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有多錢。”
闕謹把隨背著的小包打開,里面有個小小的卡包,他拿出里面唯一一張黑的卡片,“喏,吃飯應該夠的吧。”
這是爸爸給他的,還跟他說萬一有一天他被壞人帶走了,要第一時間把這張卡給對方,并讓他告訴對方:不要傷害我,卡都給你。
闕謹知道這大概是拿來保護他的命的,從不示人,也從不離。
可現如今,他愿意分出來跟蘇言一起吃飯。
蘇言看見那張卡的時候,眼睛猛地瞪大,“小弟弟,你可真有錢。”
他是知道的,這種黑卡,都得是儲存過億才行。
看來這家伙是個闊爺,蘇言扯住他的小手:“那咱倆就去吃火鍋吧!”
“火鍋?”闕謹小臉皺起來,“那個衛生嗎?”
在家里,爸爸是不讓他吃的。
蘇言滿臉嫌棄,“你吃不吃?不吃回家去。”
“我吃啊。”素來被人捧著的闕謹這會兒卻跟個氣包似的,“我吃。”
“那就走呀。”
蘇言拉著他就奔著對面的大廈去了。
過馬路的時候,后面跟著的寧特助心臟都要炸了。
小家伙看看車啊!!
“看見沒,那個是紅燈,不可以走哦,要等變了綠才行。”蘇言跟他講。
闕謹翻了個白眼,“抱歉,我只是過得好一點兒而已,并不是智障。”
“哦。”蘇言若有所思,“我還以為你們豪門里長大的孩子,腦袋里都缺弦呢。”
闕謹:“……豪門的孩子怎麼就招惹你了?”
過了馬路,蘇言有模有樣地往大廈里走,“以前遇到的那些,連個吸管都要人幫忙,吃飯要人追著喂,我嚴重懷疑他們的父母是不是準備把他們養殘廢。”
“你這是偏見。”闕謹糾正他。
帶著闕謹乘坐扶梯上了四樓某火鍋店。
服務員看見他們兩個小孩,有些懵,“你們……”
“兩位哦,漂亮姐姐。”蘇言甜。
拉著闕謹坐下后,蘇言拿過菜單給闕謹,“既然是你請客,你點吧。”
闕謹瞅著偌大的菜單,小臉繃。
等半天也不見他,蘇言擰眉:“你干嘛呢?”
闕謹沉默好久才別扭地說:“有些字,我認不全。”
見蘇言一副看傻子的眼神,闕謹不高興了,“喂,我才三歲,我認不全也正常吧?你干嘛要這樣看著我?”
蘇言了菜單,仿佛很無語:“弟弟,你認不全字,你就不會看圖嗎?”
闕謹:“……”
好有道理。
沒法反駁。
闕謹小臉兒漲紅,拿起筆,低下頭開始畫勾勾點菜,竟然得耳朵都紅了。
等火鍋和菜都上來,服務員實在震驚這麼點的孩子獨自來吃火鍋,心里不僅害怕他們傷著,還害怕倆孩子沒錢。
猶豫半天,服務員說:“要不我照顧你們吃吧?”
“或者,有大人的號碼嗎?我給你們大人打個電話?”
蘇言直接把闕謹的卡推了過去,直接穿了服務員的擔心,“漂亮姐姐,您可以收費了。”
服務員面尷尬,干地笑:“好……好的。”
這雙胞胎,真是……
“誒誒誒,我給你夾!”
“我給你煮!”
“你不要!那個辣!”
一頓火鍋吃得蘇言心驚膽戰的,這可是大爺,萬一他沒有照顧好磕了了,人家父母不得把他和他媽賣了賠錢啊?
闕謹一直被照顧著吃東西,小臉都紅了,“真好吃,謝謝。”
蘇言笑起來,“別客氣,弟弟。”
等吃飽了以后,蘇言戴上口罩,把自己捂得很嚴實,闕謹問:“你很冷嗎?”
才秋天,他又是戴帽子又是戴口罩的。
蘇言捂好自己,“我抵抗力不是很好呀,不能凍著的。”
媽媽千叮嚀萬囑咐要戴好帽子穿好服才能出門的。
走出大廈后,蘇言說:“那個人一直跟著你呢,你快回去吧,我要回家啦。”
不等闕謹說什麼,蘇言已經奔著地鐵站獨自跑去了,蹦蹦噠噠的。
寧特助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小爺,我們回家?”
闕謹不滿地盯著他,“不是不讓你跟來嘛?”
剛剛吃火鍋的時候,寧特助生怕被發現,就一直守在門口等。
闕謹低下頭,“走吧。”
-
回到家。
“爸爸?”
闕謹換下鞋子,奔著客廳沙發走去。
沙發里穿著黑襯衫的男人,頭發不長,利落凌厲,西熨帖,長隨意地搭在地上,而上正放著一團線,兩長針在他手里轉著圈。
闕云丞抬頭看來,笑了,“跟小朋友玩完了?”
看著兒子腦袋上那個米老鼠針織帽,他了:“同學送的?”
闕謹摘下來遞給他,“嗯嗯,他說是他的媽媽給他織的,禮尚往來,爸爸你也織一個,我送給他。”
闕云丞正在學習如何織,倒是也不難,一下午就出了個雛形,他深沉的眉頭擰起,“爸爸也不知道你的同學腦袋多大啊。”
只見闕謹指著自己,“他跟我一樣。”
“一樣大?”闕云丞把沒織好的帽子戴在兒子頭上試了試。
闕謹站在那不,于是點點頭,“他跟我一模一樣哦。”
闕云丞笑了,“好,那爸爸按照你的頭圍織。”
“爸爸。”
闕謹突然湊過來,小手了男人的臉。
他垂眸,在及兒子那張跟自己像極了的臉時,心里一陣陣刺痛。
小兒子和蘇漾……
已經走了兩年了。
如果還在,兩個一模一樣的娃娃圍著他,那該多好。
“爸爸,你不要那麼辛苦了。”闕謹忽然說,“你等我長大呀,我有很努力學習的。”
闕云丞的心弦猛地一揪,彎腰把兒子抱起來摟進懷,“爸爸不辛苦,為你做什麼爸爸都愿意,你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爸爸就安心了。”
他獨自把卡卡帶大,兩年來任何事都親力親為地做。
從洗服,做小孩的輔食,挑選孩子的服,長大了親自接送去早教班,生了病一夜一夜不閉眼地照顧。
他不讓任何人手。
給卡卡買的東西都是買兩份,另外一份就放在書房里的柜子里,那一份,是給他的宴宴的。
如果當年不是卡卡拉了他一把,或許今時今日,他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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