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說:“父皇屬意我做儲君,但是又害怕我為儲君之后羽翼滿了,會他退位,所以分權給你,意讓你來制衡我。”
“我心里知道父皇的想法,才會格外憤怒他對我的不信任,給我樹敵,將我置于險境中。我就在心里琢磨著,只有將我的兄弟全都除掉,父皇再也沒有別的兒子了,我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但是常安和我說,你無心爭奪北齊的帝位,只想帶著你娘的骨骸回大周。我信了他的話,選擇和你合作,幫你盜你娘的骨骸,再安排人給你做掩護,送你回大周。”
“結果,我們都有各自的不得已,想法都發生了轉變。我無心逐鹿皇位,你卻又想要爭奪北齊的皇位。”
“我若想安安穩穩地回到封地,唯有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責,才會被父皇流放到封地,或者是為一介庶人。”
話說到這里,齊王陷了長久的沉默。
因為這個度一旦把控不好,北齊帝極有可能將他死。
齊王最后說:“皇兄,我希你能幫我。”
這句話一出口,齊王無疑是把自己的命到了他的手里。
他看著齊王黯然的眼睛,失去了往日里的野心與斗志,只有不甘和痛苦、消沉,仿佛是承了極大的打擊,不得不做出眼下的抉擇。
他答應了齊王的請求,愿意在廣寧出嫁的第二日,助他一臂之力。
趙頤收回思緒,慢慢走下臺階,坐進轎子之前,回頭看了一眼住所,太西落的余籠罩著院子,桃花零落,著春殘日暮的寥落蕭然。
他微微抿,坐進轎子回府。
而暗中關注趙頤向的大臣們,紛紛在揣測齊王請趙頤進宮的目的。畢竟齊王與趙頤是敵對關系,齊王突然遇刺,他們疑心是趙頤下的手。
因為齊王出了意外,趙頤是得利者。
他們以為齊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在理好傷勢的第一時刻,派心腹請趙頤宮對峙。
結果趙頤安然無恙地出宮,齊王那邊沒有靜,北齊帝也不曾問罪趙頤。
他們心里有些沒底了,難不齊王遇刺一事與趙頤無關?
眾人在趙頤這邊尋不到答案,便將目轉向壽安侯府。
與此同時,壽安侯也從長樂宮離開,暗中召集了擁護齊王的眾臣。
直至深夜,眾臣各懷心事的從侯府離開,分別又在私底下會面。
眾人注意到這一的古怪,總覺得壽安侯府會有大作。
因為壽安侯極會召集眾臣私下會面,而擁護齊王的眾臣,更不會撇開壽安侯見面。
這顯然不太正常。
接下來的兩日,眾臣十分謹小慎微,并無多余的作。他們越是如此,氛圍越是繃,似有一場暴風雨即將要來臨。
轉眼間,便到了廣寧公主出嫁這一日。
廣寧公主代表北齊和親大周,北齊帝難得的重視這一位公主,讓從皇宮出嫁。
皇宮張燈結彩,一片喜慶,卻沖淡不了抑的氛圍。
廣寧端坐在梳妝臺前,怔怔地看著八瓣菱花銅鏡,鏡中的子著彩鮮艷華麗的嫁,描畫著明艷的妝容,與平日里的淡雅清秀判若兩人。
的手指輕輕上面頰,臉孔敷著厚厚一層脂,看在的眼里像是戴上了一張面。
是,又不再是。
往后了譽王府,想要活命,比在北齊皇宮的生活還要如履薄冰,再也無法做自己。
想到這里,廣寧扯一扯角,從記事起,好像從來沒有做過自己。
在這一刻,心搖了。
忍不住去想,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這時,宮婢在一旁說道:“公主,廣陵王妃與各家命婦來給您添妝了。”
廣寧看向殿門口,只見沈青檀踏著晨走來,的心一下子變得明,連忙起走了過去:“皇嫂。”
沈青檀進門的時候,便瞧見廣寧盯著銅鏡發呆,臉上的神稱不上開心,反而著無法抵命運的悲戚。
廣寧代表北齊與大周和親,兩國締結盟約。這一門親事再不樂意,也無人能從中作梗。
“寧寧,你此番去大周,若是邊沒有心的人,可以與窈窈好。鎮國公府的三妹妹,也是一個極好的子。”
沈青檀從袖子里取出一個香囊放在廣寧的手里:“這是你大皇兄送給你的新婚賀禮,在你遇見難的時候,里頭的東西可以幫你渡過難關。”
廣寧聽聞沈青檀的話,口發哽,眼睛跟著發酸,涌出了淚意。
皇嫂憐惜孤嫁到異國,邊沒有可以說話的人,又擔心會識人不清,方才給指了一條明路,還給了一張保命符。
從來沒有人會為著想,也沒有人在意的。
的人生里充斥了冰冷和黑暗,就在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有人給了一顆火種。
“皇嫂……”廣寧抱住了沈青檀,眼淚滾落下來,咬住瓣抑制住哭腔:“我……我以前覺得只要活著,哪怕過得很不好也沒有關系。”
因為活著對而言已經是奢,不敢再生出半點貪念。
可是當看到銅鏡里陌生的自己,第一次生出了茫然。
這世間沒有人在意,那麼努力的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譽王并非是一個良人,一直想要殺了。如今為了儲君之位,暫且忍著與逢場作戲,待日后他榮登大寶,恐怕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殺了。
譽王若是謀奪皇位失敗,亦是難逃一死。
的人生似乎完全看不見希了。
可皇兄皇嫂怕在大周過得不好,不僅給安排朋友,還給保命符,希能夠好好活著。
想,這世間還是有在意的人。
沈青檀是覺得廣寧公主可憐,在皇宮里艱難求生,卻依舊保持著一份初心,心里難免對生出了憐。如今聽了廣寧心酸的話,卻也不知該如何安。
這時,外頭傳來靜:“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
廣寧連忙出帕子掩住面頰。
沈青檀抬眸看向殿外,只見皇后穿著單薄的春衫,纖腰楚楚,儀態萬方。
諸位命婦見到皇后的態,其中一位稍顯年輕的命婦著自己變寬的腰,艷羨道:“娘娘的段與未孕的一樣,一點兒變化都沒有。貴人就是貴人,宮里的風水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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