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個時辰。”皇帝陛下似乎總是能準確地把握世間的一切事發展,他緩步走出了太極殿,站在了長廊之下,看著廊外越來越稀的雨,似有所思。
皇宮之中的太監宮,滿臉張地退在遠遠的地方,皇帝的邊只有姚太監一人,顯得是那樣的孤單。
皇帝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輕輕地咳了幾聲,從姚太監的手里接過潔白的絹拭了一下角,冷漠說道:“如果安之再不出手,這事就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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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里的氣氛異常張嚴肅,全無一生活潑,自然相當無趣。此時的范閑,便在太極殿長廊盡頭的幾名太監之中,心異常沉重復雜地注視著遠那個中年男人,或者現在應該說是……老人。
昨天子夜剛過,在漆黑夜的掩護下,范閑一個人來到了皇宮。這一次他沒有試圖再像那一年殿前詩會后那般,學壁虎爬進宮里去。因為如今的京都,因為北方如火如荼的戰事,更因為他的歸來,防衛力量被提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層級,再想逾墻而,已經了不可能完的任務。
于是范閑用了自己在這個天下埋的最深的那枚棋子,這枚棋子除了他之外,便只有王啟年知道,鄧子越也只是了解過一些,那就是洪竹。
如今的洪竹已經回到了書房,重新得寵,在這位宮中紅人的暗中梳導幫助下,范閑看似輕松,實則極為兇險地經由浣坊方向潛了皇宮。
范閑沒有想過如果洪竹將自己賣了,那會是怎樣的后果,他的第二次人生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不敢失去的?
潛皇宮之后,范閑便知道了妹妹再一次被接進皇宮的消息,他馬上明白了陛下的想法,看來到了今日你死我活的這一刻,這位坐在龍椅上的男子,終于撕下了一切虛偽的面,準備直接用若若的命來威脅自己。
這和當初若若做為人質不同,因為當時的皇帝陛下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所以依然可以保有圣君的面目,范閑也不擔心他真的會拿妹妹的生死來威脅自己。
而如今皇帝已然老了,纏綿的傷勢本未好,只怕他也嗅到了那死亡的味道。
范閑咪著眼睛,小心翼翼地低著頭,在那幾名宮的后,通過們衫的隙,注視著太極殿正門口的皇帝老子,一時間心竟有些復雜。
他也知道了皇城的異,猜到了五竹叔的到來,然而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五竹叔是真的醒了?不過無論如何,范閑十分清楚這些絕世強者的實力和慶軍強大的戰斗力,就算五竹異常強悍地突破了軍的防,只怕殺到太極殿前來時,也必然要傷。
而面對著好整以暇,安然以待的皇帝老子,五竹叔又能有幾分勝算?
范閑的眼睛瞇的更厲害了,看著遠方的皇帝陛下輕輕地咳了兩下,然后將的白絹收了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