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芷婷這個名字，宋嘉茉是知道的。

高三很漂亮的一個學姐，學生會會長，年年拿獎學金，有人戲稱是靠臉蛋吃遍了紅利，但大家卻也都承認，其它方面也同樣出。

每次高三學生表彰，大家都會給投票。

甚至在學校論壇還有個樓，“誰能不崔芷婷”。

見宋嘉茉出神，尹冰扯了扯：“想什麼呢？”

“……沒事。”

宋嘉茉正要繼續說，旁突然開來一輛車，喇叭響了兩下，是家里的司機。

“鄭叔？”宋嘉茉奇道，“怎麼了？”

“莫顧今天生日，你大伯說接你們去吃飯，你有空沒？”

“好像……不行，”宋嘉茉道，“我這邊還有點事。”

“好，那你跟你同學去玩，我去接陳賜了啊。”

“……嗯。”

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說“嗯”，也不知道十分鐘之后，為什麼會開始后悔。

半小時之后，社團活結束。

去便利店買水，但注意力不集中，不小心把腳崴了。

宋嘉茉找位置坐下，拍了張照片發給陳賜，稍稍賣了個慘：【好痛。】

但一直到七點，都沒有收到回復。

……也對，可能給莫顧過生日去了。

不知道是什麼場面。

總之上次參加生日會的時候，那生穿著好看的絨長，在大廳正中唱歌，沒人會比打扮過的生日主角更漂亮。

宋嘉茉肚子有點了，想去拿包薯片，可貨架太高，腳踝有些疼，踮腳也拿不到。

那瞬間，很多畫面一閃而過。

想起這種時候，一般自己都不是一個人，只要東西在拿不到的地方，裝出一副比較努力的樣子，陳賜就會無奈地走過來幫拿。

他很高，連回憶都充滿仰視視角。

宋嘉茉后退兩步，了眼睛。

不應該這樣的。

不應該聽了尹冰說的那些，就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和陳賜的關系，并不是只要愿意，就可以。

沒有人會永遠重要，有了可以取代的角，漸漸地，就會變得不再重要。

低著頭，看了會兒地面，忍住有些泛濫的緒，咬住角。

想起還要買別的東西，將頭抬起，卻忽然愣住。

陳賜就站在門外，隔著玻璃，目落在上，不知看了多久。

疑心是幻覺，晃了晃腦袋，閉眼再睜眼，門外的人就到了的前。

陳賜抬手，出那包烤味的薯片。

氣氛一時無聲，宋嘉茉問：“你不是去生日會了嗎？”

“沒去。”

“……噢。”

抿了，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聽到他繼續說：“剛看到你消息，手機就沒電了。”

訥訥。

“不該把手機給他們玩游戲，”他說，“下次不會了。”

“沒……沒事，”笑笑，說，“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我——”

“還有沒有要買的？”

愣了下，才說：“準備買泡面來著……有點。”

陳賜本來都拿了一桶，聽說完，又放了回去。

“沒吃？”

“……嗯。”

“又在應付自己，”他出懷里的飯團，“沒營養，帶你去吃別的。”

看著鞋尖，覺得自己好像個機人，只會嗯啊哦地發出回應，跟他走出了店外。

“你吃了嗎？”問。

“沒。”

冬夜天黑得快，路上行人三三兩兩，他像是有事在想，也一樣。

“哥。”忽然開口他。

陳賜回過來。

刻意放慢了速度，和他拉出一點距離，懷里抱著他拿的那包薯片。

黑夜會催生人的勇敢，雖然只有一點，只有一剎。

朝未來借了一點勇氣，突然問：“莫顧和崔芷婷……你選誰啊？”

問完就后悔了。

其實膽小又懦弱，問出口才發現，一點都不想知道答案。

可像是被定在原地，嚨也像被人封住，只能盯著他，眼睛一瞬也沒有眨。

……

很矛盾。

想要知道他的答案，可是害怕他說出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但二選一啊，暗罵自己的無能，宋嘉茉，你又想讓他怎麼回答呢？

夜晚的街道熙熙攘攘，天幕散落著云與星星。

夜之下，他的眼神寂靜而溫。

“我誰都不選。”

陳賜說。

“怎麼樣了，過來我看看。”

第37章 第三十七步

他說他誰都不選。

上一秒, 其實還在猶豫。

可聽他開了口，才發覺，原來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這樣說, 那就信。

小姑娘踉蹌著，單腳蹦到他前。

陳賜將放在椅子上, 卷起, 手指繞著足踝了一圈。

突然就覺得很委屈：“都腫了。”

他好像在笑：“剛不是還靈活的，我一說就痛？”

……好像是。

明明方才都沒了覺, 可被他一說, 好像痛覺突然就來了似的，弱得不行。

大概是總有一些時刻，在某些特定的人面前, 是可以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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