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皇子年紀漸大，近幾年關於皇儲之位的傳言甚囂塵上。

    尤其是，最近皇帝瞧著愈發虛弱了，諸位大臣更是心急如焚，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

    皇帝坐在龍椅上，沒有像以前那樣置大臣，而是平靜地聽著。

    皇帝不置一詞，大臣們再吵也沒什麽用，此事再次不了了之。

    但是下朝之後，皇帝單獨留下了顧行舟。

    這一舉不由得讓諸位朝臣側目，難道皇上屬意的太子人選是秦王殿下？

    顧行舟略過那些議論，很快便跟隨父皇去了含涼殿。

    父子倆對坐，皇帝吩咐太監擺上棋盤。

    棋子落了大半，皇帝也沒有說話，顧行舟更不敢貿然開口，安靜地下棋。

    香爐裏的龍涎香嫋嫋升騰，變幻莫測。

    第一局，皇帝勝。

    皇帝呷了口茶，這才閑聊似的問：“你三哥還病著？”

    顧行舟恭敬道：“是，前幾日兒臣去探三哥，他的還著傷，不能下地行走。”

    雖然楚王就是他派人弄傷的，但是作為弟弟，他必須要去探幾次。

    “唉，這就有些可惜了，”皇帝搖頭歎息，“原本，朕想派老三去蜀州一趟的。”

    前幾日蜀州地，數百座房屋垮塌，引得流言四起，到散播這是上天給天子降下的懲罰。

    雖然朝廷已經撥款賑災，還減免了徭役賦稅，但是還是擋不住這些傳言的散播。

    每每有了天災，都會有這麽一遭，雖然皇帝經曆得多了，但是聽到這些還是難免懼怕。

    為萬人之上的天子，用手裏的權力做些不該做的事是再容易不過的事，皇帝也怕鬼敲門。

    皇帝道：“上次你在襄州做得不錯，這次蜀州的事也給你了，老六能否勝任？”

    顧行舟無法推辭，行禮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負所托！”

    皇帝滿意道：“三日之便吧。”

    “是。”

    走出含涼殿，顧行舟神複雜。

    蜀州山高路遠，一來一回至要耗費八九日的工夫，還要在蜀州停留幾日，不知能不能趕在中秋之前回來。

    今年和往常一樣，宮裏會舉辦一場中秋夜宴，邀請皇親國戚與親近大臣共度中秋佳節，信國公府肯定在列。

    程玉也會去的。

    他垂下眼睛，想起當初父皇覬覦程玉的事。

    雖然父皇不會輕易信國公府，可是他為了人，連手足都能殘殺，更何況是一個國公府？

    還有尚在足的齊王，到中秋的時候也差不多該放出來了。

    齊王已經破罐子破摔了，現在天不怕地不怕，當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他真怕程玉一不小心就著了齊王的道。

    環狼伺虎，四麵楚歌。

    顧行舟深深地歎了口氣，先借著辭行的名義去了一趟含芳宮。

    聽說兒子要去蜀州，恪人已經慌得雙發了。

    “若是你運氣不好，到蜀州之後又地了可怎麽辦？”

    顧行舟無奈道：“母妃，您能不能盼著兒子點好？”

    恪人了眼淚，泣不已：“兒行千裏母擔憂，母妃就是擔心你。”

    顧行舟了眉心，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怎麽不見頌寧？”

    恪人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太醫在給請平安脈呢。”

    顧行舟聞言心中一：“我去瞧瞧。”

    他大步前往偏殿，剛巧太醫還沒走，正在整理藥箱。

    顧頌寧高興道：“哥哥，你來啦！”

    顧行舟朝點點頭：“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問李太醫。”

    雖然好奇，但是顧頌寧並沒有詢問，乖乖走了。

    李太醫趕行禮。

    “免禮，”顧行舟讓他坐下，“不知太醫對子月事可有研究？”

    李太醫謙虛道：“微臣略懂一二。”

    顧行舟頷首道：“本王的妹妹每逢月事總是腹痛難忍，不知可有緩解之法？”

    李太醫奇道：“九公主怎麽沒和微臣說呢？”

    顧行舟輕咳一聲：“比較害，所以本王替問一問。”

    李太醫道：“不如讓九公主過來仔細診一診，微臣也好對癥下藥。”

    顧行舟眉宇鎖，還得讓人過來？

    他問：“有沒有尋常的緩解方法？”

    李太醫更奇怪了，九公主明明就在外麵，王爺怎麽不讓進來呢？

    但是這事王爺說了算，他便說了幾個方法。

    顧行舟用心記下，送走李太醫。

    顧頌寧走了進來，方才在母妃那裏已經知曉了兄長要去蜀州的事，不由得有些不舍。

    顧行舟寬兩句，低聲叮囑：“中秋之前我可能回不來，你好好照顧自己。”

    “哥哥放心，我已經長大了，也可以將母妃照顧好。”

    顧行舟了的頭，又說道：“中秋宮宴那日，程家小姐若是去了，你幫我看好，不要讓旁人靠近。”

    顧頌寧笑盈盈地問：“哥哥是不是擔心有人跟你搶人呀？”

    顧行舟神複雜地頷首。

    生那樣嫵的模樣，不看嚴點，早就被人拐跑了。

    離開皇宮，顧行舟總覺得自己忘了一件事。

    回到王府才想起來，他忘了將百裏景明的禮送給妹妹。

    他猶豫片刻，沒讓旁人送進宮，頌寧肯定會扔的，他決定從蜀州回來再送。

    理完公務，他在書房研究了好一會兒堪輿圖，爭取早去早回。

    深夜，他再次潛明珠院。

    讓他意外的是，這次似乎比上次還要順利一些。

    程玉還沒睡，有預，顧行舟今晚一定會來，所以吩咐霜影不必守夜。

    等瞧見顧行舟時，竟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覺。

    “王爺來了。”

    顧行舟走上前去，低笑著問：“阿玉是在迎接本王嗎？”

    程玉不理會他的自，直接說道：“睡覺吧。”

    顧行舟呼吸一滯：“你在邀請本王？”

    程玉：“……”

    他抱住，低聲問：“阿玉也想了嗎？”

    程玉抿了，忍不住刺他。

    “你若是喜歡這種事，便去找別人，我不是你的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