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商說：“我那個大姑姐哎，真真是個好人。”

“盼著他們夫妻趕團聚吧。”金寶珠說。

第二天，果然就把府里的人們都湊到了一起。

不僅有云夫人、詹花花和萬喜樂，汀蘭院里除了金寶珠和木蕾，還來了三位姑娘，都是萬商曾經見過一兩面——之前都來榮喜堂給萬商請過安——但完全不的。

那三位姑娘里，玉姨娘還有姨娘的名分，剩下兩位名義上不是大丫鬟，但又沒正經封過姨娘。一個人稱芳姑娘，一個人稱酒姑娘，據說都是家養的舞伎，在某場酒席上被誰送給先侯爺，先侯爺酒醒后發現人已經領回來了，就讓們在后院里住著。

大家到的時候，容椅已經分作兩排擺好了，可供大家頭對頭地躺著。

一排有五張，正好能躺十個人。

考慮到會有一個人單著，萬商就把烏嬤嬤也安排了。對烏嬤嬤就說，都是你拿出來的方子，你也啊，等我出孝有你勞的呢，難得這麼一次，就從了吧。

萬商說：“都找地方躺吧，咱們今天正好一邊弄臉、一邊聊天。”

云夫人笑著說：“好，那我躺這張椅子，誰和我頭對頭？”

“我吧！”萬商說。

然后詹花花和萬喜樂母頭對頭。金寶珠想去找玉姨娘，玉姨娘卻一個人躲到最后去了。金寶珠就和木蕾頭對頭。芳姑娘和酒姑娘平日里報團取暖，其實們和玉姨娘相得好，玉姨娘總是盡力照顧們，但看玉姨娘心不在焉的樣子，們又不敢在萬商面前使勁招呼玉姨娘，于是就們倆頭對頭了。玉姨娘就和烏嬤嬤頭對頭。

椅子間隔不遠，無論誰說一句話，其他人都能清楚聽見。

云夫人知道和萬商不說話，別人估計不會主開口，就對萬商說：“就您在莊子上弄的那個傳授技藝的學堂，我這兩天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熱乎乎的臉巾敷上額頭，云夫人嘶了一聲才繼續說：“我小時候，有一個賣梨的老，我那會兒每年都盼著挎著籃子上街來，因為的梨特別好吃。那梨都是自家后院樹上結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伺弄的，那梨是比別人的甜，水也更富。如果只是地好水好，那鄰居家也種梨樹，聽說味道就不如好。這算是技藝嗎？”

“算！當然算了！”萬商臉上也被敷上了熱巾子。

想到有陣子因為總在網上看袁爺爺的新聞，后來手機自推送了西瓜之母吳。據說培育一個新品種需要八到十年，吳在田間整整工作了六十二年，直到七十歲還在和時間賽跑，只為培育出更多更好的瓜種。讓全國人實現了吃瓜自由。

發自心地恩吳！

雖然以現在的科學技，云夫人口中那位很會種梨子的老沒法從基因、分子層面去培育新梨種，但只要功把原本的梨種得更可口，這當然也是一種技了。

萬商道：“我就這麼一說，你們就這麼一聽，看我說的是不是有點道理。”

大家便認真聽著。

“既然這位老能把梨種得格外香甜，那如果我是當地的縣令，我就去請出山，讓指導全縣百姓一起種梨。因為梨這個東

西，似乎更適合被種在山上，本不會占用耕地，所以推廣種梨不會讓糧食減產。而如果怕推廣種梨會耽誤種地，那我只找二三十來歲的婦人來種梨，不找那些需要每日下地的男人，這不會有問題了吧？”

“然后呢？”云夫人問。

大家聽得越發認真了。太夫人真有意思啊，一上來竟然先假設自己當了。

除了太夫人，誰能想出這種假設啊！

萬商說：“然后我就開始造勢，或是給當地編一個傳說，說什麼當年仙在這里落腳，見這里的人勤勞，就傳授了仙人種梨之法，或者還有別的故事，最好能編得更傳奇一些，更能勾起別人的好奇心……然后想方設法地把故事傳播出去。等到了梨子的季節，我就找一些喜歡寫詩的文人來縣里，開一個賞梨大會……”

金寶珠忍不住說：“梨的名聲一旦傳出去，商人們自發就來了。”

“對啊！”萬商肯定了金寶珠的話，“既然在老的指導下，這種梨確實比一般的梨好吃，那我就使勁吹，商人也跟著使勁吹。等梨賺到錢，就用錢去改善民生。”

云夫人忍不住慨：“太夫人您就該去當！”

多當的都是糊涂蛋子。太夫人和他們一比，簡直就是青天大老爺了。

萬商笑道：“我這都是紙上談兵啦，就像戲文里的那個將軍，上說得好，真打仗了不一定行。說不得我當的地方有大宗族，我干不過他們。說不得我頭上的知府很難搞，著我一起貪污賄。也說不得當地通有問題，最后梨都爛在地里……”

“有困難就一樣一樣解決，我還是覺得您比很多員都要好。”云夫人說。

金寶珠和木蕾也參與進來，們開始就萬商剛剛提出的那些困難，商量起了解決的辦法。宗族勢大，那就想辦法分化他們。上有問題，那就想辦法找到他的政敵。通有問題，那就想辦法修路，可是衙門里沒有錢，那能不能找商人談判呢……

萬商雖然自己提出了難題，但心里也有一點點解題思路。看云夫人、金寶珠和木蕾說得熱火朝天，也忍不住參與了進去。大家就這樣一起玩起了縣模擬游戲。

玉姨娘全程沒有說話，只安靜地聽著。

聽得越來越專注。

越來越專注。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