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茅塞頓開的張春霖如同小啄米,不停點頭,深以為然。
那個瘦漢子正想要打斷這個年輕公子哥的碎碎念叨,卻被同伴扯了扯袖子。
他轉頭去,從同伴眼中得到一個淺顯意思。
這家伙,不靠譜!即便這樁生意是真事,而且也不在銀子上含糊,可扛不住這麼不靠譜的家伙能夠守口如瓶啊。
瘦漢子一想,的確如此。
他嘆了口氣,仍是有些惋惜,重重咳嗽一聲,惹來年輕人的視線。
瘦漢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不湊巧,哥幾個突然想起還有急事得辦,你那個麻煩恐怕是沒法子幫你了,不過買賣不意在,老哥多勸你一句,想要以后在江湖上混出名堂,一定要腳踏實地啊!”
徐年笑著點頭道:“老哥這話在理!”
幽燕山莊的莊主目瞪口呆。
在那五人走后,徐年陪著張春霖在洗象池邊上閑聊片刻,由于來此悟武道的江湖人越來越多,徐年就率先起告辭離去。
張春霖雖然還有些意猶未盡,卻也算是乘興而來乘興而歸,只是年輕人不明白恩人為何最后聊到了金錯刀刀莊的那名當家,他便隨口說了句自己的想法,聽說那姓子天賦極高,練刀更是刻苦異常,可是古板,所以他張春霖就算與相逢,也絕不會投緣。最后張春霖還笑著說人縱馬豪飲最絕,因此那莊主哪怕容傾城,也算不得真絕。張春霖說得帶勁盡興,年輕藩王臨行前也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叮囑了一句讓張春霖滿頭霧水的話,“江湖說大很大,說小很小,以后見著了莊主,一定不要這麼言語耿直。”
張春霖目送徐年離去。
然后似乎覺到背后有殺氣。
他猛然轉,看到一名獨坐巨石的年輕陌生子,正轉頭向自己,然后微笑道:“金錯刀莊,山泉。見過張公子。”
世人皆言,獨占祥符三魁的徽山紫之后。
子劍仙,有西楚帝姜姒。
拳法宗師,當屬武帝城林。
子刀圣,則是南詔山泉。
張春霖給雷劈了似的,角搐,說不出半個字來。
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縱馬飲酒的山泉,緩緩轉回頭,不再理睬幽燕山莊的莊主。
徐年優哉游哉地回到茅屋前,姜泥就坐在檐下的小板凳上。
徐年聲道:“沒事,就是稀里糊涂跟人打了一架,最后還占了天大便宜。”
眨了眨眼睛。
徐年出雙手,兩手空空,笑道:“這種事可賺不到半顆銅錢。”
輕聲問道:“你什麼時候離開武當山?”
徐年搬了條凳子坐在邊,“馬上就得走。”
小聲道:“是去清涼山,還是直接去拒北城?”
徐年笑道:“拒北城馬上建,很多人都在等我呢,當然是直接去涼州關外。”
如釋重負道:“那我也去!”
徐年點頭道:“行啊。”
徐年隨即好奇問道:“今天武當山大蓮花峰紫宮那邊,就要開始論道論武,會有很多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宗師高手出現,你不去看看?”
姜泥沒好氣道:“他們吵架打架,關我什麼事!”
徐年忍俊不。
姜泥小心翼翼問道:“那麼多銅錢擱在這里,會不會遭賊啊?”
徐年搖了搖頭,“我會跟武當山打聲招呼的,只要了一顆銅錢,下次咱們上山就去紫宮那邊撒潑打滾。”
姜泥微笑,“你一個人去就夠了。”
徐年也被自己逗樂,不再言語。
安然這份難得的悠閑。
姜泥歪了歪腦袋,“那我就只帶劍匣了?”
徐年嗯了一聲,突然說道:“這次咱們怎麼氣派怎麼走,別的了,到時候你帶我劍飛行,記得慢些。”
姜泥臉頰微紅。
徐年牽著的手站起,大聲笑道:“走,去涼州關外,我帶你去看看那幅‘鐵騎守邊關,如大戟橫江’的壯闊畫面!”
大涼龍雀劍緩緩飛升,一對年輕男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大蓮花峰。
洪洗象和徐脂虎之后,世間又有一雙神仙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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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這一天,有位腰佩雙劍的中年男子,將那頭陪他走過萬里山河的老驢,留在了小蓮花峰上,與那頭老青牛作伴。
有位目盲琴師,在那個自稱百無一用是蘇的年輕男人不舍視線中,獨自緩緩下山,下山,只為山上的他心安。
有位其貌平平的矮小漢子,下山之前對一位苗疆子說了句話,“要是我死了,你就找個英俊男人嫁了。”
有位旁站有兩人的年邁儒士,在崖畔向滔滔云海深深作揖后,直腰朗聲道:“晚輩向張圣人辭行!讀書人程白霜,不負圣賢書!”
一襲紫站在紫宮屋脊之上,高高仰起頭,向漸飛漸遠的那對年輕男,輕輕嗤笑一聲。
一位老道士著他徒弟的徒弟的小腦袋,然后對更為年邁的師兄釋然笑道:“此生修行,無愧武當。”
一位氣質清逸的龍虎山道士在跟武當山道士辭別,“若有機會,再來喝茶。”
一位老人在屋輕輕拿起佩劍,懸佩妥當后,自言自語道:“我東越劍池,豈能不死一人在關外!”
這一日。
鄧太阿,軒轅青鋒,韋淼,舒朗,程白霜,嵇六安,齊仙俠,柴青山,薛宋,俞興瑞。
十大中原宗師,不約而同地離開武當山,共赴涼州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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