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突然，外麵傳來了秦隋之的低斥聲。

    白團團也跟著大了起來，讓人聽了心慌。蘇禾撐起笨重的子往外看了一眼，想弄清楚外麵出了何事，可此時太虛弱了，腦袋稍稍抬高一點，便是一陣頭暈目眩，又躺了回去。

    罷了，不管了，外麵打翻了天，此時也顧不得了。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喚的名字，又有好幾隻手來的臉，似乎還有人在哭……

    們哭什麽？

    難不要死了？

    這怎麽可能？才不會死呢，會比那些破爛人渣命長多了，會一直活到八十八歲，變一個富可敵國的老太太，有好多漂亮的孫兒孫，重孫重孫，會向小輩們好好吹一吹當年的功偉績……

    ……

    皇宮。

    皇後坐在妝鏡前，眉頭皺著，一直盯著銅鏡中的人影看著。這張臉已經不年輕了，眼角的紋路自己都不忍直視。坐在皇後這個位置上，一直如履薄冰，從未有一日放鬆過。之前把希放到太子子，太子溫和，繼承大統之後想必對不會差。老太後一死，就了後宮最有權勢的人。

    可現在有些不耐煩了，熬了太長的歲月，再熬下去，都要熬廢人了。

    躺在龍榻上的皇帝是真是假，並不在意，在意的是皇帝怎麽還不去死！皇帝死了，太子繼位，他弱，說不定也會死得早，趁太子在位時掃平障礙，再扶持帝登基，到時候的好日子才會徹底到來。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帶了一個醫房煎藥的醫，急匆匆地去了長公主府上。”岑嬤嬤進來了，俯到耳邊小聲說道：“看上去慌裏慌張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皇後轉頭看了看，問道：“裴琰回來了？”

    “還未有消息。”岑嬤嬤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又道：“難道蘇禾要生了？”

    “不是才五個月的孕？而且蘇禾中了百日糜，這孩子到底能不能生，還是個變數。”皇後抬眸看向銅鏡，輕聲道：“裴琰若是死了，蘇禾肚中的孩兒也生不下來，那裴琰手中的玄鱗一定會歸太子所有。太子再……”

    皇後後麵的話沒說完，但岑嬤嬤聽懂了，微低著頭，小聲道：“若裴琰真死了，那是件好事。以後帝登基，就沒威脅了。”

    皇後閉了閉眼睛，又緩緩睜開，小聲道：“本宮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是個有本事的人。可怪就怪他本事太大，權力也太大，皇帝都拿他沒辦法，若是將來他真起了異心，難保不會謀權篡位。本宮可不想看著大庸江山落他的手中，本宮為大庸的皇後，有挽救社稷的責任。”

    “娘娘英明。”岑嬤嬤趕說道，見神倦怠，趕從匣子裏捧出一隻藥瓶，打開了瓶塞，將一丸紅的藥丸倒進了白玉盞中。

    那一團在白玉盞中滾了幾下，散發出淡淡幽香。

    皇後手拿起藥丸，舉到眼前看了看，放進了雙裏。瞇著眼睛了一會藥丸的甘甜，這才點頭道：“帶進來吧。”

    岑嬤嬤拍了拍手，幾個宮人抬了一隻大木箱子走了進來。他們把木箱子放到珠簾後，便深埋著頭，快步退了出去。

    吱嘎一聲。

    殿門緩緩關上了。

    皇後看著銅鏡，輕聲道：“出來吧。”

    木箱裏爬出了一個量修長的男子，穿了一紅紗，出壯的膛，下隻有一條白，綢質地，走時，那過白綢，可見那雙有力而修長的。

    “娘娘，讓臣等得好苦。”男子走近了，雙掌輕輕落到皇後的臉頰上，一點點地往下挲，直至探領下。

    皇後臉上飛上一抹紅意，拿起妝臺上的釵，往男子手背上輕輕刺了一下。

    “你放肆。”輕斥道。

    “臣就想在娘娘麵前放肆。”男子低笑，抬起手，看著手背上流出的珠，直接低頭吮上。

    再抬頭時，他竟直接把皇後從凳上拉了起來，一手夾住的腰，夾著往榻上走去。

    殿中燭火搖曳，帳幔層層落下，皇後抑的氣聲沒多久就變了滾燙而激烈。

    年紀大了，卻隻在最近到了真正的魚水之歡。甚至在想，等來日小皇帝登基，垂簾聽政，便可以放心大膽地納好些這樣漂亮的男子進宮。皇帝的三宮六院，也好好一回。

    許久之後，靜消失了。

    男子掀開帳幔下了榻，從地上撿起了白衫，匆匆披上，開門出去。

    院中早就沒人了，為了不讓這殿中的靜被人聽到，岑嬤嬤把所有的宮人都撤了出去。此時宮裏隻有白男子拎著一盞燈籠，飛快地朝月深走去。

    宮角門出去，再穿過四條宮道，就到了冷宮。

    這裏經年累月大門閉，門上掛著一把泛著鏽斑的大鎖，大門上也落了漆，一片灰敗的景象。他從冷宮前走過去，到了東邊的院牆前，很快縱一躍，翻過高牆，進了冷宮。

    冷宮中有四座大殿，幾個蒼老瘦削的瘋妃正在院中漫無目的地走，白男子從們邊走過時，們都沒有反應。

    白男子徑直走到最裏麵的一間大殿，放下燈籠，垂下雙手，恭敬地朝著裏麵喚了一聲：“主人。”

    “那老人滋味很好嗎？去了這麽久。”裏麵傳出了魏長淵慵懶的嘲諷聲。

    “主人恕罪。”白男子嚇得一個哆嗦，趕跪下認罪。

    “爬進來。”魏長淵又道。

    白男子爬到門口，輕輕地推開殿門，埋下頭，慢慢地爬了進去。

    殿中所有破敗的家都胡堆在一角，在大殿正中的位置鋪了幾床被褥，上麵是一層大紅的鴛鴦被。魏長淵仰躺在上麵，眸冷冷地看向了白男子。他最近都住在冷宮，等著裏的蠱蟲吞食掉沉毒。這過程非常痛苦，每日骨頭都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樣，讓他恨不得把骨頭出來換新的。

    “那邊出了什麽事？”魏長淵問道。

    “太子殿下突然出宮去了長公主府上，所以喚我遲了一些。”白男子小聲道。

    魏長淵哼了一聲，問道：“為何出宮？”

    “還未有消息，隻聽說是帶了一個老醫一起前去。”白男子回道。

    魏長淵瞇了瞇眸子，突然猛地坐起來，一把掀開了被角，早先放在那裏的藥瓶不知何時不翼而飛了。

    “齊霽風，你滾出來，你拿了我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