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煙花綻放過后,夜空重歸平靜。
長廊里談的人已經消失在轉角。
長廊延的遠,生日宴還在繼續,人影綽綽。
樹后照不到的地方暗得連表都看不清。
許恩棠和談霽禮對視了幾秒后就垂下眼,能覺到面前的人視線還落在的上。
盯著他外套的肩線,心跳轟隆隆的。
勾著數據線另一端的手指慢悠悠地松開。
許恩棠被牽引的手垂下到側。
頭頂響起帶著淺淡笑意、又很溫和的聲音:“手出來。”
許恩棠出空著的那只手。
談霽禮拿出禮,“早就想送你了。”
禮落在許恩棠的掌心,似乎是個平安符。
但這里線不好,看不清平安符的細節,好像和陸襟下午送給的一樣。
愣了愣,問:“是報恩寺的嗎?”
談霽禮挑眉,“這麼悉啊許妹妹,看來收到不。”
許恩棠:“……”
“沒有。”
合攏掌心,要把平安符收起來,卻發現某人沒有松開手。
平安符的掛繩仍舊在他的手里,被他的指尖勾著。
許恩棠抬起頭。
“棠棠同學。”談霽禮喊了一聲。
拖腔帶調,聽得許恩棠耳朵一麻。
談霽禮:“要了我的就不能要別人的了。”
昏黑中,他的眉眼輕輕抬了下,“不然我會介意。”
語氣里帶著幾分緒,介意得很明顯。
他又勾勾平安符的掛繩,把話挑得更明:“我說的不是這個。”
說的不是平安符。
許恩棠剛緩和些的心跳又加速起來,垂著的手攥數據線,睫跟著。
片刻后,摘下掛在他指尖的掛繩,把平安符放進口袋里。
從后吹來的風帶來句“知道了”。
很輕的一聲,但也很清晰。
之后是好幾秒的安靜,只有風聲。
許恩棠故作鎮定地說:“我先回去了。”
離開了好一會兒,長輩們該找了。
剛走到旁邊的亮里,手中的數據線被勾住。
回頭,看見談霽禮抬起了另一只手。
手近的耳邊,風把他上的氣息吹過來,好像要把包裹。
許恩棠的繃了一下。
談霽禮的手近泛紅的耳邊,勾弄了下耳邊的發。
許恩棠看向他收回的指尖。
談霽禮:“沒東西。”
說得理直氣壯。
“……哦。”許恩棠的臉很燙,“那我可以走了嗎?”
“還不能。”
談霽禮看著,眼神變得和起來,“生日快樂,棠棠。”
**
許恩棠回去的時候,正好陸老太太在找。
周姨專門給煮了碗面,煮好找不見人了。
許恩棠想把充電給郁熙悅,卻沒看見,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然之這邊正在刷手機。
余看見某人回來,他本來是隨意睨過去一眼,之后又看了過去。
江然之:“這麼快就被哄好了?”
談霽禮懶懶散散地往他旁邊一坐,酷得很,問:“快嗎?”
他又改口:“我什麼時候不高興了。”
江然之:“那你嫌人家隔著太平洋管得寬?”
談霽禮指尖在沙發的扶手上點了點,拿出手機,在三人的小群里@郁宸。
談霽禮:【宸宸。】
談霽禮:【@郁宸】
郁宸:【?】
談霽禮:【好好上課。】
談霽禮:【我送的平安符。】
“……”
遠在費城的郁宸盯著沒頭沒尾的消息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某人是在回答他打視頻的時候問的問題。
不知道談爺又犯什麼病。
為什麼他隔著太平洋還能被波及。
**
生日宴沒有到太晚,大家不想打擾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休息。
談老爺子和陸老爺子今晚高興,都喝了不酒,也斗了一晚上。
兩人又拉著許恩棠講他們和爺爺當年的事。
微醺的談老爺子走的時候看見談霽禮,走過了還不忘回頭說一句:“臭小子!”
談霽禮要扶他上車,被他甩開。
郁熙悅之前把包放在了許恩棠的房間,走的時候跟去拿。
拿上包,郁熙悅沒有立刻走,而是回了兩三次頭看。
許恩棠覺得郁熙悅從拿充電回來就有些不對勁,問:“怎麼了?”
郁熙悅猶猶豫豫,本來想當不知道的,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
“恩棠,你和霽禮哥——我看見了。”
許恩棠去拿個充電久久沒回來,郁熙悅擔心是有什麼事,就找了過來。
結果在快拐到房間門口那條小徑時,遠遠看見兩個影從樹后面出來。
當時都愣住了。
一個男生和一個生從黑漆漆的樹后出來,就算沒談過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尤其是他們出來后,霽禮哥還了恩棠的臉。
郁熙悅非常震驚,卻也不忘在他們走過來時躲到長廊外的假山后面。
震驚過后,發現一切是有跡可循的。
以前只當他們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家里要照顧的妹妹,就跟和哥一樣。
現在想想,一點都不一樣。
本來郁熙悅還想著會有小概率是誤會,沒想到許恩棠沒有澄清。
“天哪,你和霽禮哥!”
“我以前還在想誰能拿下霽禮哥。”
“什麼時候開始談的啊?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居然一直沒發現!”
“我還以為你滿腦子只有學習呢!不過也理解,霽禮哥那樣的確實很難扛住。”
郁熙悅一句接著一句,許恩棠本不上話。
“問你個問題。”郁熙悅忽然停了下來。
許恩棠:“什麼?”
郁熙悅帶著幾分好奇,又帶著幾分,問:“霽禮哥的吻技好不好啊?”
以前聽那些無聊的生討論過。
那些生說,跟談霽禮那樣的男生接吻肯定很帶勁。
“……”
許恩棠這才意識到郁熙悅誤會了。
輕咳一聲,說:“沒有。而且也沒談。”
“沒談??”郁熙悅很意外。
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霽禮哥等你畢業是吧!但是你們躲在那麼黑的樹后面,真的不是接吻嗎?”
許恩棠解釋:“……真不是。我們就是說話。”
只是哄了哄不高興的公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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