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鎬和張大壯打了人之后,卻是腳底抹油,跑了。
薛瀚惱火:“這小子,又跑去哪兒逍遙了?快讓門子小廝都去找,先把他找回來!”
馮夫人卻有些想笑。
按說,何家欺人太甚,薛鎬和張大壯替家中出了這口氣,真是通暢快,但老太太神不是很好,不好笑出聲。
秦老夫人:“先問問到底打什麼樣。”
薛鎬與何家打架這件事,嚴重和不嚴重,不能一概而論,得看打得怎麼樣。
當時在現場的管事,因心急,跑去宮外報信,沒看個全貌。
本來,薛常安扇了何寶月一掌,薛家與何家惡已難以避免,只是所謂做人留一線,薛家還不想和何家徹底撕破臉皮。
思及此,就是馮夫人,也收斂了下心中的快意,可是偌大的家里,竟一時沒能找出個知道事原委的。
這時,彩芝進了怡德院,跪下道:“今日下午,二姑娘聽到養兄的聲音,就去前面看看,在垂花門外正好遇上了。”
薛瀚皺眉,馮夫人忙問:“乖兒沒嚇到吧?”
彩芝:“當時打得狠,我不太敢看,也只看到何家的輸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姑娘多看了兩眼,我們就回來了。”
何家的輸了?
秦老夫人便說:“那問問平安。”
平安進正堂時,雙手拿著一個小食盒,是剛剛怡德院的小廚房得了信,劉媽媽給塞的桃兒餞。
雪芝搬來一旁四方繡凳,是平安常坐的凳子,平安懷里就揣著盒子,捱著秦老夫人坐。
秦老夫人著坐在自己膝畔的孫,語氣些微緩和,問平安:“他們打架,你看到了?”
平安回想了一下:“三個人,打二哥和張大哥。”
馮夫人:“三打二,這何家也真不講究,還武夫之家呢,毫無武德,”又問平安,“還有呢?”
平安循著記憶,說:“大哥倒兩個,二哥撞一個。”
馮夫人聽得很是好奇,這張大壯居然這麼能打,一人挑兩?這倒也罷,薛鎬怎麼撞的人?聽起來還怪有趣的。
秦老夫人問:“怎麼撞的?”
薛瀚雖有氣,此時也豎起耳朵。
平安認真想了想,稍微屈膝起,抬頭靠近老太太。
秦老夫人一愣,睜著眼睛,便見那乖的孫,將自己額頭輕輕在額角,像小貓似的蹭蹭自己,暖融融的。
平安“撞”了下秦老夫人,才坐回去,說:“這樣,撞。”
秦老夫人:“……”
薛瀚咳嗽一聲:“那小子……算什麼,鐵頭功嗎?”
雪芝和彩芝、青蓮幾人,也側過,忍著不笑,馮夫人卻再也忍不住,心一團,把平安招過去:“乖兒,來撞一下娘親。”
本來今日之事太多,家中幾個大人心中各有煩擾,一時,心卻都松弛下去。
秦老夫人微微彎了下角。
既知何家沒占到便宜,雖輸得難看,卻沒流,想來何家輸得丟人,也不會到宣揚。
反過來,他們輸給文臣薛家,只要薛家不宣揚,就是給他們面子,反而能護住最后的面。
松開眉頭,說:“這事暫且如此。雪芝,從我庫房拿兩支碧玉簪,去聽雨閣告訴老三一聲沒事了,不用擔心。”
老太太考慮周到,薛常安膽大心細,進宮所得結果不和快點說,定會想上許久,輾轉反側。
雪芝“誒”了聲。
馮夫人抱著平安在懷中,蹭著兒額頭,卻聽秦老夫人:“今日還有另一件事。”
薛瀚和母親對了個眼神,把圣旨拿出來,對馮夫人和平安道:“陛下定下平安和王爺的婚期,就在明年二月初一。”
馮夫人一下愣住:“這麼快?”
薛瀚鼻尖。
秦老夫人沉著道:“暫且定下來也好,先把有些人的心思按一按。”免得無端又拿平安做筏子,這也是最開始進宮的目的。
平安聽到這兒,慢慢地反應過來。
咦,和王爺嗎?
想到自己的小龍舟,輕輕皺了下鼻頭。
怎麼防呢。
…
聽雨閣。
薛常安寫了一下午的字,手腕有點疼,如此,心中剛靜了點。
紅葉進屋,語氣著急:“姑娘!老太太房里來人了!”
雪芝跟在后進來,綻出笑容,將手中的盒子遞給薛常安,笑道:“姑娘安心,這事老太太、太太和老爺都解決了。”
薛常安愣了愣,都沒接過盒子,只問:“我不用去莊子?”
雪芝:“什麼莊子?道歉都不用,就等何家的來吧!老太太說:沒事了,不要多想。”
一瞬,薛常安心中石頭落地,眼前模糊。
雪芝又說:“還好三姑娘給二姑娘出頭,否則,這事怕一旦傳茶余飯后的閑話,就控制不住了。”
雪芝走后,紅葉高興極了。
之前想讓自家姑娘親近二姑娘,姑娘如何都不肯,如今,姑娘為二姑娘做了一件大事,想來,馮夫人也能看在眼里,自不比明蕪院的差!
紅葉笑著說:“連雪芝姐姐都說還好有姑娘出頭,真好!”
卻看薛常安撇過臉,只出側臉,哼了一聲,說:“誰給出頭了,我只是看不慣何寶月。”
紅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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