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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當王爺》 371奕戰如棋

萬馬奔騰的場面,在齊魯平原上并不多見,天氣干燥揚起的漫天灰塵,更助長了它的威勢,遠遠一,如雷的轟鳴聲,旗幡招展、馬騰如龍的場面更令人膽氣盡喪。

有道是兵之所恃在馬,戰斗力的強弱很大程度上要倚仗戰馬,如果不是德州城壕深墻高,抵消了響馬盜的優勢,德州兩倍于響馬盜的兵力中大半分是步卒,本無法與之對抗。兩軍甫一鋒,就要象切瓜砍菜一般,被削平大半了。

朝廷的軍馬多用來供應九邊連綿不斷的防線和京師大營,這兩個地方的大量軍隊,已經消耗了朝廷太多的糧餉輜重,地衛所供養不起足夠的軍馬,天下承平時也不需要在地衛所布置大量的騎兵,所以在衛所中,它一向是比較奢侈的配備,即便是德州衛這樣的軍事重鎮,騎兵也不過才兩千多人罷了。

城頭示警的號角聲短促急的嗚嗚鳴響,輕雷似的低沉鼓聲也猛然擂響,一隊隊兵開始匆匆登上城頭。滾木擂石、石灰火油,推的推、搬的搬、扛的扛,迅速移向一個個垛口。火炮上的炮也被扯了下來,烏黑發亮的炮管森然對準了城下。

這里的火炮還是傳統的霹靂雷火炮,速比之江南水師應用的新式火炮要差的多,但是威力更大一些,在守城戰中如果把兩種火炮配合使用,相得益彰,更見威力。

可惜朝廷接連用兵、接連盛典,再加上北方互市、江南通商,造船建軍、建造遼東牧場、購買馬駒、安置移民,財政已極度拮據,現在新式火只能小規模建造、試用,無法普及配備全軍。

“轟!”大炮咆哮起來,地面為之震,用的是開花彈,炮彈在烏云一般卷過來的敵陣中炸,頓時人仰馬翻,未經炮火訓練的戰馬驚嘶著,隊形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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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面對大平原上水一般卷來的騎兵大隊,這威力甚大的一炮,不過是水浪尖上卷起的一朵浪花,輕易的就被抿滅了痕跡,慌的戰馬由于整個大隊的正確方向,雖然慌卻沒有四散奔逃,再加上騎士的控馬水平高超,很快重新適應了整支部隊的進攻節奏。

城下有護城河,軍事要塞的拒馬壕挖的又深又寬,不怕響馬盜只憑一沖鋒就攻到城下,士兵們在各級將佐的號令下做著近戰城防的軍械準備。火炮手和弓弩手則以箭垛堞墻為掩護,向撲天蓋地而來的響馬盜發著勾魂攝魄的死亡之箭。

這里地勢開闊,左面是運河,正對面是德州城池,其余兩面是由荒地、樹林、驛道等組的地形,前進后退折向逃跑都很容易,地勢開闊易于攻城者擺布人馬,自然也易于城頭守軍擊,幾乎不需要怎麼瞄準,八門大炮持續轟鳴,不斷收割著人命,而亡命徒們也嚎著越來越近。

德州城共有三十二門大炮,四城門各布有八門大炮,盡量發開花彈,殺傷力驚人,不過火炮裝填費時費力,而快馬狂奔急逾閃電,頃刻間就已攻至近,一攻到近,墻頭死角就多了,火炮可以威懾的范圍有限,此時主要就是弓弩發揮作用了。

墻下灰塵迷漫,遮天蔽日,響馬盜皆以紅巾蒙面,開始縱騎游走,向城頭不斷開弓發箭,制城頭火力,掩護后續部隊。

游騎而,本是關外韃子的拿手好戲,其關鍵就在騎高超,否則不是不能,而是一箭出,鴻飛冥冥,自已都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或者在馬上顛簸的七扭八歪,發箭無力,傷不得人。

響馬盜銳中竟也有許多人備這種高超的騎和箭,由于馬戶家里養馬,許多響馬盜從小就在馬背上爬上爬下,其中出些馬高超的人自然不難,這樣的騎看樣子大約在一千五到兩千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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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縱騎游走,不斷發箭,與城頭守軍戰個旗鼓相當。火炮在此時就真了大炮打蚊子,對這些散騎游的響馬盜完全派不上用場了。

“劉”字大旗停在了遠那片殘垣斷壁,堤壩上影影綽綽出現一些人影,劉六顯然是駐扎在那兒指揮全軍作戰。那里堤下是蘆葦浮萍的沼澤地,距運河還有兩里多地,和這里距離也差不多,可以觀瞭全局,指揮調度也安全方便。

楊凌趴在箭垛上剛剛看到這兒,就被一個人猛地扯了回來,那人忘形之下抓的太,扣得他手臂之疼。楊凌扭頭一看,只見羅士權滿臉大汗地吼道:“我的天爺,你怎麼還在這兒?快,快快,快離開險地”。

原來方才響馬一到,羅士權急之下,立即扔開兩個親兵,跑上城樓親自指揮一番,等他調度完畢,下達了一連串作戰命令之后,才想起來忘了一位大人。他扭頭一看,響馬盜的利箭上城頭,箭矢橫空,嗖嗖竄,威國公卻手扶箭垛正在觀敵瞭陣,這一嚇非同小可,立即又奔了過來。

羅士權的傷雖沒有傷筋骨,畢竟皮苦,方才急奔到城樓上指揮已經扯破了傷口,這會兒又跑過來,連疼帶怕,所以滿頭是汗。

楊凌輕松一笑道:“羅將軍何須擔心?南蠻北虜,東倭西夷,本國公全都見識過了,響馬盜的陣仗未必就比他們高明,何所懼哉?”

他正說著,一枝狼牙箭颯然掠至,正自垛口中來,旁伍漢超肩頭微微一,“嚓”地一聲,箭被擊飛,只見伍漢超手中半截秋水正緩緩鞘,出劍之快竟令人目力難及。羅士權唬了一跳,楊凌卻神自若,眼皮也未眨一下。

羅士權可不象楊凌一般自在,楊凌是欽差總督,巡山東的國公爺,負責的是整個防區剿匪事宜,制訂剿匪戰略,調度各路兵馬。他現在坐鎮德州不假,但是并非負責德州一地防務的守城將領,如果他在城頭點兒傷,自已難逃衛護不周的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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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近京師,四通八達消息靈通,當今皇上對這位威國公有多麼寵信任,他聽說過不小道消息,能讓皇上穿著子戲服爬墻頭的,除了眼前這位可沒第二個。

楊凌見這位羅指揮真的急了,又瞧見城頭的士兵們張忙碌,雖在佐的不斷催促下,卻更形張,作也有些僵生疏,看來不只是平時缺鍛煉,自已在這里,也令他們更加張,便微微一笑道:“好,羅將軍安心指揮,本國公去城樓掩觀戰便是”。

羅士權大喜,急忙喚過幾個親兵,陪著楊凌上了城樓,響馬盜沒有犀利的遠程攻城武,待在城樓應該安全多了。

宋小見楊凌這麼聽話,不覺有些詫異。其實楊凌也想站在這里對響馬盜的作戰方式做一個直觀的觀察了解,可是那樣一來羅士權必定無心指揮,而把注意力全放在他這兒。羅士權是全軍指揮,楊凌并不想越俎代庖,親自刀來指揮德州攻防戰,那麼就不能給羅指揮制造麻煩。

況且城守軍是城外的一倍,盡管敵人擁有馬匹優勢,但是在攻堅戰中用不大,而守軍卻占據地利和武優勢,又是完全采守勢,如果這樣還需要自已親自出面,那這羅士權也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兒就不能用他了。

楊凌下一步的軍事行中,羅士權是枚很重要的棋子,需要他獨當一面。楊凌心積慮整頓德州守軍,強調軍令軍律,在德州守軍面前樹立羅士權的絕對權威,正是為了這個原因。如今軍隊剛剛深的時候,由他來完地指揮一場阻擊戰,將更進一步奠定他的地位,楊凌不退居幕后,不免就要搶了他的風頭了。

見楊凌退回城樓之中,羅士權神大振,立即大喝道:“弓弩制,盡量殺傷,各守其位,不得慌”。說著拔出刀來,避在碟墻垛口旁,凝神觀察響馬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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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伍作戰,弓弩為先。弓速快,但掌握困難,而弩以機括發,朝學暮,力能及遠,但是裝填困難,發較慢,尤其不宜馬戰,但是守城則方便的多。

德州城弩和弓的配置比例是六四分,此時弩箭齊發,兩石的弓兩百步就能貫甲,勁弩程更遠,只聽弓弦嘈切,弓弩齊發,無數枝三棱開鋒的狼牙鳴鏑呼嘯著了出去。

“啊!”一個飛騎掠進的響馬被羽箭中,從坐騎上摔了下去。另一個連半聲都沒吭出來,一枝勁弩就筆直地進了腦門,得他整個子倒仰過去,懸掛在馬上。

數百枝利箭狼牙破空而至,如驟雨初降,瞬間傷了兩百多人,失去戰士控制的戰馬四奔逃,沖鋒陣形頓時潰,無復先前的嚴整。響馬騎隊攻勢挫,開始左右游走,同時發箭進行反制,箭雨咻咻,城頭守軍雖有豎盾,仍然有不人中箭傷。

雙方攻防的第一步,都是遠程制,盡量殺對手,看響馬盜的樣子,顯然還有所恃,他們當然不會以之軀毫無憑借地就想攻城。響馬盜舉起了盾牌,木盾、鐵盾還有自制的藤盾,五花八門,雖然抵抗不了勁弩,卻能抵弓箭。

城樓,伍漢超和宋小一左一右站在楊凌背后,楊凌一襲青衫,坐在高背靠椅上,翹著二郎臨窗而,神悠然,在膝蓋上輕輕擊著拍子,清清嗓子唱道:“我正在城樓觀山景, 耳聽得城門外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 卻原來是劉六發來的兵。”

宋小噗哧一笑,抿道:“大人唱的什麼曲子?好悠閑呢”。

楊凌哈哈一笑道:“缺了一把鵝大扇,否則就香味俱佳了。”

“呃?香味?”宋小詫然。

四下張侍立的兵見這位國公爺談笑自若,對城下萬余鐵騎毫不在意,不由暗暗欽佩,本來略顯張的心也平復下來。

劉六的大軍顯然是臨近德州城才突然加速沖來,因為后陣現在出現了一些人推馬拉的車子,有房車有木架,應該是一些攻城械,楊凌釋然笑道:“原來如此,我就說呢,劉六再蠢,總不會用人往上堆吧,三萬人馬,可填不平德州城的壕”。

人是,宋小對楊凌是一種盲目的崇拜,城下約有一萬多人,認為國公大人一定有辦法克制,可是若城下是一百萬人,見了楊凌這般悠閑,還是會認為楊凌一定有辦法,枝大葉,莫如小

伍漢超卻有些張,他看著城下正在徐徐分散,引著城頭火力,同時發箭掩護后方攻城近的響馬盜道:“國公,劉六停攻幾天,固然是不清咱們的虛實,同時必然也在做攻城的準備,他既然敢來,怕是就有一定的把握,要不要建議羅將軍從其余三城調部分人馬?”

城樓中本地守軍的一些將校士卒頓時屏住了呼吸,側耳傾聽楊凌說話。楊凌搖頭一笑道:“把握?他能有什麼把握?他是不得不來,否則就得放棄立足山東、北扼京師的計劃,獵食于江南,遠離了京師,固然是一頭扎進了繁華世界,但是在那里想立足更難”。

他頓了頓,又道:“德州城,劉六一定取不下。守城失敗者,不外乎敵強而我弱;城大而人;糧寡而人眾;輜重積于外;將士不奉命。此外就是外水高而城低,土脈疏而池隍淺,守未足,薪水不供,雖有高城也要棄守。

德州城兵強馬壯,壕深墻厚,六萬大軍足以維城。而且糧草足、水道暢通,嚴刑賞重、律法森明。沒有十倍之敵,本不可攻!”

仿佛在印證楊凌的話,驟雨一般的利箭,還有轟鳴的大炮,完全制住了剛剛撲到時聲勢駭人的劉六大軍,前方敢于作勢挑戰的響馬盜已經不多,不過后續的車子已經漸漸推了過來。

兵在城上對響馬盜的一舉一了如指掌,可以迅速做出應對,可是附近沒有高山,由于兵的大炮,響馬盜又不敢建造巢車一類的瞭,在敵我之勢的了解上就吃了大虧。城守軍如何布防、調整,火力部署如何,他們在城外只有等到打起來了才能估計出幾分,而他們在城外有什麼舉,城卻能第一時間了解。

此刻,響馬盜的舉便被兵一眼識破。“床弩!是床弩,他的,他們居然搞到了床弩,快,給我轟掉它!”羅士權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床弩是一種安裝在木架上的大型弩,500米穿人,堪稱弩中霸王。南宋時宋軍就曾用床弩殺了蒙古大汗蒙哥,從而引發了忽必烈和阿里不哥間的汗位之爭,南宋因此得以又延續了十余年。

床弩發的箭以木為桿,以鐵槍頭為鏃,以鐵片翎作尾翼,號稱“一槍三劍箭”,實則是帶翎的短矛,以之守城,攻方的的轒辒車,云梯,木幔,巨盾等等遇之莫不破爛;以之攻城,城壘不整,如果是土城木寨,更是摧枯拉朽。

在當時,這算是重型攻城武了,難怪羅指揮張。城頭的守軍張地挪移著大炮,估算著目標位置。床弩雖說是重型兵,但那只不過是相對于士兵手中使用的弓弩而言,放置在簡易的平板車上,是很容易移的,重炮要瞄準它的位置談何容易。

不就是床弩嗎?誰沒有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調防德州城的喬四海見大炮無法捕捉響馬盜以驢馬拉的床弩車,不待羅士權吩咐,就用一口十足十的山東腔吼著讓人把守城床弩推到了城頭正中,準備來個床弩戰床弩。

“嗡!”一迅速磨空氣的震波從眾人的耳畔掠過,那種高音一時過了人喊馬嘶,刺激著人的耳鼓,就象一架戰斗機以極速從頭頂攸然掠過。

楊凌只覺耳,片刻之后才聽喬四海的聲音從城頭傳來:“他們在發‘踏蹶箭’,集中滾木擂石、火油石灰,他們要強行攻城了”。

楊凌一聽‘踏蹶箭’就明白了,在大同邊軍中他雖未見過‘踏蹶箭’,卻聽人詳細說起過。所謂 “踏蹶箭”,就是用床弩將短矛排地釘在城墻上,供攻城者攀緣登城,有如一部機云梯。羅指揮趴在城墻上攸地探頭看了一下,只見五桿短矛筆直地進墻中,盡管矛短,尾部猶在急劇,發出蜂群經過般的嗡鳴聲。

他只看了一眼,就急忙回了頭,旁邊士兵忙以豎盾遮蔽,果然,劉六軍中有人見隙針,篤篤幾聲,盾面上落了一排冷箭。

不要以為青磚包墻這種利矛就不進去,且不說磚的質量本就有好賴,而且建筑之時粘土、夯土的說道更多。

昔年巨富沈萬三助太祖建南京,兩人各自命人建筑一段城墻后,朱元璋前去檢驗,令士卒持鐵錘砸城墻,一錘下去,自已負責修筑的城墻便被擊破了,而沈萬三重金雇人、親自監工建造的城墻連中三錘而不壞,朱元璋大怒,斬禍首令重建,京城如此,別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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