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院三這些古怪吏說范閑材不錯的意思是：范閑的材很標準，剛好和三研制出來的配件能夠契合，而不需要重新改過大小，意思就這麼簡單。

范閑穿上那件服，皺了皺眉，想起來了自己五歲時候的那個夜晚，費介老師進臥室時，穿的好像也是這種服，這服特別耐撕。

冷頭目解釋道：“防火效能有，但不強，能有效減輕銳鋒兵的殺傷力，但如果對手拿的是開山斧，小師弟你還是躲一躲。”

范閑苦笑，將雙手攤開，發現式樣倒是京中時新模樣，只是后面多了個著的連帽。

“將暗弩取了。”冷頭目一眼就瞧出了他左手小臂上的那把暗弩。

范閑嘆口氣，有些依依不舍地將陪伴自己四五年，極離的暗弩放到了桌上。

冷頭目看了看他手臂的細，打開桌上的一個盒子，取出一把式樣小巧，渾涂黑的暗弩，仔細地安放在他的袖子里，調試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范閑剛剛取下的暗弩，皺眉道：“什麼破爛東西，七年前的型號你居然也一直在用。”

范閑苦笑道：“夠用就好，我很知足。”

冷頭目向自己的師弟認真解釋暗弩的構造和發原理：“……這是連弩，不過積太小，所以只能容納三枝，這三枝上面用的是甲四號毒，師弟應該了解。”

范閑了解，三甲四號毒是金瓜葛的毒，見封，小指微試了一下扳機的手，皺眉問道：“我需要三丈的距離。”

“只能保證一丈，三丈的距離，不能保證中眼睛咽或者是囊。”冷頭目很平靜的說道：“至于你的匕首，是費師伯最心的短武，鋒利無比。所以那件就不用換了，這里有些偏門武，還有些輔助工，由于不知道你此次需要進行哪些方面的任務，所以你自己挑一挑。”

范閑知道這次挑選對于自己在北齊的行會有很大影響，所以很認真地看了許久，最后挑了幾樣東西，卻沒有選擇一種可以彈出十丈高的攀墻爪。

一位三員有些好奇，說道：“提司大人，雖然下不知道任務，但想來總是不免要進北齊皇宮去逛逛，看有些什麼好東西順手撈回來，那北齊上京皇宮的城墻，可不比咱們京都皇城矮。”

這話說的很天真，很單純，很有王啟年的捧哏風，惹得范閑笑了起來，他看看那個設計巧的鐵爪，搖搖頭，沒有解釋什麼——這個世界上能比他還會爬的人，還沒有出現。

“毒藥這種事，費師伯說過，你的天賦遠在三人員之上，所以我們沒有準備。”冷頭目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范閑上的裝備，有些滿意地點點頭。

范閑流著口水說道：“可是我差材料。”

冷頭目來了興趣：“差哪些？”

“貓扣子，砷石，馬錢子，南海樟。”

“貓扣子苦味太重，而且和你這次的計劃不相配。”冷頭目好奇說道：“砷石馬錢子都很常見。”

范閑苦笑道：“我現在份，還真不方便托人代買這種什，很容易引人注目。”

“那再整點兒哥羅芳吧，老師前年才試驗出來，很有效的迷藥。”冷頭目興說道：“比馬錢子好。”

范閑更加興，連連點頭：“但是砷石一定要，我在澹州的時候曾經試過，這東西好用，比箭毒的反應更快。”

師兄弟二人一說到毒藥這種東西，就開始變得職業起來。二人邊的三員也都是同類中人，于是圍上前去，展開了熱熱烈烈的討論，爭論哪種毒藥能讓人死的最慢，死的最痛苦，哪種迷藥能讓牌坊下住著的寡婦馬上變流晶河上最兇猛的。

總之，監察院三是一個變態的部門，這里住著一群變態的人。

——————————————————————

從三出來之后，王啟年發現今天的范提司大人遠不如平日那般沉穩，清秀的面容上帶著一的淡紅，倒似是做了某些……事。

范閑眉飛舞說道：“天天扮才子，真是太辛苦，還是在這種地方討論一下生活實用技比較幸福。”

變態三的變態老祖宗費介先生，此時正端著一杯茶，在長廊盡頭似笑非笑，略帶一滿足看著自己的年輕學生。

“要不然你就留在三吧。”費介與學生一道往前走著，輕聲說道：“北齊不要去了，朝也不用當了，庫也不要理了，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輩子倒也不錯。”

范閑沉默著，知道老師是在擔心自己。

“你小時候很安靜，但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費介的雙眼有些渾濁，淡淡褐顯得有些沉積，“京之后，你的心防更加牢固，但是權力這種東西，是很容易讓你迷失的，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范閑略沉一陣后，恭敬說道：“學生清楚。”

費介忽然嘎嘎笑了起來：“如果你想走那條路，就要學會殺人，舍得殺人，殺人。”

范閑苦著臉說道：“學生又不是小變態。”

費介眨眨有些疲憊的雙眼，咳了兩聲后說道：“這個世道很變態，你若不變態，又怎麼玩轉過來？”

范閑在費介的面前，總覺得自己還是當初那個拿著瓷枕的小孩子，甜甜笑道：“玩也分很多種的嘛……對了老師，為什麼先前院長大人看見我后會嘆一口氣。”

“嗯，也許是有些失，你不像小姐當年那麼……囂張？”

范閑愁苦著說道：“好男不和比。”

說完這話，他就拉著老師的手往一石居去了，今日定要大醉一場，反正整個京都都已經知道了他與監察院的關系，何必再避著什麼。只是苦了后面的王啟年，氣吁吁地捧著一大堆卷宗，知道這些卷宗是絕報，哪敢怠慢，更不敢跟著去一石居飲酒作樂，只得趕喊了自己屬下的那些探前來小心戒備，滿心不安地坐著馬車趕往范府……

太子殿下滿臉郁地坐在東宮之中，手里握著酒杯不停用力，手指微微抖著，半晌之后，才從牙齒里吐出一句話來：“為什麼宮里的這些人們，從來都沒有學會安份？”

太常寺辛卿不敢接話，他知道太子殿下今天的心特別不好，這段日子里發生的事，實在令整個東宮都到異常憤怒與惱火，就連一向溫和的太傅大人都發了幾次脾氣。

先是春闈弊案之事，其實東宮方面是此次弊案之中損失最小的一方，十幾位被捕員中，真正屬于東宮方面的，寥寥可數。雖然說禮部尚書郭攸之的倒臺，在員們的眼中，是太子方面一次不可承的損失，但上次夜宴之后，太子發現郭保坤竟然約聽的是別人的話，逐步也就發現了原來郭家竟是長公主那邊的螞蚱。

所以此次范閑將郭攸之扳倒，太子非但不怒，反而有些欣。

“誰也沒有料到，小范大人竟然是監察院的提司。”辛其微微皺眉，他與范閑喝過很多次酒，怎麼也沒有想到一臉溫的范閑，竟是那個特務機構里的高級人員。

太子李承乾搖了搖頭，臉上的寒依然未去：“范閑是個懂事的人，他揭弊案主要是職司所限，事先未與本宮通，也屬應當。只需看事中，范閑給足了本宮面子，我也不會太過怪他，更何況那日婉兒妹妹專程宮，將范閑的親筆信遞了過來，我相信他不是有意針對本宮。”

辛卿與范閑好，當然更希東宮能夠在監察院里擁有范閑這樣一個強助，連連點頭表示同意：“不錯，范提司事前雖未言語，但事后做足了補救功夫……可惜，他馬上要出使北齊，不然下應能出面安排他來拜見太子。”

太子冷哼一聲，重重地將酒杯擱在了桌上，怒道：“如今就算要見，難道范閑還敢對本宮推心置腹？刑部那件事鬧的滿城風雨，雖然宰相與范尚書如今都沒有什麼作，但他們難道不知道韓志維與本宮的關系？只怕范家恨本宮都來不及，更何況投靠。”

辛卿黯然無語，知道太子在此事的理上真可稱得上持重英明，怎奈何，這東宮的主人卻是有兩位。

一主一臣正不甘心的時候，忽聽得外間太監高聲宣道：“皇后駕到！”

辛卿看了太子一眼，用眼神示意殿下一定要控制住緒，然后搶先跪到一邊，對推門而的皇后娘娘行了大禮，告退出宮。

生著一雙丹眼的皇后靜靜注視著自己的兒子，沉默不語。

太子滿臉微笑坐在一旁，卻不肯首先說些什麼。

皇后咬了咬下，眼中閃過一失與悲傷，忽然一抬手，便是一個耳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