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十數日,穿越了道兩旁簡陋的木棚與神麻木的難民群,馬車上的叔侄二人似乎行走在一片類似于極北雪原一般的荒蕪地帶中。
人煙漸漸稀,偶有一場小雪飄下,卻遮不住道路兩旁的死寂味道。道畔偶爾可見幾將要腐爛的尸,遠山坳里約可見被燒廢墟的村落。
這本是一片沃土,哪怕被北海的朔風吹拂著,沃的土地依然養活了許多百姓,只是眼下卻只有一片蒼涼,大部分的百姓已經撤到了北齊后方,而沒有能夠避開戰火的人們,卻了一統天下的執念的犧牲品。
至于那些被焚燒的村落,被砍殺于道旁的百姓,究竟是侵的慶軍所為,還是被打散的北齊流兵所為,范閑沒有去深究,戰爭本來就是人類的原罪,這個世界上,哪里可能有什麼好戰爭,壞和平。
死寂的道,空氣中干燥而帶著腥的味道,環繞著黑馬車的四周,范閑表木然地驅趕著不安的馬匹,也沒有回頭去看旁五竹叔的神。
他知道如今兩國間的大軍,正集合于西南方向的燕京城北沖平原,南慶北大營在獲勝之后,因為畏懼一直沉兵不的上杉虎,暫時歸營休整,此的死寂反而比較安全。然而前一場大戰的痕跡,已然如此目驚心,他很難想像,一旦南慶鐵騎突破了上杉虎所在的宋國州城,全力北上,會將這個人間變怎樣的修羅殺場。
整個天地里,似乎只有馬車輾道路的聲音,范閑瞇著雙眼,馬鞭揮下,躲過了河對岸一正在巡視的慶國騎兵小隊,進了慶國的國境之。
就在這個瞬間,從離開神廟后一直沉默著的五竹忽然開口說話了,“廟外面的世界,不怎麼好。”
“外面的世界本來就很無奈,不過努力一下,也許會變得好一些。”范閑的角泛起一復雜的笑容,馬鞭再次輕輕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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