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太醫：“那你可知，今晚我們為先帝配的湯藥里加了石韋？石韋與麻黃相克，你還加了那麼多分量，先帝本就虛，被你這一顆丹藥下去……”

后面的話他不需要再說，眾人也知道先帝遭遇了何事。

通元真人臉慘白，連忙跪在曹皇后、小皇帝面前高呼冤枉。

聽起來他確實是無辜的，但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別的？

曹皇后讓李雍繼續查。

李雍便將今晚伺候元慶帝的所有宮人包括李耀等前侍衛、太醫院眾人、通元真人及其邊的小道士們都帶到了錦衛，連夜審問。

疑點幾乎都在太醫院、通元真人上，李耀等侍衛是最容易摘出去的，因為他們只負責值崗，從始至終都沒有過湯藥與丹藥。

審到李耀時，面對親兒子，強撐神的李雍沒忍住心中的悲痛，再度失聲痛哭。

曾經朝夕相對的君主摯友，說沒就沒了。

國公爺如此失態，錦衛的其他人自覺地避開了，讓李耀安父親。

李耀趁機將憋了許久的告訴了親爹。

李雍驚出一冷汗，巡視左右，低聲問兒子：“此事當真？”

李耀瞪眼睛，用氣聲道：“這種事，我還能瞎編？”

他出手掌，學元慶帝那樣連續劃了三次“二”。

李雍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他跟顧首輔都知道，皇上確實過廢太子改立二皇子的念頭，今夜突然暴斃，臨死之前，皇上最牽掛的當然是皇位的事，沖也好，早就有了決斷也好，他都相信兒子的話，皇上確實有過此舉。

他問兒子：“此事，你可有告訴其他人？”

李耀臉鐵青：“告訴誰也沒用，沒有證據，三弟又在二殿下那邊，哪個會信我？更別說小萬公公還那麼說了，他確實一直守在皇上邊，皇上如果有力氣說話，也只來得及對他說，我若跟他對峙，滿朝文武，相信他的肯定更多。”

李雍握住兒子的手，用前所未有的凝重神道：“你做得對，今晚不該說，以后也不必再對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娘你妻你兒，包括顧老，就讓此事爛在腹中，直到帶進棺材。”

李耀明白其中的干系，就是憋屈：“那就這麼算了？二殿下……”

李雍示意兒子住口。

別說皇上已經死了，就是他現在活著，一意孤行地要改立太子，那幫子文臣都不會同意，包括顧首輔，因為太子是正宮嫡子，太子沒有犯任何錯，而文臣就是有資格擁護正統，連皇上都無法與正統抗衡，除非他想做個昏君，除非他要好不容易才穩固下來的江山生出，給外邦可乘之機。

皇上都敵不過文臣們擁護的正統，兒子真如實傳達皇上的意思，因為沒有證據，眾臣不會信的，就算信了，他們也會搬出正統禮法反對，堅定地擁護太子，包括顧首輔、曹勛，都不會因為姻親關系便站在兒子這邊，名不正言不順地跟全天下的文人百姓作對。

總而言之，不管兒子說不說，繼位的都只會是太子。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說？不會連累整個寧國公府，連原本可以就藩當個富貴藩王的二皇子都可能因為卷皇位之爭，或因病橫死宮中，或被安個串通寧國公府蓄謀篡位的罪名。

三日后，李雍將審問的結果報給了曹皇后與小皇帝，先帝死于藥相克，其中并無任何謀。

曹皇后與閣商議后，罷免了兩位太醫的職，另將通元真人發配充軍，就此結了此案。

一個月后，小皇帝舉辦了登基大典，稱乾興帝。

第53章 “照顧好王爺，也照顧好自己。”

國喪二十七日，當十二歲的乾興帝舉辦完登基大典，整個京城也終于從先帝駕崩的沉重氛圍恢復了過來。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文武百們都在觀著曹太后與乾興帝的下一步舉。

曾經的太子今日的乾興帝，在做了一個月的皇帝后，終于也開始擺起皇帝的譜來。

他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二皇子。

乾興帝永遠不會忘了那日在南苑，父皇把李顯賜給二皇子做伴讀時給他帶來的驚嚇，那晚他惶恐難眠致使大病一場，讓滿朝文武都看了他的笑話。

乾興帝不會怨恨自己的父皇，因為怨恨了也沒有用，他不可能對駕崩的父皇有任何不孝舉。

二皇子便了他發泄怨恨的最佳人選。

“母后，朕想把二皇子廢為庶人。”乾興帝先跟曹太后提起了他的打算。

曹太后失笑：“胡鬧，他又沒犯什麼錯，你有什麼理由廢他？”

也看二皇子不順眼，二皇子活著一日，都會記得先帝過廢兒子的念頭，甚至已經有朝臣暗中支持二皇子了。在這種況下，曹太后不得二皇子早早死掉，可就算現在貴為太后，兒子貴為皇帝，母子倆也不能為所為，做什麼事都得師出有名。

乾興帝不高興道：“不能廢，難道以前的事就這麼算了？”

曹太后聲道：“以前有什麼事呢？你要記住，你父皇只是把李顯調到他那邊了，此舉沒有任何深意，你從來都是先帝心中不二的儲君人選。不過，既然你已經登基，也該給你二哥封王了，再選一合適的藩地。”

乾興帝心中一，立即宮人取大夏十三省的輿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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