候，高組長全副武裝，用厚紙殼本夾夾著績單到達教育局的時候，正上二十一中的高二理科組組長。

人相見分外眼紅……分外親熱，反正高組長是親熱的，老遠就跟對方打招呼。

對方被他那一臉笑都弄懵了，看他一眼，沒搭理，鎖好車進了教育局。

可兩人都是來報績的，最后還不是要在同一個大辦公室面？

高組長也不急，那麼高的個子就落在對方后，遠遠就聽大辦公室里人聲嘈雜，都在那登記分數。

有人看到二十一中那位組長，立馬招呼：“你可算來了，快快，排名靠前的就差你們學校了。”

對方趕忙抬步進去，“今年都這麼早嗎？我看看他們都考了多分。”

他一說，高組長也跟了過去，想看看今年前面那些學校的整績，再估下自己學校能排多。

沒想到剛聽到化學就愣住了，等二十一中開始報，他更是下意識了帶來的績單。

“還是第十。”

負責記錄那人大致排了排名次，跟二十一中那位組長說。

那組長顯然不太滿意，沒想到旁邊高組長突然話，“都排到這了，把我們學校的也排一下吧。”

“你們學校的？”二十一中那組長看了他一眼，沒再往下說，意思卻全在眼神里。

高組長只是笑笑，將績單遞過去，負責記錄那人之看了一眼，就錯愕道：“73.

8？”

“73.

8？”二十一中那組長也愣了，這個平均分，比他們學校還多0.

1。

他不太相信，“你們算錯了吧？”

“那上面有各班平均分，你自己看。”

高組長說著又樂呵呵從本夾里拿出另一份，“你要看每個學生的，我這也有。

再不行，這次的卷子我們還沒發，就在辦公室，也可以拿給你看看。”

他們學校這次期末聯考化學竟然進了全市前十，但凡拿到最后排名的，哪個不是下落地，應該再沒人說他們能為試點只是因為帶關系了。

除了化學，其他幾門也進步了七八名到十幾名不等，曾校長從教育局回來的時候，走路都帶著風。

“這實驗室可真沒白開，我聽上面的意思，明年就要搞第二批試點了。”

期末結束后林喬就放了寒假，徐儷帶著出去置辦年貨，到以前的老同事，對方還特地問起邊的林喬。

徐儷全程笑瞇瞇聽著，回去跟老爺子一提，老爺子也點頭，“不錯，竟然進前十了。”

“還多虧了媽給弄的卷子，燕大附中這次有一道題押對了。”

林喬暖暖手，笑著

了外套。

徐儷正在整理買回來的新盤子，聞言明顯愣了下，“我好像沒給你弄過燕大附中的。”

“那是季鐸弄的？”時間有點久，林喬也不太記得季鐸弄的是哪幾所了。

“老二也幫你弄了啊。”

徐儷笑瞇瞇看了自家兒子一眼，眼神帶著調侃，“我說他那天問我干嘛。”

就連老爺子都瞇起一雙老眼，上上下下將兒子打量了遍，好像不認識他似的。

季鐸上午有事出去了，剛從外面回來就被老兩口這麼看，窒了下才拍拍軍帽上的落雪，跟林喬說：“顧老讓我給你捎點東西。”

只說捎東西，當著老爺子徐儷的面卻沒有拿出來，顯然是想私底下給了。

徐儷哪還能看不出來，笑睨了兒子一眼，推推林喬，“我這有點，你倆回屋說。”

林喬也就跟季鐸回去了，進門還有點好奇，“什麼東西神神的？”

季鐸從口袋里出一只玉雕的小老虎，用紅繩串著，大概是一直著，落林喬掌心時還帶著些溫。

這的生肖屬虎，但林喬不記得自己有跟顧老提過這事，“這是顧老送我的？”

“路過在潘家園買的。”

季鐸一點不覺得自己剛剛是掛羊頭賣狗，說完又掏出一包糖炒栗子，“這個才是。”

那這個小老虎，是他送給的？

林喬從沒想過有一天還會收到季鐸的禮，雖說男人給的語氣尋常，但他就不像是會給人送禮的人。

好像自從接到他那些往事，幫他找到珍，他待就不再像以前，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正想著，那邊男人已經低聲開口：“我跟蘇正要出趟門。”

聽他說到蘇正，林喬再顧不得其他，神同樣一整，“那人又有作了？”

季鐸“嗯”了聲，嗓音很沉，“剛收到的消息，這回比陳招男更像，話里更沒有破綻。”

如果他們沒事先找到人，這麼一個個冒出來，最后要麼找個假的回來，要麼被折騰得完全不得安寧。

林喬挲了下手里那個玉老虎，“你們這次去是準備……”

“直接揪人。”

如果只是找珍，像陳招男那樣送過來也行，揪那個搞事的人，卻只能去那邊。

“那什麼時候能回來？”林喬有些擔心家里，“這眼瞅著要過年了。”

不管是不是因為要過年，會主問他的歸期，季鐸神還是緩了緩，“過年前就能回來。”

“那家里這邊，我幫你瞞著點？”林喬還是之前那些問題。

季鐸卻說：“這次不用瞞了，我不在這些天，你回老宅來住。”

男人拿過手里的玉老虎，低眸幫系在脖子上，“家里人多，還有張姐，做飯比食堂好吃。”

糙的指腹挲過頸后的皮，輕輕打了個結，連帶著那只小老虎也墜在了心口。

林喬覺得有點沉，剛想提一下，男人松開手，突然臂把攬進了懷里。

只一下，對方就松開了，可的還是一瞬僵住。

畢竟除了某些事，還有被調戲狠了，男人從來不這麼抱的，不帶/的，單純的擁抱。

好像他今天話也格外多，不僅代了自己的去向和原因，還一連好幾句，都是安排的……

林喬錯開了男人的視線，季鐸發現了，卻什麼都沒有說，只了一會兒，“我去跟爸媽說。”

聽說季鐸要出門，徐儷也有同樣的擔心，怕他過年前回不來，怕他事辦得不順利。

老人家歲數大了，難免嘮叨，季鐸聽著，忍不住看向林喬。

發現這丫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有點出神，以前被看兩眼立馬就能有所察覺，這次被他盯了良久，盯得徐儷都注意到了，才抬眸瞪他。

不知為什麼，比起冷靜、干脆地送他出門，被瞪這一眼，他反而覺得很舒坦。

季鐸沒有收回視線，就那麼一直盯著林喬，盯得老爺子都開始咳嗽了，才看一眼時間，“那我回去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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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沒有跟他一起走，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又不太敢確定。

比起原書男主想跟吃，男主想跟正常過日子還更超出的認知。

畢竟從一開始他們就說好了是合作關系，這男人也一直保持著有事說事，沒事從不廢話的良好合作距離。

怎麼現在出個門，不僅要代清楚，還要安排好，甚至抱一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