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我去喊劉寬。”

“劉寬他今天不在，我媽找他有事。”

“……”

溫雨綿很無語，大步走到病床旁，出一只手，聲音冷冷的：“自己下來，搭著我的肩。”

紀存修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聽話地很，把被子掀開，便狀似艱難地坐起來，一聲不吭，就是皺了皺眉。

溫雨綿見他磨磨唧唧的，實在是等得及，于是干脆彎下腰，抱住他：“來，穿鞋。”

“綿綿，你好香……”紀存修把腦袋在肩膀上，笑起來。

溫雨綿聞言，翻了個白眼，真想直接把他扔在床上，不管他。

“紀存修，你這是在作死，消停點。”

“那麼兇做什麼？孩子們看著呢……”

溫雨綿偏頭一看，果然，三個寶貝都仰著頭，眨著大眼睛，尤其是團團，不知道媽咪為什麼生氣，一臉的問號。

溫雨綿扭回頭，瞪紀存修：“那你就閉上。”

“好，我閉，快點，憋不住了。”

溫雨綿把男人帶了起來，表面上，紀存修把一半個都在了上，但實際上，他的雙在用力。

傷口還是很痛的，尤其走路的時候，全要用力，那就更痛了。

但這樣的痛，他能忍。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低聲問溫雨綿。

“三個孩子是順產還是剖腹產？”

溫雨綿猶疑地抬頭，瞪他：“剖腹產。”

“那應該比我的槍傷痛十倍、百倍吧？”紀存修自言自語起來。

兩人這時候已經到了洗手間，溫雨綿停在了門外，讓他自己進去。

紀存修攙扶著門，頓時心里難起來。

據說無論是順產還是剖腹產，都痛到懷疑人生。

剖腹產，得割開肚子上的八層皮，然后一層層地上。

可是當年最痛的時候，他卻不在邊。

他真該死！

紀存修站在門口，凝視了溫雨綿好久，言又止，最后關上門，進去了。

他錯過了一個好人，現在只希用余生足夠長的時間去彌補。

……

溫雨綿沒有等在洗手間門外，而是走到三個寶寶跟前，問他們：“中午想吃什麼？媽咪去食堂給你們打飯。”

“要和媽咪一起去。”團團眨了幾下眼睛，可憐的樣子。

溫雨綿笑著點頭：“那好，帶團團去，那果果和糖糖就留下來看著你們渣爹。”

沒察覺，自己的表達中，已經潛移默化讓三個孩子承認紀存修是他們的父親了。

“我才不要看著他。”糖球哼了哼，一臉嫌棄：“他麻煩死了。”

“那果果呢？”溫雨綿視線落在果寶上。

果寶扁了扁：“我留下吧，看在他救了媽咪的份上。”

小家伙揚眉，還傲的。

“恩，那就這麼商量好了。那糖糖也跟媽咪一起去吧。”

“窩想吃馬卡龍小蛋糕。”

“雜糧煎餅。”

“這里是國外，哪有那些啊，啃玉米吧，這里盛產玉米。”

“哥哥，壞。”

三個小家伙在商量中午吃什麼的時候，忽然，從洗手間傳來一陣‘砰’的聲音。

溫雨綿陪著孩子們說話，果寶的耳朵尖，立馬豎起了耳朵：“媽咪，是不是渣爹摔倒了啊？”

“不是吧，他那麼大的人，上個廁所還能摔倒？”糖球撅了撅。

“摔跤好痛的，媽咪去看看。”團團抓著溫雨綿的手，催促著。

看得出三個孩子里，團團是最在乎紀存修的。

溫雨綿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起。

三步并兩步走到洗手間門外，擰開門。

這一推門，呆怔住了。

紀存修看著，而也看著他。

等溫雨綿反應過來時，扭頭想走。

“我彎不下腰，幫我提一下子？”

“……”

溫雨綿咬了咬瓣，扭回頭，把門關上。

“那剛才砰咚聲是什麼？”

“馬桶蓋落下的聲音。”紀存修一臉疑，很快，反應過來，頓時笑開了花：“溫雨綿，該不會你擔心我，連馬桶蓋聲都聽不出，以為是我摔倒了，所以急匆匆闖進來吧？”

“是，我擔心你死在異國他鄉。”溫雨綿繃著臉，走上前去。

看著這心口不一的樣子，紀存修只覺得好笑。

這樣有有的，才可。

溫雨綿幫他把子提了上來，很兇：“自己穿！”

誰知下一秒，被男人摟進了懷里，把抱得很：“綿綿，你說我以前多不知好歹，你這麼好，為什麼我就把你弄丟了？”

“紀存修，你這是在玩火。”溫雨綿抬眸，警告他。

紀存修卻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臉皮不厚，怎麼追的回你？老婆……”

他這一聲‘老婆’，讓溫雨綿猝不及防。

聲音很蘇，還帶著一點笑意。

溫雨綿全神經繃，接著，就覺得頭皮發麻。

一拳捶在他左上，然后把腰塞他手里，很不客氣：“自己穿！”

說畢，拉開門出去。

不知道是洗手間太悶，還是紀存修的話太過分，覺得出來時的空氣很清新。

糖球抬頭看到媽咪面紅耳赤，有些不高興了。

“媽咪，你臉怎麼紅了？是不是渣爹欺負你了？”

“我的臉很紅麼？”溫雨綿立馬捧著自己的面頰，發現確實滾燙地厲害。

“很紅，像猴屁哦。”團團聲氣，讓人哭笑不得。

“怎麼會是屁呢？明明是花，像花兒一般好看。”

紀存修的聲音，打斷了萌寶的話。

他拉開了洗手間的門，扶著墻走出來。

走路的作很慢，很艱難。

團團見狀，立馬起去扶。

可是太小了，結果變紀存修牽著，還得配合著彎腰。

他明明痛到皺眉，手卻沒有松開那只牽著他的小手。

“渣爹，我扶你去床上躺。”

“團團真乖。”

“媽咪說了，要幫助弱勢群。”

“真棒。”

幾米的路，愣是走了好一會兒。

當紀存修來到病榻前坐下時，溫雨綿明顯看到他額頭上冒出的豆大汗珠。

團團還想熱地扶紀存修躺下，溫雨綿一個箭步走過去，把團團抱了起來。

“好了，讓渣爹自己躺吧，媽咪了，走，咱們去食堂打飯。”

“好耶！”

小團團高興地手舞足蹈，毫沒察覺渣爹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