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大閱和掛匾之后,經略使李功德便領著徐年去往臨近南門的大將軍藩邸,主道貫穿南北,城文武衙署都位于藩邸兩翼,一路上為兩位總督城之一的李功德滔滔不絕,說起這座邊關雄城的主城墻高度、夾城復道的長度、城頭床弩張數、箭矢甲胄庫存量等等,堪稱如數家珍,準得就像是在匯報自家某某箱子放了多銀子、某某柜子擱有多顆銅錢差不多。
經略使大人甚至連任意一面主城墻能夠承多架北莽投石車的集中轟砸、多北莽士卒蟻附攻城等事宜細節,皆是能夠口而出,以及腳下眾人這條中軸線之上的兵力調、一旦主城門被攻破之后如何建起第二道防與關鍵時刻小規模騎軍如何協防,老人都了然于。不說徐年刮目相看,褚祿山和袁左宗都有些面面相覷,錦鷓鴣周康和步軍副帥顧大祖等諸多將領更是個個瞪大眼睛,以前塞外江南的陵州是公認“權在鐘家,錢在李家”,北涼道場都知道這只鐵公為有且生財有道,還真沒聽說李功德做起事來,也能這般滴水不!
臨近那座尚未完全建的大將軍藩邸,李功德突然笑道:“一座拒北城,用了采自西蜀南詔深山老林、然后在我北涼儲存多年的巨木,建城所需巨石更是幾乎將那大嶼天給鑿了個底朝天,不說這些遠的,想必諸位將軍登高南,已經完全看不到龍首虎尾兩座小山。從最先的關駐軍陸續北調關外建城,再到之后大部分邊軍都番投此間,關百姓更是不計其數……”
說到這里,老人停下言語,笑瞇瞇。
李功德這位原本在北涼武將中聲口碑極其不堪的文,此時此刻,那種毫不遮掩的意氣風發,哪里還有早年清涼山議事堂上那位徐家佞臣的半點影子?
那時候,恐怕除了“師出同門”且當時品秩不高的褚祿山,沒有誰愿意搭理一州主的李功德,清流名士嚴杰溪自然是不屑與之為伍,就連如今已經辭卸任原涼州刺史田培芳,早年也始終拉不下臉與此人稱兄道弟。當初北涼決意要興建拒北城,所有人都誤以為年輕藩王并非真是打算讓李功德主持大局,而是要將這位把陵州場折騰得烏煙瘴氣的經略使大人發配關外,就此雪藏起來,一來名正言順地將其貶謫,二來好為徐北枳、陳錫亮或是常遂等嫡系心腹鋪路,殊不知李功德還真就在拒北城這里站穩腳跟了,宋長穗,田培芳,王林泉,負責三個方向的總督副監,唯經略使大人馬首是瞻,本就沒有架空李功德的意思,而李功德也不負眾地很快進角,不得不說能夠在北涼道當上文領頭羊的家伙,真要務實起來,毫不含糊,事必躬親,用李功德私下與宋長穗閑聊時的慨來說,便是“杜絕仕途游,與將士工匠同其食息,于勘探、夯土、料、兵典、屯糧等事,皆有心得,雖然不敢謂全知,卻也算不得門外漢,終能躬自指揮,竹在,不誤大事”。
李功德突然老巨猾地繼續說道:“王爺,今夜的慶功宴,一切開銷,清涼山可省不得啊!”
大概一輩子都沒跟李功德聊過天的步軍老帥燕文鸞破天荒接話道:“李大人這次打秋風,半點都不過分。”
徐年手指了指邊的北涼道轉運使大人,哈哈笑道:“咱們管錢的大掌柜在這里,他如今說話比我管用。”
徐北枳猶豫片刻,然后點頭笑道:“那好,本來我截留下來一只箱子,大概有大奉朝畫圣隋英的兩幅字畫,一方舊南唐皇帝制的綠端佛手天硯,大秦末年的一塊‘王武’玉印,零零散散十五六件,賣個五六千銀子還是不難的。慶功宴之后,你們拒北城就先去跟清涼山宋大人那邊挪出來一些,回頭我賣了這箱子件,應該很快就能填上這個窟窿,而且還能有些閑余,到時候都由李大人。”
徐北枳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轉頭向年輕藩王。
徐年翻了個白眼。
全場哄然大笑。
大概如今敢這麼明著刺咱們新涼王的,徐北枳也算天下獨一份了。
之后的慶功宴有三大場,武將便分為兩撥,燕文鸞、陳云垂、何仲忽、劉元季和林斗房這撥經歷過春秋戰事的功勛老人,年紀最輕的袁左宗也參與其中,對于清涼山徐家和北涼邊軍而言,這位袁白熊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畢竟是在兵事之上,袁左宗是唯一能夠與白兵圣陳芝豹拿來比較的用兵大家,北涼雖然名將悍將極多,可是真正能夠讓陳芝豹由衷佩服的人,大概也就只有袁左宗了,陳芝豹多次坦言,袁左宗是離在春秋戰事中最為被低估軍功的一名大將。
而北涼都護褚祿山親自領銜另外一撥,汪植、曹小蛟、洪新甲和洪驃在,而北涼道副節度使楊慎杏也現宴會。
第三場則是李功德、黃裳和田培芳聯袂做東的文人筵席,多是士子讀書人,多名陸氏子弟也夾雜其中。
徐年一場一場喝酒喝過去,雖說都是一杯綠蟻酒一飲而盡,但其實三場下來也就小兩壺而已,主要是沒人往死里勸酒,這也不奇怪,徐驍在世時就說過,天底下人品最糟糕的家伙,就是那些仗著自己酒量好就喜歡勸酒的,酒這玩意兒,得自己喝高了才算真盡興,否則就只能是遭罪了。當然了,徐驍話是這麼說,可只要逮著比自己酒量差的家伙,勸起酒來一點不含糊,被勸酒的家伙,說你這家伙當年打了多場勝仗,得一杯杯喝過去,輸了多場,我徐驍都幫你記著呢,想不被穿小鞋,今兒不喝幾杯罰酒,就過意不去了吧?還有誰誰聽說你家孫子剛剛啟蒙讀書,這酒得喝,聽說你兒子跟人搶人給打得鼻青臉腫啦?你這當爹的多憋屈,得喝酒解解愁嘛!不過徐驍雖然勸酒的本事天下無敵,可是只要是在清涼山跟人喝酒,無論是跟多人喝,他自己就沒有不喝醉的,可謂逢酒必吐,如此說來,酒品倒也算馬馬虎虎。
別以為見慣生死的武人喝酒便更為放肆,其實文人喝酒喝開了,那才豪邁不羈,徐年就差點在酒宴上不了,比如青鹿書院的山主黃裳就非要拉著他各自滿飲三大杯,然后辭卸任一輕的田培芳也開始落井下石,說三杯多了,他只跟王爺喝兩杯就夠。如果不是徐北枳在場幫忙攔著,徐年估計哪怕有七八斤綠蟻的酒量,也得乖乖趴下。最后滿酒氣的徐年和徐北枳走出這座將軍府,走在那條主道上緩緩向北。
徐北枳輕聲道:“李功德喝醉之前,跟我買了一件東西。”
徐年有些訝異,打趣道:“太打西邊出來了?咱們這位經略使大人,可是從來都只癖好收藏金銀的,對于文玩古董一向嗤之以鼻。”
徐北枳一笑置之,“是一方小私章,既然是聽閣的庫藏,材質當然不俗,在我看來,一代代傳承下來,由于經常使用的緣故,所以朱墨的沁極佳,不過這些都是其次,你知道印文是什麼嗎?”
徐年啞然失笑,“這我哪里猜得到。”
徐北枳揮了揮雙袖,不知是揮散酒氣還是揮去愁緒,“是‘臣心如水’四字,即廉潔自守、清白如水之意。若說是當年嚴杰溪沒有離開北涼,他來購買這方小印,甚至是名聲還算不錯的田培芳,我都不奇怪。可李功德來買這四個字,是不是稽了一些?”
徐年皺了皺眉頭。
徐北枳笑問道:“那麼你再猜一猜,李功德買這四字,用了多銀子?”
徐年恍然道:“這次慶功宴,李功德不方便明正大掏腰包出錢,否則就有越俎代庖的嫌疑,所以用了這個法子幫咱們清涼山墊上銀子?”
徐北枳出兩手指,晃了晃。
徐年忍俊不道:“兩萬銀子?早年天底下能夠從李功德手上摳出銀子的英雄好漢,就只有李翰林那家伙了。那時候喝花酒的錢,都是李翰林出的,只不過每次回家,都不了他爹一頓收拾埋怨。”
徐北枳搖頭笑道,“兩百。”
徐年一臉愕然,“兩百兩銀子?這個李叔叔啊!”
徐年開懷大笑,也是第一次稱呼李功德為李叔叔。歸結底,北涼徐驍徐年這徐家兩代人,和李功德李翰林這李家兩代人,皆有很大的香火。說句難聽的,當年嚴杰溪叛離北涼,徐驍其實本意是要稍稍刁難一番的,不至于太過分,但絕對不會讓嚴杰溪走得那麼輕巧。倒是李功德,很早離朝廷那邊就有消息傳出,老首輔張巨鹿曾經有意讓此人擔任戶部侍郎,統轄廣陵道和江南道賦稅一事,要知道當時李功德不過是一州刺史而已,雖與一部侍郎品秩俸祿皆同,可離京從來有高一品之說,何況是近在天子眼前的實權侍郎?所以一介書生文人的嚴杰溪出走,對于離而言只是意外之喜,反而是李功德的留下,算是匪夷所思。至于徐年和李翰林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更不用多說。
徐北枳笑了笑,從牙里出一個字眼,“萬!”
徐年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徐北枳輕輕吐出一口氣,慨道:“是兩百萬兩銀子。”
徐北枳繼續說道:“當時李功德跟我說,他這輩子勤勤懇懇積攢了這份偌大家業,本來是想要讓他兒子李翰林一輩子食無憂的,只是現在用不著了而已。”
徐北枳轉頭向徐年,抬起手臂,握起拳頭拍了拍自己的口,“先前老人就是這麼拍脯跟我說,他說我李功德的兒子,李翰林!堂堂北涼白馬游弩手的校尉!還需要他爹的銀子做什麼?”
徐北枳停下腳步,轉向那座藩邸,重復了老人最后那句話,“我李功德這輩子可以被任何人瞧不起,唯獨不能被我的兒子瞧不起!”
徐年雙手了臉頰,輕聲問道:“橘子,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把李翰林從流州撤下來?”
徐北枳猛然怒道:“放屁!”
徐年笑了,抬頭向西邊的流州方向,“李翰林也一定會這麼說。”
————
流州青蒼城以北,寇江淮和徐龍象已經向黃宋濮大軍展開第二場正面阻擊戰。
趕赴流州的一千二百騎涼州白馬游弩手,僅剩半數。
校尉李翰林麾下剩余六百袍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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