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楊博學心里都要氣死了。

混賬！

王八蛋！

堂堂大明嫡長嫡孫，出的這是什麼餿主意啊？

竟然本的妻妾，去陪乞丐這等下下等之賤民？

這也就罷了，還要再侮辱本，下旨冊正妻誥命、擢升本階？

說是恩賞，實則是天大的辱啊！

若本答應，天下人豈不是要笑話死本，于史書之上，也定要臭萬年？

狠毒！

朱雄英這廝，下手太他娘的狠毒了！

轉念一想，他被嚇得通生寒之余，也如遭天大辱一般，凝眸看向了朱壽，咬牙切齒地道：“太孫殿下！”

“您可知，您在說什麼？”

“肆意辱臣子之妻妾，折臣子之面，可乃人君否？”

“殿下就不怕天下人知道了，罵殿下德行不端，登基必為暴之君而舉世皆反嗎？！”

對于他的誅心之言，朱壽一點也不急，反而順勢翻了個白眼，鄙夷地道：“你當孤愿意當皇帝？”

“造孤的反？”

“天下萬民，皆沐孤之恩，誰敢反孤？”

說到這，他面上涌起一抹似笑非笑，緩緩說道：“這麼說來，卿家也覺得孤之良計，乃是十足十的辱了？”

楊博學眼中恨意洶涌，幾乎要把牙都咬碎了，怒聲道：“不然呢？”

“臣之妻妾乃人也，豈可被殿下如貨一樣，肆意賞于乞丐玩弄？”

“下旨冊誥命，殿下這是陷臣于不義嗎？”

“臣……”

可話還沒說完，朱壽已是不住心頭的火氣，抬手便過去一耳！

啪！

隨著一聲脆響，楊博學整個人被得原地轉了三圈，臉腫如豬頭！

可剛要開口，朱壽又是一個耳了過去，把他翻在地之余，破口大罵：“干你娘的八輩子祖宗！”

“你他娘的也知道這是辱啊？”

“兀納失里叩關，劫掠我大明子民，甚至辱人妻的時候，對于邊關百姓來說，難道這不是辱嗎？”

“孤讓你妻妾去陪乞丐，你倒是急了，你他娘的有什麼臉急？”

“不是自己罪，永遠不知道疼是吧？”

“我大明養士二十四年，就他娘的養出你這麼一個不忠不孝不義的狗玩意？”

聽著他的聲聲大罵，楊博學捂著生疼的臉，忍不住開口道：“太孫殿下，臣……臣……”

話剛開口，朱壽又是一耳了過去，罵道：“閉上你的狗！”

“孤命你說話了嗎？”

說到這，他豁然轉，冷冽的目盯向了文臣之列，斷然喝道：“都察院左都史何在？！”

聞言，一人忙是邁步出列，端正拱手行禮：“殿下！”

“臣在！”

“敢問殿下，有何圣訓？”

朱壽微微瞇眼，面無表地冷聲道：“汝為都察院左都史，就是這麼養下的嗎？”

“連家國大義都不知，實乃蠢賊！”

“罰你俸祿三月，若再有似楊博學之混賬史，孤親自送你去昭獄！”

“知道了嗎？！”

對方嚇得渾發抖，巍巍地道：“是是是，臣，領旨！”

可剛要邁步上前，楊博學豁然抬頭，一字一句地道：“太孫殿下，臣斷無大錯！”

“是你錯了！”

“縱是哈叩關殺了不百姓，可若是出征，我大明又要死多王師才算罷休？”

“你算過這筆賬嗎？！”

著他的憤恨樣子，朱壽沉默了半晌，忽然仰天一笑，笑聲里充滿了不屑、鄙夷，以及無窮的桀驁。

楊博學忙問：“你笑什麼？”

朱壽緩緩收斂笑容，低下頭來，一字一句地道：“孤笑你賤骨輕如泥！”

“今日哈叩關，孤忍讓，以后再有叩關，孤是不是還要納貢、割地？”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倘若后日敵酋兵臨應天府，你是不是還要勸孤，把朱家江山拱手送人？”

“我大明朝，豈可有棄國天子？！”

說到這，他目掃向滿朝文武，斷然暴喝：“敢問諸君，這就是你們的所思所想嗎？”

“若是如此，孤也不妨親自揮刀，把奉天殿殺個流河！”

“百疾好治，賤骨難醫！”

“若一個個皆是骨頭，縱天下皆反，孤都不介意把你們九族全殺了！”

“孤就不信，我大明兒郎、我華夏讀書人，全是一幫蠅營狗茍之輩！”

“孤就不信，殺不出一個脊梁如泰山不可彎的洪武盛世！”

“殿前親軍何在？！”

話音剛落，奉天殿外，齊齊出一道氣沉如淵之聲：“臣在！”

朱壽冷冽一笑，高聲暴喝：“傳旨！”

“奉天殿外，敢異者，無論文武，殺無赦！”

“臣，遵命！”

說罷，無數殿前親軍，轟然刀，直指文武！

一下子，滿朝文武魂都要嚇沒了！

不是吧？

太孫殿下不是仁慈如太子朱標……

這怎麼一顆殺心，比陛下還重呢？

要殺，殿下您倒是殺楊博學啊，臣等何辜？

可正要開口說話，楊博學輕笑一聲，道：“太孫殿下，您縱是天下人又何妨？”

“為儲君，難道不知我大明國庫今年消耗了多錢糧嗎？”

“征討大漠！”

“用兵安南！”

“疏運河、造寶船！”

“哪一樣不是大把大把的銀子花掉了？”

“如今殿下還想征討哈，是想把我大明國庫耗空嗎？！”

朱壽一點也不生氣，笑瞇瞇地道：“這麼說來，倘若孤搞定錢糧之事，孤就是仁慈明君……”

“搞不定錢糧，孤就是千古暴之儲君？”

楊博學面自負得意之，不屑地道：“難道不是嗎？”

“怎麼，殿下是想靠抄了臣的九族，以此搜刮出錢糧嗎？”

“若是如此，殿下大可下旨抄家！”

說罷，心里止不住涌起一個念頭。

朱雄英啊朱雄英！

饒是你口舌再利，朝廷因征討漠北等諸事，耗費了錢糧無數是不爭之實！

本把此事挑明，自然會有無數心懷天下的大傻子上當，幫本上奏彈劾于你！

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難道你還能把那些真正為國為民之人，全殺個？

哼！

你誅我的心，莫怪我誅你的心！

這回，我江南士族贏定了！

可心里剛升起這個念頭，殿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吼：“捷報、捷報！八百里加急捷報！”

“定遠侯王弼大勝安南，收安南為大明疆土版圖！”

“占城國奉上國書，年年當獻百萬石糧！”

“陛下！”

“我大明萬勝，萬勝，萬萬勝吶！”

聽著一聲聲大吼，滿殿群臣瞬間面大震！

臥槽！

啥玩意？

安南這就完犢子了？！