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淮序彎下，將徽章撿起，指腹抹掉了面上的泥土，梔子花的圖案還是那樣的清晰。

他一時有些走神。

Lu咳嗽了一聲，應淮序才回過神來，將徽章攥了手心，抬起眼，重新看向嚴麟。

他剛剛嘰里呱啦說了不，應淮序沒聽太多。

不過這人說什麼也不重要。

應淮序：“人在哪里？”

嚴麟攤手，道：“二爺，你今兒個就算問我一萬遍，我也是不知道的。你與其在我上浪費時間，倒不如抓時間，用一切力量去找他們的下落。”

應淮序但笑不語。

他并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周遭安靜下來，只余下不知名的蟲聲。

他慢慢轉掌心里的徽章，視線落向別。

約莫二十分鐘之后，Lu出去了一趟，再回來的時候，后跟著應擎。

應淮序見著，禮節的站起來。

“三爺爺。”

應擎雙手背在后，掃視著和園各，微微一笑，說：“還真懷念這棟大宅，自打應家分了家，這宅子我就再也沒來過。當初還想著，你們一家子要是以后都不回來了，我愿意出高價把宅子買回來。沒想到，你小子家之后，竟然跟著媳婦一塊回了東源市。”

應淮序將手里的徽章放進口袋，上前兩步，親自攙著應擎到椅子上坐下，并親自倒上茶。

應擎坐下來后，才好像是剛看到嚴麟這個人，“瞧瞧我這個老花眼，剛我就想著，這人怎麼這麼眼，這會才看清楚，這不是你爺爺的心腹嚴麟嘛。”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應淮序將茶杯遞過去，說：“來的正是時候。”

嚴麟眼眸子一，說：“三爺，您可來的太是時候了。二爺誤會了我，還以為我跟您有什麼往來，這會正懷疑我，老應總的失蹤跟我跟你有關呢。”

“您可得幫我跟二爺好好澄清澄清，我這大半輩子都跟著老應總做事兒，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也都是老應總給予的，我背叛誰也不可能背叛老應總。您該是最清楚的了。”

應擎泰然自若的端著茶杯，不不慢的喝了一口，認真的品了一會，評價道：“茶是好茶，就是泡茶的人心太急了，溫度沒控制好。”

這是話里有話。

應淮序淡然一笑，說：“有時候想想這人真奇怪，窮困潦倒的時候，只想著如何去爭取權力和金錢，只以為擁有了這些，就可以獲得自由，可以自己指定規則，講條件。可真正走到那一步的時候，又用各種條條框框的把自己架起來，到最后也沒得到自以為的自由。做每一件事，比以前還要瞻前顧后，這是為什麼呢？”

這是曾經老太太跟他閑聊時，突然之間勾起來的話題。

應擎放下茶杯，“是因為盯著你的眼睛多了。有句話不是說了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當然不能再隨心所，這是必然。總得來講一句話，不同階段會有不一樣的需求，起碼你現在回頭看曾經無權無勢的自己，再想想你曾經所想的，是不是早就已經完。這個社會是有規則的，咱們只能在這個規則下，去找自己想要的自由。”

“這話，恐怕是你跟你說的吧。”應擎的目投過去，帶著了然的笑。

也只有高容佩會說這樣的話，畢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

格局當然是不同的。

應淮序：“沒想到，您這麼了解。”

“倒不是多了解，只是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你們家里頭，也就只有會說這樣的話。”應擎整個人舒適的靠在椅背上，看著夜下的和園。

這是應家的老宅邸。

早年前，應家上上下下都住在這里。

經過幾次大的修葺改建，已經逐漸沒了曾經的樣貌。

應擎也是在這里長起來的，在這里，擁有他很多的回憶。

如今，他年紀大了，開始懷舊，他最想的就是這個宅子，希在剩下的日子里，住在主宅。

應擎：“我跟你爺爺啊，都是在這個宅子里長大的，我倆小時候關系可好了，他那人壞主意特多，每次闖禍，都拉我背鍋。我那個氣啊，可有什麼辦法呢？他是獨一份的大爺。”

“現在回想以前的日子，還是懷念的，那時候有盼頭。做人，不能沒有盼頭的。”

應淮序順勢問：“那麼如今三爺爺的盼頭是什麼呢？”

應擎笑笑，并沒有立刻回答。

好一會之后，他才開口，“我這個人思想老舊，我的兒子兒，孫子孫對著老宅沒什麼心思。可他們不懂啊，我是在這兒長大的，對我來說，這里永遠是我的家。我什麼都不盼，我就盼著我能回家。”

應淮序等了一會，見他一直沒有往下說，便搭腔道：“然后呢？”

“還有什麼然后，就看你肯不肯全我這個三爺爺了。”

四目相對。

應擎的眼神還是那樣的和煦，平靜，仁慈。

他手拍了一下應淮序的手，爽朗一笑，說：“我只是說個心愿而已，能不能實現，就順其自然。”

應淮序；“您什麼心愿都能實現，只要ivo和ed能夠完好無損。”

應擎的笑容不變。

微風拂過，仿佛將兩人之間的和諧氣氛裹挾著吹走。

應淮序拎起茶壺，給應擎添加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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