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一驚,本以為神圣清靜的地方,突然出來這麼一聲暴喝,定晴一看,才發現原來慶廟里面有人,攔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中年人,雙目深陷,鼻如鷹鉤,看著鶩氣十足。
看對方盯著自己,范閑心里有些不樂意,心想自己讀的經史子集,皇城規矩里,這慶廟可是人人都來得的地方,你躲在門后嚇人不說,還擺出這麼一副老鷹搏兔的架勢,這就很混蛋了。
誰他媽的愿意當兔爺。
范閑皺眉著眉頭說道:“閣下聲音這麼大,也不怕把人耳朵震聾了。”
誰知那中年人神異常嚴肅,一把推了過來,低聲喝道:“速速退去,廟中有人正在祈福,不得打擾。”這人的打扮明顯就是一富家隨從,但說話語氣,卻是味十足。
范閑卻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自從小時候跟著費老師挖墳之后,他就形了輕微的潔癖,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手,眉頭一皺,兩手錯而上,擰住對方的手腕。
啪的一聲輕響。
一大一小兩個人同時驚訝地著對方,發現彼此的手法極其相似,竟是如雙蛇互纏,再也撕扯不開。
“噫。”那位中年人輕噫一聲,眼中大盛,一暗力如同大江般聯綿而出,從手腕攻范閑。
范閑悶哼一聲,哪里想到居然會莫名其妙上如此高手,后背一陣灼熱,一直安靜了許多年的霸道真氣在一瞬間生出反應,由丹田疾出,生生與對方對了一記。
嗡的一聲輕響,石階上的灰塵被兩道暗勁的沖撞揚了起來,形了一個很詭異的灰球,迅即散去。
兩個人被震的分開數步,中年人捂著咳了兩聲,范閑面無表,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中年人冷冷看了他兩眼,說道:“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霸道真氣,你是誰家子弟。”
“何必管我是誰,我只是想慶廟祈福,你憑什麼攔著我?”范閑冷冷看著他。
“廟中有貴人在,年你等上一等。”中年人正是覺得對方使用的手法與自己相近,心想對方可能是京都哪家子弟,與自己有舊,所以才漸漸散去心頭的殺機。
范閑眼中閃過一笑意:“慶國律法中,可沒有規定祭廟還要排隊。”
中年人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年好生討厭,一拂袍袖,廟而去,竟是將范閑留在了廟外。
范閑張言,卻是中一陣煩悶,頭一甜,趕從袖中出手帕捂在了邊。先前暗勁對沖之際,幸虧在關鍵的時候,他的右手食指悄無聲息地彈了一下對方的脈門——全仗著自己對人構造的了解比這些武道高手更加深,不然只怕的傷還要重些。
此時他再看這扇沉重木門的眼中,就多了一悸意,不再敢再次嘗試推這扇似乎推不的門。
……
……
范閑咳了兩聲,漂亮的臉上多出了幾分厲毅之,既然打不過對方,自然只好退走,留待后日再打過。正當他轉走之時,卻發現后的木門又開了。那位傷了自己的中年高手站在門口,冷冷說道:“老爺吩咐,年自去偏殿祈福,勿正殿。”
說完之后,他又加了一句:“不要進正殿,聽見了沒有?”
范閑轉過來,看了一眼中年人,又看了一眼似乎深不可測的森森慶廟,眉頭一皺,將雙袖一拂,就這樣踏過高高的門檻,頭也不回地往偏殿方向走去。
看著年此一挫后,依然不急不燥不怯不退,依然堅持著最初的目標,中年高手的眼中閃過一欣賞之。
中年人關上廟門,皺著眉頭看了看四周,心想這些小兔崽子居然讓那個年走到廟門口來了,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練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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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廟是一個安靜的地方,慶國人是一個很現實的民族——一般百姓如果祈福,寧肯去京都西面的東山廟中拜送子娘娘和那些看上去像土財主一樣的仙人。
但慶國人敬天畏天,皇帝正是所謂天子,所以慶廟就了皇家祭天的地方。雖然在一般的時日中,慶廟依然對京都的百姓開放,但也沒有百姓喜歡這種力太大的森嚴。
慶廟的正殿,就是形似天壇的那個建筑,兩層圓檐依次而出,十分麗。
中年人神態恭謹地站在大殿之外,看著殿中負手欣賞壁上彩畫的貴人,低聲說道:“依老爺的意思,讓那年去偏殿了。”
貴人的年紀約有四十多歲,容談不上英武,但眉眼卻有一睥睨天下的神采,只是被一極不易發現的疲倦沖淡了許多。
“那年是誰家子弟,居然能和你對一掌。”貴人微笑著問道。
中年人如此高強的武藝,但在他面前卻真的就像個隨從,老實回答道:“屬下不知,只是剛才報與老爺知曉,他走的路子,倒和……家中護衛的路子差不多。”
貴人略覺詫異:“噢?難道是李治家的小子?”
中年人苦笑道:“屬下雖然一向懶得與人打道,但靖王世子還是認識的。”
“噢。”貴人又噢了一聲,又開始轉頭去看墻上的壁畫,他每天要考慮的事太多,難得有這樣輕閑的時辰,所以不愿意為這些小事所打擾,先前允那年偏殿祈福,只是純粹地覺得國家能多出年才俊,是件不錯的事。
中年人安靜地守在殿外,眼偶爾瞄向偏殿的地方。
……
……
許久之后,殿外傳來喧嘩之聲,貴人忽然皺眉說道:“丫頭不在后面休息,跑偏殿去做什麼?”
中年人微微一驚,運起全真力傾聽那方向的聲音,抬頭慚愧道:“郡主到偏殿去了。”
貴人皺眉道:“胡鬧……”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面微微一變:“你去看一下,另外……帶那個年來給我看看。”
“是。”中年人領命正離去,忽然慶廟之外傳來一聲鳥,接著廟門被人推開,一個面匆忙的人跑了上來,遞給他一封上面著火漆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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