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生離開了病房。

護士長也隨即離開，只是在離開前，吩咐了一個護士，帶著蘇海財他們，去掛號費。

剛才還熙熙攘攘的病房里，一時間只剩下了老太太，還有蘇雨珍夫婦。

“，你......我......”蘇雨珍猶豫幾番，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

潘錢飛沒有說話，除了生意上的事，這些蘇家部的事，他一概不摻和。

“你別說了，我都聽見了，回家再說。”隨著醫生和護士們全部離開，老太太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

轉而變了一種復雜的霾的神。

在忍。

就算天大的壞事，也得忍到回家以后說，絕對不能在外面丟份。

即使這里是西北大地，蘇家，也要拿出江南世族大家的氣魄，保持著世家最后的臉面和尊嚴。

“好，都聽的。”

蘇雨珍如釋重負般的松了一口氣。

才不想自己轉述剛才的事，不然以蘇鋒路父子倆那小心眼的格，指不定以后會被怒氣轉移到自己上。

更何況，以老太太對于蘇鋒路的百分之百的包容和溺，老太太反而有可能對的話存疑。

最好的況，就是像眼前一樣，老太太親耳聽到了事的所有真相。

不用轉述。

也不容蘇鋒路狡辯。

然而——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當蘇雨珍全心思都在慶幸的時候，潘錢飛雖然面無表，卻在心里暗暗驚嘆。

驚嘆于老太太的定力。

以他之前的預料，老太太在得知蘇海財和蘇鋒路做的混賬事以后，難保不會然大怒。

就算不會一口氣就氣死，但至也會在醫院鬧的飛狗跳。

還好這里是西北，遠離江南。

不然就這點八卦，也足以讓江南的一眾世家們，暗地里嘲諷奚笑了。

但事的發展，卻遠遠超乎他的預料。

老太太真的展示出了一種、世家大族的掌舵人的心態和氣質——在氣暈過去、醒來的第一時間，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繼續裝睡，聽他們四個人的談話。

要不是醫生進來打斷，很難想象蘇海財和蘇鋒路還會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也很難想象，老太太在知道真相以后的反應。

想到這，潘錢飛的心里，無來由的生出一種覺——說不清是畏懼，還是害怕。

但至他知道，真實的老太太，不再只是哪個只會胡攪蠻纏、為了一點利益而斤斤計較的老人了。

......

......

病房外。

蘇海財和蘇鋒路已經辦好手續，結了賬返回來。

即使他們極盡拖延，但出院的手續，還是辦完了。

他們最終還是要面對老太太的怒火。

站在門口。

兩人看著半掩著的病房門，竟是齊齊的向后退了一步。

兩人都心虛。

且都不愿意首先面對老太太的怒火。

“爸，你怎麼不走了？”蘇鋒路下意識問道，在他的認知中，平常遇到事，一般都是父親頂在自己的前面。

今天卻是一反常態的連自己父親都退了。

蘇海財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呼出——同時在心里暗罵自己養的這個不的窩囊兒子。

但是，罵歸罵，終究還是自己的兒子，終究還是要面對老太太。

“你那麼寵你，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先進去幫爸頂一頂。”蘇海財直言道。

他是真怕。

老太太對蘇鋒路那是隔代親。

但對他純粹只是屋及烏，只是因為他是蘇鋒路的父親，他都生怕一開門進去，老太太就朝他扔把手刀過來。

“但是這次的事，好像真的很生氣，會不會連我的面子也不在乎？”蘇鋒路也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他不是沒有在青銅劍之前，設想過被發現，會發生什麼。

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老太太會被一個電話，直接給氣進了醫院，甚至還很有心機的，裝睡聽他們說話。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覺老太太突然無比的陌生。

陌生到讓他害怕。

“不......應該不會吧，畢竟百年之后，蘇家的財產，還不都是留給你的？一把青銅劍而已，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蘇海財繼續道。

他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兒子先騙進去。

萬一自己這個兒子真沒了。

至自己還在。

自己作為蘇家長子，全盤繼承家業，還怕不能再生幾個兒子？

“啊？”蘇鋒路突然回過頭，看向蘇海財：“爸，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不只我這一個兒子？你是不是在外面還有私生子？”

他的直覺告訴他。

此刻的父親，不再像以往一樣保護他，而是有一種把他當棋子的覺，而且是那種可以拋棄的棋子。

然而。

蘇海財并沒有回應他的問題，而是直接給了他的后腦勺一掌：“你小子，整天想什麼呢？你老子我是那種人？只有你花天酒地的份，老子什麼時候去過那種地方？”

憑心而論。

倒不是他道德品行有多高，不屑于去那種地方。

而是在他年輕、還有力的時候，蘇家只是一個不流的小世家，并沒有那麼多錢讓他揮霍。

而且以前老爺子還活著，老爺子的家教極嚴，他要真敢去那種地方，怕是真的會被打斷。

“啊？是......”蘇鋒路一邊著被打疼的后腦勺，一邊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向蘇海財。

“別用那種眼神看老子！”蘇海財又給了他一下。

蘇鋒路猛的跳開，里直嚷嚷：“爸別打了，再打就要打傻了！”

“傻就傻，反正你小子從來也沒聰明過。”蘇海財繼續道。

卻只見。

一道亮，突然從病房的方向出來，門徹底打開了！

隨之出現的。

是一個拄著拐杖，有些佝僂，卻足以讓兩人心驚膽的影！

是老太太！

“！你怎麼醒了......不是，是你們出來了？”蘇鋒路著急的有些語無倫次，更是誠實的差點跪下。

蘇海財比他好一點，但也是立刻被嚇呆在了原地。

“你們——”老太太從咬的牙中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