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見如此敷衍,似乎正眼都不瞧,心中頓時來氣。
礙于母親院中,他不能怎樣。何況,如今汐兒得了傅家喜歡。
那樣的門第,別說謝家,沈家也不敢得罪。不然,沈老夫人也不可能每日來母親這。
這麼一想,謝正只好緩了心緒,但大家長作態依舊,一張臉肅著。
“回來就好,明日去賬房拿點銀子,街上逛逛,有什麼需要,盡數買來。”
謝汐兒明白謝正用意,當即笑道,“父親,您何時這麼大方了?”
說罷,又擺手,“別了,您那點銀子,留給二娘子吧。現在,我不缺那點東西。”
一邊說一邊上前,揚手拍著桌上的包袱,“這些,全是傅老夫人給的,上等好料。來去十幾日,吃的也不差。”
謝汐兒越是這樣說,謝正面越沉。
“怎了,你在外錦玉食十幾日,瞧不起謝家清苦日子了?”
謝正重重一哼,已經相當不高興。
“父親,我好心替你省銀子,你竟說我瞧不起謝家。十幾年來,我都是這樣。”
說到這,話音一轉,聲音多了幾分沉重,“我的月銀,全被二娘子拿去。為了節省,每年新我都不要。你命管事,將我的那份給了二妹妹。以前不見你吭聲,我做了那麼多,討不了半個好字,了瞧不起。”
這頂帽子,可真大!所有的苦,在別人眼里,變的不是。
字字句句清晰不已,沒有任何斥責意味。
謝正越聽,眉頭擰的越,還沒出聲,就見母親眼眶紅了。
“汐兒,不和他多說。”
說著,謝老夫人攬過孫,心疼極了。片刻后看向謝正,一點都不客氣,直接揚手點著屋門。
“你走,以后我的院子,你別來了。沒了你,我還有兩個兒子。”
謝正心一沉,面凝重,“母親,您何必說難聽話?”
說罷,他看向謝汐兒,他很清楚,故意說那些話,陳年舊事全提出來。
的那份,府里已經買了,是自己不要,總不能扔了。所以,他才派管事送到二院。
到頭來,全是他不好。奈何母親屋中,他不能辯解,只好緩了口氣。
“汐兒,我知道你有氣。以后你的東西,沒人敢拿。”
謝汐兒一聽,順勢扭頭直視謝正,“你既然這樣說,咱們今天,所有事擺在明面上,講個徹。”
話音沉沉,面上也肅穆。
謝老夫人明白孫用意,汐兒以前很怕父親,沒想到今日,竟敢板了。
也好,脾氣太,會被欺負。不如趁現在狠一把,旁人曉得,孫不好惹。
于是,謝老夫人干脆坐下來,手往桌上重重一拍,“一家人沒有隔夜仇,說清楚了,日后好相見。”
一邊說一邊看向謝正,最后一句,也算給了他臺階。
謝正心里清楚,順勢回道,“母親說的是。”
這時候,謝汐兒才開口,“前事如云煙,我大方,不提了。就拿最近一事,做客知州府,二妹妹當眾詆毀我,索沈二公子出面,這事沒鬧大。回來后,祖母按照家規懲治二妹妹,連同二娘子一并罰。”
話到此,頓住,細細瞧著謝正,見他眉宇肅重,即便不說,他也該清楚,要追究何事。
“我在傅老夫人那明白一個道理,家宅難安,何以論?”
謝正眸一片黑沉,最后一句,未出閣的后宅姑娘輕易說出,怎可能?怕是在傅家聽了什麼。
思及此,他的心更沉。
“父親,我一回來就聽李嬤嬤說,我離家十幾日,私會男人去了。”
啪——,尖銳的拍桌上驀的響起,謝老夫人怒氣騰騰,一下子站了起來。
“一介刁奴,膽子大!”
府中大小姐,都敢妄自議論,二院從上到下,無論主子還是奴才,皆是這般!
“母親,您息怒,此事,兒子徹查。”
“查什麼,傳令下去,發賣了!再有李嬤嬤這種人,一樣下場。”
謝老夫人氣的不輕,呼吸都不穩了,謝汐兒連忙上前,上下輕。
“祖母,您別氣,為那些小人氣壞子,不劃算。”
說罷,立即執起茶壺倒了杯水,“來,喝點熱水。”
過了好一會,謝老夫人才平靜下來,旋即看向謝正,目盡是沉重。
“這事你不要管,下去。”
謝正依舊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走的意思。
“快走!”
謝老夫人一聲催促,面再次不好看,謝正怕怒急攻心,立即躬請禮,不多時退下。
但這事,既然汐兒提了,他并非不講理,明知過錯肯定要罰。
許久后,謝老夫人緩了心緒,左右瞧著孫,只覺的這段日子,越發聰穎。
“祖母。”
謝汐兒雙眸彎起,朝祖母連連笑著,最后索揚手扶起來,“咱到庭中逛逛,這些日子,我在外面聽了不趣事。”
說罷,扶著祖母去了庭院。
正盛,照在上暖洋洋的,天南地北的趣事,不止東齊,更有其他三國。
謝汐兒說了很多,這些東西,只有見多識廣才知道。有些,謝老夫人也不清楚。
“去了傅老夫人那,增長不知識。莫說府里幾個丫頭,就連飽讀詩書的遠知,這方面也比不上你。”
謝汐兒笑著,這才想起那位庶房哥哥,就記得沈家來之前,父親召了所有人去正廳。
第一次見到謝遠知,他對笑了。從此,各忙各的,兩人沒有相見。
現在已經一月,到了三月,便是一年一度的鄉試。考中便是中舉,等于一只腳場。
但要真的做,舉人只是開始,不一定能做。
忽的,謝汐兒興趣了,“祖母,大哥是不是又在看書了?”
聽到這,謝老夫人忍不住嘆氣,“天天挑燈夜讀,兩年前中了秀才,一直參加鄉試,希這次,他能得償所愿。”
謝汐兒更興趣了,“祖母,我去瞧瞧。”
對那位大哥,印象還不錯。從不顛倒黑白,滿心滿眼只有圣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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