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雨：“當然。”

“姑娘您也瞧見了，此就算被折磨這樣，但這還是這麼，不僅如此，回回都是這些說辭，也算是個比較骨頭的子了。”

李卿落雙目徹底冷下來：“那是還沒到心底最怕最痛。”

追雨一笑：“是呀，不過不急。因為馬上殿下就要給最痛一擊。”

“對了，王爺說您今日既然來了，便學著點兒怎麼審人撬的，姑娘您快瞧——”

追雨說完此話，都替自家主子到不好意思。

殿下也真是的，這天下間哪有這樣追娘的！

就算自己也是個沒經驗的，但今日也想在心里念叨念叨。

也就是姑娘天生與他家這個主子臭味相投還沒被嚇走，不然一般的娘早就被大理寺的名頭給嚇死，更別提還來這牢獄里走一遭瞧瞧。

當初他們殿下在金陵衙門牢獄口說要教人家怎麼施刑審人，沒想到還真有這一天。

追雨在心里默默摳鼻。

冷電帶人捧著一副刀從黑暗中走出來。

展開皮絨，刀麻麻的鋪了一地，略掃過，說也有五十把大小各異、且形狀不同的刀。

雀兒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問道：“難道要凌遲割？”

追雨有些興的點著頭：“當然當然，這些小娘的皮，往往是最好割的了。”

“咱們大理寺的刑手，技又都好得不得了，一刀下去很難見，甚至上了千刀，都還可以讓人痛不生卻又活活的死不了！”

雀兒臉白了。

李卿落卻道：“不對。”

盯著肅王，發現他神不對。

他本沒打算真的凌遲這毒，他一定還有別的打算……

不過，直到這毒被綁在柱子上，段容時都一直沒有再發過話。

行刑手上前來問：“殿下，是先割臉，還是割子？”

割臉的話，一刀下去，從此就徹底毀了容。

割子上的，便要先褪其全所有衫，先不論上要割多，只這滿屋子的侍衛瞧過，此從此也是清白不在。

段容時卻撐著下顎問那苦連翹：“本王給你一個機會，由你自己選擇。你是不要子，還是先不要臉？”

毒苦連翹終于變了一些臉，憤恨大罵：“段容時你個畜生！你用這些卑鄙可恥的手段，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冷電上前就是一耳。

打的苦連翹角瞬間破開，流出鮮。

“大膽罪婦！我們肅王殿下的名諱，也是爾敢直呼的？”

“再敢放肆，最先割掉的就是你的舌頭！”

苦連翹氣的瞪圓了眼睛，卻也再不敢胡喊。

段容時：“殺你？殺你豈不便宜了你？”

“本王此生最大的樂趣，就是折磨爾等罪該萬死之人，以承不能承的痛苦，生不能，休不止，到最后為求一死而不得不用真相換取解的機會。”

“所以你放心，本王還不會讓你死。”

“先給你割上一百刀，再將你淋淋地掛在鐘樓之下，讓整個金陵城的人圍觀你的‘人浴圖’。”

“若你還不滿意，本王便將你的手腳都剁泥，煲湯給你最在意的人喝下……”

“你說，你是想給那臭道士青子，還是你同門的師兄弟們嘗嘗？”

苦連翹臉微變：“你……你……你嚇唬我！你肅王與那道士的關系，這天下知曉的人雖不多，但我卻知道，你們二人絕非表面的泛泛之！”

“在你們年時就曾是至好友，后來他青子做了道士后，你也常常出現在那道觀……”

段容時：“所以你承認，你從頭本就是別有目的靠近那青子的了？”

“聽見了嗎？青子。”

“把他帶出來。”

隨著一陣沉沉的鐵鏈聲響，一個滿模糊的人從暗的角落里被拖了出來。

在看清此人面容后，那苦連翹一聲尖：“啊——！！！”

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青子。

青子的左手已被削骨，甚至整個手掌的骨骼都已不見，只有一已經被磨得削尖的手臂骨。

若是他手臂還有力氣能抬起來自殺，倒是不失為一件兇。

只是他此刻怕是連自殺的力氣都已經沒了，只能耷拉著腦袋，像條死狗一樣被獄卒拖了出來然后丟在地上。

看到曾經風流絕倫的青年道士，如今竟了這副模樣，苦連翹如何也不能接。

開始聲嘶力竭的大吼：“你們對他做了什麼！？為何會這樣！？你們是騙我的對不對，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們是做戲給我看的！！”

“青子你起來，你起來啊——你個混賬，你不是肅王的人嗎？你怎麼會被折磨這幅樣子，你是為了那個裴十二娘，故意向我復仇的是不是？”

“你回答我——”

然而無論怎麼嘶喊，青子也只是一不的躺在地上。

冷電上前，將青子的整個頭揪起來，將他一張淋淋的臉了出來。

“道長你可聽見了？”

“這子從頭到尾心里可是清楚的很呢。”

“知道這世上旁人都不知道的事，知道你曾與殿下是至好友。”

“算定了你在殿下手里不會吃什麼苦頭。”

“可是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過，你會為了維護，相信的無罪，為了替頂過，變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一個地位崇高的清閑道長不做，偏要為了這樣一個妖而墮落凡塵。”

“道長如今是連家族的起復也不顧了，偏偏要替這妖頂下殺那裴家十二娘的死罪，當真值得嗎？”

“可是，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你呀……”

聽到這些話，那苦連翹都要瘋了。

“我、我沒有……我不是……”

然而青子一雙清明的眼睛，始終只是靜靜地著苦連翹。

仿佛他所做一切，無怨無悔。

苦連翹痛心流下淚來。

“為何……為何……”

青子了，然而他張口，里吧黑一片，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冷電一笑：“哦，是在下忘了。原來道長的舌頭，早已經被割了。”

“就在前幾日，還被做了下酒菜，給這妖送了過去。”

“好吃嗎？那盤鹵豬舌……”

冷電詭異的勾著角，卻把苦連翹惡心的轉頭就吐。

一邊吐，一邊還苦的低喃：“我竟不知……你是個這般有擔當的男子……”

“都是我，都是我……”

段容時好似已經非常沒有耐心了。

他忽然輕輕擺了一下手指，冷冷道：“手。”

“既然都是骨頭，那就讓這對苦命鴛鴦看著彼此都是如何被施刑的。”

說完，行刑手便舉著刀走向苦連翹。

而另一個手里拿著大砍刀的人則將青子另一只手摁在地上。

苦連翹驚慌的看著這一幕，不斷看向青子，發現他的眼底仍是含脈脈的著自己，心里的苦頓時如山海一般淹沒自己……

就在砍刀即將落下時，苦連翹一聲驚終于阻止大喊：“我說——！”

“我說……”

“裴十二娘所中之毒，確實是我下的！”

“我同青子投意合，不日就要婚。偏在這時我得知，他曾經還有一個未婚小娘子，一直沒有寫下退婚書。”

“我是嫉妒心作祟，又加上那日裴侍郎去道觀大鬧，所以我才一時沖做了這件事……”

“可是裴十二娘的死，當真與我無關呀——”

苦連翹聲淚俱下的說出真相，也是第一回承認在栗子糕里下了毒。

然而肅王卻并不全信的話。

他面無表的仍然了手指：“繼續。”

說完一個砍刀落下，頓時飛四濺，青子一整只手臂被生生砍下。

他瞪圓了眼睛，一瞬間大汗淋漓，張著無聲的著。

接著，整個人便昏厥了過去倒在地上。

肅王滿是不耐煩的人將之拖了下去。

“明日，再接著砍。”

“直到最后將他做人彘泡在水缸之中，你以為，如何？”

肅王問那苦連翹。

苦連翹卻被剛才那一幕刺激的已經快瘋了。

“你到底還要知道什麼！？你問我說便是——為什麼，為什麼非要廢了他——”

“你個畜生——你本不是人——你到底有沒有，有沒有！？”

“你在這個世上，本就沒有人會真心對你——”

“你就是個閻羅惡鬼！！”

“嗚嗚嗚嗚……”

肅王：“本王可以賞他一個痛快。但本王說過，只要你說老實話。”

“若你的話令本王滿意，或許本王還能看在曾與他青子相識相的份上，可以格外開恩讓你們二人在生前，真正的再見上一面。”

“你說，還是不說？”

苦連翹想到青子的苦難都是因為自己，頓時心里的愧疚和痛苦再也無法抑制。

渾力氣早已盡，此刻滿心悲苦無盡的回道：“我……我什麼都說……便是……”

肅王：“彌勒之毒，可是你師門的？”

苦連翹苦的點著頭：“不是……那是西域之毒，與我師門當然無關。”

肅王：“但你知道此毒。”

“所以那裴十二娘死前曾服用過的彌勒之毒，此毒可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